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這個。


    惶恐擔心,是害怕自己厭倦?


    詩灼方才的陰鬱一掃而光,又重新綻開笑容,撒嬌道:“不會的,我永遠都會喜歡學姐。”


    一直喜歡的。


    莫名地,就相信這點。


    宋樂見他被哄好了,危險性降下來,這才放鬆下來,認真看他。


    “好吧,嗯……我有點困了,睡吧?”宛如哄小孩一般。


    詩灼在她眼裏,越來越像個心智不成熟的暴戾小孩。


    軟下來好像塊小年糕一樣甜軟,可萬一觸到他會不愉悅的點時,又駭人得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撕碎一般。


    但,還是挺可愛的。


    宋樂任由他愛不釋手地抱著。


    平常這時候,總是還要念個睡前故事。


    不過現在,宋樂可以借著生理期的光,直接睡覺。


    ……


    之後的好幾日都風平浪靜,詩灼安分乖巧得幾乎要讓宋樂忘掉他尖利的爪牙。


    直到再一次遇到那個女生。


    “抱歉,學姐!”


    冷不丁被撞到,宋樂微微嘶了一聲,而後一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那天那個被圍毆的女生?


    “沒事,走路小心一點。”她搖頭道。


    因為詩灼被叫去校長辦公室,宋樂這次難得地沒有和詩灼一起。


    那女生這回戴了副呆板的大眼鏡,聞言漲紅了臉,忙不迭地點頭。


    宋樂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說著便繞過那女生,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會被連名帶姓地叫住:“宋樂學姐!”


    “……嗯?”宋樂不解回頭。


    “上次,真的是,非常感謝您!”女生手足無措,深深鞠了一躬,萬分慌亂又感激的模樣。


    鄭重其事地令宋樂頗感壓力。


    忙擺手撇清道:“該謝的人不是我,是詩灼。我可沒有那麽大能力。”


    那女生聞言,咬了咬唇,似乎有些失落,但也尤其感激。


    最後低聲道:“謝謝,不管怎樣,謝謝您,宋樂學姐,也謝謝詩灼大人。”


    “我叫蘇芥……學姐。”


    宋樂怔怔嗯了一聲,默默記下,約好了和詩灼在教室碰麵,怕讓他等,斟酌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好的,學姐!”蘇芥連連點頭,仿佛和她說上話是種榮幸一般。


    宋樂被這架勢給微微嚇到,無措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轉身往貴族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全然不知身後蘇芥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她,也很喜歡學姐。


    盡管是那位可怕的人物救了她,可是蘇芥清醒地知道,如果沒有學姐,詩灼,恐怕一眼也不會多看這種景象,冷血得令人心驚。


    還有那張手帕……是唯一蹲下身給她尊嚴和安慰的人了。


    蘇芥抿了抿唇,眼眸底蘊含著難以平靜的情緒。


    她是真的很高興能和學姐說上話,哪怕隻是隻言片語,禮貌客套。


    蘇芥站在原地良久,最終還是走向了與明亮的貴族教學樓不同的,格調灰暗陰沉的老舊教學樓。


    腳步遲疑,又想到了什麽一般堅定下來。


    學姐身上穿的,是和她一樣顏色的校服呢,可是學姐,和她一點也不一樣。


    蘇芥不知怎麽,有點難過又高興,揉了揉微微發澀的眼睛,她會期待和學姐下一次‘偶遇’的。


    哪怕這期待卑微又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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