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是交易也好,答應了緘默一輩子也罷。


    她不願意她最喜歡的人,再將她以為成那樣惡毒的人!


    分明最惡毒的人是詩灼!


    最該死的人,是詩灼!


    她才是魔鬼,學姐怎麽可以寵著一個魔鬼?


    昏黃壓抑的燈光下。


    “學姐,”蘇芥聲音顫顫,“當初,不是我自願的!是詩灼逼我的,都是詩灼,是她!當初,我沒有想要那樣做……”


    宋樂愣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


    “什麽?”


    “我沒有想傷害任何東西,”蘇芥不停搖著頭,“是詩灼,是她逼我,逼我殺了它,逼我折磨它,她一直在逼我。”


    “她拿姐姐和我做交易,我不答應,她就讓那些人輪流折磨我,打我,罵我,往我身上吐口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學姐。”


    蘇芥抬眸,眼神絕望悲哀,瘦骨嶙峋的臉上滿是悔恨的淚水。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她,的確是答應了那樁交易。


    用那隻給了她信任的母貓的命,換了她姐姐的平安。


    ……


    可是如果不是詩灼,她不會這麽做的,蘇芥在心裏反反複複顫抖對自己道。


    宋樂不知,抿唇,緩了小會兒。


    她並非聽不懂,隻是,怎麽也不能理解她在說什麽。


    ——詩灼逼她,虐貓?


    又或者說,詩灼逼蘇芥,在她麵前虐殺那隻貓?


    “為什麽?”


    “因為,她自私。”蘇芥低弱道。


    自私到隻允許學姐眼裏容下她一人,自私到哪怕給學姐留下陰影,也不惜將其他人一個一個地毀掉。


    宋樂無動於衷地盯著她滿臉的眼淚,鼻涕,狼狽至極。


    “我不信。”


    詩灼那麽喜歡她,怎麽可能會這麽對她。


    宋樂搖頭,而後不再看蘇芥,仿佛極其冷靜,但六神無主的腳步稍稍出賣了她。


    詩灼,嗬,怎麽可能。


    撒謊也撒好聽點的呀。


    當時是詩灼遮住了她的眼睛,說心疼難受,不舍得這些髒東西汙染她眼睛。


    現在,讓她相信,這是詩灼全盤主導的陰謀。


    怎麽可能呢。


    宋樂隻想笑。


    “可是,也是詩灼說,如果不是學姐的生日禮物,他絕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蘇芥見她絲毫也不肯信她,胡亂地擦著臉,忍不住低吼出聲道。


    生日禮物。


    ?


    宋樂怔怔看她,倏地死抿著唇,呼吸有幾分急促困難。


    是了,那次她畫的詩灼,素描畫。


    生日禮物。那分明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所以,如果不是詩灼說,怎麽可能會被蘇芥知道呢?


    ……


    宋樂抿唇,忽地抬眸,聲音看似淡定實則早已低下:“那條件呢?他給出的交易條件呢?”


    蘇芥宛如被戳中了痛腳一般,渾身力氣盡數被抽離道:“姐姐……到第三區定居了。”


    宋樂盯著她,最後落下了一句輕飄飄的:“這樣啊……那恭喜你。”


    這時候的宋樂,心裏竟然隻盤旋著一個好笑的念頭。


    長發公主原來真是一部教育片。


    ——永遠不要過分輕信他人。哪怕最親近的人。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那人什麽時候會向你露出猙獰醜陋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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