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竟然領著蘇芥,到商店又買了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給她。


    不過,看著蘇芥快要哭出來,一直忍著抽泣的模樣,她又覺得挺欣慰。


    “沒事了,回去吧,生日快樂。”


    再開口,語氣也不全然是禮貌的客套。


    就當這些是禮物好了。


    和詩灼待久了,言語間總不由自主帶上幾分哄人的意味在裏邊。


    盡管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多餘的同情,無濟於事的幫助,或許在這裏不被看好和需要。


    但宋樂依舊感覺……自己這樣做,也許不算對,但總歸是沒有錯的,對吧。


    “謝謝,謝謝你學姐……嗚嗚嗚……”蘇芥對上她淺淺的笑意,終於忍不住掉眼淚。


    黃豆一般大一顆接著一顆不要命地往外掉。


    看得宋樂手足無措,隻能無奈苦笑。


    “這不算什麽,蘇芥。”


    “學姐……”蘇芥胡亂擦著眼淚,擦到了挨打的傷處,也顧不上疼。


    “沒事的,別哭了。”宋樂克製地站在離她不遠處,隻開口安慰她。


    今天的事,但願詩灼不會知道吧……不然,後果一定會很可怕。


    宋樂微微頭疼。


    聽著蘇芥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又實在不能一走了之。


    好吧,如果詩灼知道了,那她大不了,多哄哄就是了。


    隻是此刻的宋樂,幾乎快要忘了,詩灼的本性有多殘忍惡毒。


    ……


    好不容易安撫好蘇芥突然崩潰的情緒,宋樂送她回宿舍。


    這一路上,不再沉默,因為蘇芥開始怯怯地說起了她自己。


    宋樂靜靜聽著。


    “學姐……我是第七區的,她們都把第七區叫做垃圾區,我……我覺得沒有那麽糟糕。”


    蘇芥不安,似乎說出這話也耗盡了她所剩不多的自尊。


    “為什麽?”宋樂放緩了語氣,問道。


    蘇芥見她沒有鄙夷厭惡,甚至連嫌棄也無,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局促惶恐。


    道:“因為,在那裏,不會挨打。


    但總是會好餓,有時候好幾天都不會有東西吃,餓到連垃圾桶都想吃。我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弟弟就被活活餓死了……”


    說到這裏,蘇芥有些哽咽。


    宋樂抿唇,就連節哀兩個字都覺得別扭,隻能沉默。


    “姐姐和一個胖子做了交易,做他的……然後,想辦法把我送來了這裏。”


    宋樂聞言,微怔:“為什麽要來這裏?”


    從蘇芥的角度,第三區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甚至可以稱之為暴力的地獄。


    可蘇芥卻靦腆憧憬道:“因為畢業了之後,就有可能獲得在第三區定居的資格,我和姐姐約定好了,到時候……一定會把她接過來。”


    這大概是支撐她在這裏堅持這麽久唯一的精神動力。


    宋樂聞言,輕輕嗯了一聲,認真道:“會的。”


    蘇芥感激不盡地看著她,在心底默默念著學姐,隻感覺靈魂都要震顫起來。


    學姐是她在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唯二的精神支柱。


    她永遠不會忘了她。


    也永遠感激她。喜歡她。仰慕她。


    這些,宋樂都全然不知。


    ……


    翌日一早。


    宋樂是被吻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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