陸致知眸光如水,將她小心放到一旁睡著。


    宋樂醒來,已經是到了汴州。


    下船,與京城不一樣的風景,碧波蕩漾,兩邊古屋林立,白牆紅瓦。


    走的路是青石板路,天微陰,陸致知想走路,宋樂便陪他走著,兩人並行,畢竟是曾經朝昔相處過的,說笑無比自然。


    可漸漸地下起了細雨,宋樂伸手沾上濕潤後,偏頭望他:“致知哥哥,下雨了。”


    陸致知點頭,命人取來傘,邊打開邊溫笑道:“這雨不會下大,我們這樣走著,倒也有一番意致。”


    宋樂經他這樣一說,也不由放鬆下來,彎了彎眼:“好。”


    很快走到客棧,陸致知收傘時,看見她退遠,麵上掠過一道失落,但又再度揚起唇角。


    至少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不是嗎。


    ……


    翌日去寺廟祈完福回來,走在街上,宋樂扭頭問陸致知道:“致知哥哥,我們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陸致知正挑選著簪子,聞言修長手指一頓,無奈:“嗯。”


    “樂兒如此著急回去嗎?”


    宋樂唔了聲,不好意思道:“不是,隻是明天回去的話今天就得好好收拾東西了,還得記著給阿寶帶骨香雞……”


    “那我們今日不如好好逛逛吧。”


    “好。”


    陸致知挑選了一根桃花簪,讓人付完錢,便不容拒絕地替她戴上,而後同她繼續走。


    走了小會兒,陸致知低聲道:“樂兒,你生辰那日,我有點事必須要去做,所以……”


    宋樂聞言一愣,隨即搖頭,彎眸道:“沒事!當然是以你為重,生辰什麽的過不過都沒關係啊。”


    “不,怎麽會沒關係。”陸致知伸手似乎想揉揉她的腦袋,但察覺到她下意識的緊繃,還是在碰到她前放下道:


    “今天我想和你提前過,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好不好?”


    宋樂怔。


    -


    入夜,夜幕降臨。


    兩人沿著長長的裙帶河一路往下走,燈火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襯得湖水熠熠,夜空溫暖。


    “樂兒,你以前總是要我牽著才不會迷路。”陸致知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悵聲道。


    宋樂抿唇,因他的感傷而心情莫名壓抑:“現在不會迷路了。”


    “嗯,你長大了,我從前沒想過你長大後會離開我。”


    陸致知苦笑了一聲:“不然我不會盼著你長大。”


    大抵是這場景太溫暖太難受,宋樂偏頭看他,不忍心再說什麽。


    真奇怪。她怎麽會對這麽溫柔的陸致知絲毫感覺也無。


    “算了,不說這些。我有禮物要送你。”陸致知收斂那份懊悔,又笑了笑道。


    “嗯,什麽禮物?”宋樂感謝他的善解人意,也揚起笑容問道。


    “過來這邊。”陸致知下意識想牽她。


    宋樂看著他剛伸過來便僵住的手,看著他忽地意識到什麽般攥緊手:“抱歉,我下意識……”


    心莫名有點酸澀,陸致知那麽好的人,根本不應該為這些道歉,宋樂主動伸手牽住他,打斷他未說完的話道:“好。”


    “樂兒?”


    “走吧,致知哥哥。”


    全然不知,身後的人群中,有兩人正望著他們。


    趙末語塞地看向身旁正散發著寒氣的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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