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將四管血分別遞給,四個從頭到腳都裹得密不透風的助理。


    宋樂默默注視著他們一一將血送進去,直接灌進感染者的嘴裏。


    一、二、三……幾分鍾時間一瞬而過,那幾人灌完後便離開了。


    宋樂和女人麵色凝重盯著四個玻璃房裏,感染者的情況,誰也沒有開口,空氣裏隻有時針滴滴答答的聲音。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最先發生變化的竟然是最嚴重的那個感染者。


    中年男人麵部抽搐,和先前那個小女孩差不多,幾乎成了被剝皮的血人,頸部還依稀可見不少被割傷的痕跡——那是因為癢得受不了了,哪怕用刀割的痛來稍稍緩解一下也是好的。


    宋樂起初最不敢看的人也是他,但現在。


    男人的抽搐和癢的顫抖似乎已經停止,流下口水的斜著的嘴角也緩緩恢複正常,幾欲癲狂的神色一點點變得清明。


    更顯而易見的是,他臉上密密麻麻、看著就讓人犯密集恐懼症的紅色疹子和膿包,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下去。


    不僅是宋樂,女人也看到了,幾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到底是什麽人?!”不過是一小燒杯,幾十毫升的血液而已,就這樣輕易地解決了一場滅絕性的災難?


    宋樂不發一言,這個問題,她也無法回答。


    而後接下來不久,那幾個程度稍輕的感染者,也神奇地恢複了正常模樣,一個個趴在玻璃上露出驚愕、喜極而泣、恨不得立馬跪地感謝的神情。


    ……


    女人震驚在原地,雙目遊離了一會兒,而後撫了撫狂跳不止的心髒,遲遲回不過神,壓抑地問道:“樂樂,這這太難想象了……我,這是真的嗎?”


    和她的興奮震撼相比,宋樂是愈發地低鬱,點頭。


    女人緩了許久許久,才終於笑道:“樂樂,這段時間用到的血液樣本,可能會比較多,可以嗎?我相信你也希望疫苗盡早被研製出來,減少更多的死亡吧?”


    宋樂緘默幾秒,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不舒服,但即使不情願,最終也隻能嗯一聲。


    隻能這樣。別無他法。


    女人看著她離開後,眸裏的思量和計算再也不加掩飾地踴躍瘋狂,甚至莫名生出一絲不太滿意的煩躁。


    她是研究解剖員出身,冷靜、無所顧忌地剖開小白鼠、小白兔、青蛙……之類的實驗品,是她的人生樂趣之一。


    隻是後來升作了高管,對這些也就遠離了。


    但現在竟然有這麽神奇的物種?血液可以拯救全人類……那他其他的器官呢?


    而且,這種不能隨心所欲研究、必須得好聲好氣、妥協答應才能拿到一丁點的研究樣品的感覺,真是令人相當鬱躁。


    女人眉頭再度緊皺起來,勉強壓抑住心底的欲望,端正和藹的麵龐上浮現一絲違和的晦暗。


    ……


    就這樣,宋樂開始了每天戰戰兢兢、心虛又心疼的抽血。


    雖然大佬麵上不顯,但他一次勝過一次的洶湧殺意,也足夠令她站立不穩。


    研究室的人員,終於又重振旗鼓開始了這一次擁有絕對把握的研究。


    一切都在秘密且高度緊張地進行著,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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