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宋樂狠狠一噎。


    恩人。報恩。三個願望。


    “……你知道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嗎。”這是對好好做人說的。


    嚴肅臉。


    好好做人連忙道:“沒關係,是虛擬世界啊。”


    宋樂……


    哦。


    可以說是很冷漠了!


    不過幾秒時間,宋樂深呼吸,又將視線投回麵前的狐耳少年身上。


    唇紅齒白、滿是無辜的少年此刻正蜷在她家沙發上,抱著她的抱枕,碧眸如一汪不起波皺的湖水,澄澈糯然。


    “你說,你叫蔚川?”宋樂裹緊了浴袍,抬下巴問道。


    “是的恩人。”小狐狸很有禮貌,蜷了蜷。


    身上那件阿瑪尼襯衫也在此時異常耀眼,宋樂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


    不由錯愕地脫口而出道:“你上哪偷的衣服?”


    小狐狸:“……?”


    宋樂目光緊緊鎖定那襯衫:深山老林裏要是也賣這等牌子貨,她就一頭撞死,這家夥在救她之前,不會先去打了個劫吧。


    別鬧。


    好在小狐狸的回答,極其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沒有偷,我從來不偷東西。這個,是在那個,”


    少年指指客廳裏的電視機,眨眨眼天真無邪道:“是那個裏麵看到的,你們人類都要穿衣服。”


    所以化形的時候順便也變了一件曾看見過的衣服出來。


    宋樂被他的誠實給征服,訕訕道:“……哦,這麽厲害的啊。”


    那……


    遲疑一秒後,宋樂忽地意識到什麽,眼前微微發亮道:


    “那你說的三個願望,不會是什麽都能實現吧?”


    蔚川聞言,茫然一眨眼,隨後被她眼裏微微的崇拜給弄得雙頰泛紅,忍不住蜷緊,點頭道:


    “對,什麽都可以。”


    理論上是這樣的,實踐起來,應該也是這樣。


    然而,信誓旦旦應下的下一秒,身上的衣服忽然化成一道白煙,迷晃了宋樂和他的眼後,變成了一片虛無。


    於是宋樂就瞬間看到了恨不能自戳雙目的一幕。


    迅速背過身,宋樂驚魂未定質問道:“怎麽回事?!”


    哪知身後竟傳來比她更無措更想哭的聲音:“法力不夠了。”


    好像被非禮的人是他一樣,當然,本來就是他!但!宋樂也很替自己委屈。


    她的眼睛……居然在這麽小的年紀就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馬賽克。


    難道不是他的錯?


    而且!就這麽快變回去的東西,算個屁的滿足願望啊!


    作為一個在大城市獨自打拚的市井小民,宋樂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車房夢想生生碎裂。


    頭痛,心痛,脾肺肝無一不痛。


    宋樂滄桑地歎了一口氣。


    果然,這種沒什麽用、隻會吃吃吃的小妖怪,還是趁早掃地出門為好。


    ……


    然,腦子是這麽想,宋樂卻半句驅逐的話也說不出口。


    因為身後少年又變成了雪白的小狐狸,無比心累地挪到她腳邊,蜷成一個團,委委屈屈地拿尾巴尖碰了碰她。


    “你,你除了出賣色相,你還能做什麽?”宋樂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控製不住地將小狐狸撈起來,順著毛。


    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因為憤怒不停打顫的小狐狸,漸漸在她懷裏平靜,入定。


    宋樂最後無奈總結道:“明天天亮了你就走吧,這次我也不送了,反正你是妖怪,腳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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