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禮節嗎?


    什麽意思?


    宋樂愣愣,因為向上抬眼,纖長卷翹的睫毛輕顫,不知所措地望著忽然壓住她的葉寒。


    若是別人敢這麽對她,她早就一拳招呼上去了,可是是葉寒啊。


    清朗的少年看上去仿佛沒有攻擊性一般,卻又實實在在地讓她直覺到了某種不安分的危險。


    葉寒心底湧動著不該有的怒火,清澈的眉眼帶上了違和的戾氣,卻顯得愈發好看俊秀。


    他強自冷靜了一會兒後,維持著那個雙手撐在她耳側的姿勢,傾身輕柔問道:“是禮節的話,那我這樣對你,也可以嗎?”


    “……啊?”宋樂怔怔。


    怎樣對她?


    這樣壓著她嗎?


    他怎麽了,忽然這樣,宋樂腦子亂亂的,眼也不眨地盯著他,想不通他究竟想表達什麽。


    那茫然的桃花眼實在猶如實質,仿佛在勾引他親下去,葉寒抿唇,低眸,那一次乘人之危的美妙滋味浮上心頭,勉強按捺住,他才開口。


    “像這樣,也可以嗎?”聲音已有點沙啞。


    俯身下去,一點點迫近,等到堪堪停下的時候,兩人唇瓣之間,已經隻剩半個指節的距離,輕微呼吸間能感覺到彼此的溫熱。


    宋樂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對上那雙澄澈的淺棕色瞳孔,一時間心跳有點失衡。


    周圍的空氣,似乎開始滾燙。


    控製不住地偏過頭去,不再看他,局促輕挑眉道:“葉、葉寒?”


    側眸過去的那一刻,也就錯過了葉寒眼底再也掩抑不住的洶湧情緒。


    沒多久,葉寒便撤開,又恢複了那純良,鬆懈地坐回去垂眸道:“假如有人要這樣對你,你也能當做禮節嗎?”


    宋樂不適應地坐起身,聞言不知該如何回複,最後隻好道:“我分得清。”


    “我不想看見你被別人占便宜。”隻可以被他侵占。


    葉寒淡淡的語氣,猶如弟弟擔心姐姐一般,宋樂緩了一小會兒,而後懂了一般地點頭。


    原來是關心她。


    “沒事,我分得清,誰敢占我便宜,打不死他丫的。”


    宋樂心頭還縈繞不散方才兩人溫熱的吐息,曖昧的距離,為了打破這詭異的心情,她刻意提高了點音量道。


    是嗎。


    葉寒重又抿起唇角。


    熟悉的忍耐上來——他還什麽也做不了,他沒有資格。


    ……


    換好睡衣後,洗漱完,宋樂才傻眼地發現一件事。


    “葉寒,那、那個小房間裏的床呢?”宋樂錯愕。


    喂喂喂,她記得那之前不是柴房的吧?


    可是她想錯了,葉寒歉意道:“那個,節目結束後,就收起來了,重新用來堆柴用。”


    “唔。”宋樂無措。


    奶奶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而且她的床也格外小,壓根擠不下兩個人。


    那、那隻剩下……


    葉寒率先溫和小心開口道:“你睡我的房間吧。”


    “那你呢?”


    葉寒抬眸,內心掙紮,真想說我隻想和你一起睡,但話至嘴邊,還是變成了:“我打地鋪,現在不是冬天,沒什麽關係的。”


    “是嗎,”宋樂猶豫,剛想說那好吧,就看見泥地麵的牆角裏,旁若無人地爬過一隻小蜘蛛。


    無言一瞬,而後果斷輕道:“……別了,你和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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