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發泄完後,才注意到她慘不忍睹的模樣。


    神情裏頭一次出現了不知所措,在她看不見的時候。


    盯著她許久,直到她驚醒,少年好看的眉頭更是不自覺擰了擰。


    宋樂此刻想登出這個世界的欲望空前強烈,沒反應地縮著,身心俱疲,正在腦海裏問道:


    “……好好做人,我能不能自殺,然後算作任務失敗,退出這個位麵?”


    哪想到好好做人沉默了一會兒,為難猶豫道:“樂樂,我正好也想和你說這件事。”


    “哎,什麽?”


    宋樂心頭倏地劃過一抹不安。


    “我錯了,樂樂你……千萬別自殺!我,我那個,之前看漏了,高難度任務……除了對新手是無懲罰之外,其他都是強製完成,至少完成主線任務。”


    “不然後果很嚴重,會損害現實裏你的命運。”


    宋樂聞言愣住。


    “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好好做人說得很斟酌,但意思也是同樣令人錯愕。


    “如果強製登出,或者這次‘拯救世界、拯救自己’的任務都失敗,那樂樂你在現實裏最重要的人,壽命會減少二十歲。”


    “……”宋樂這次是徹底怔住了,無言。


    “那,還能活多久?”她最重要的人?減去二十年,瘋了嗎!


    好好做人沉默,最後說了句無法計算,也就是說,那人可能長命百歲,減去二十年還能有個七老八十,也可能正好再活二十年,任務失敗一回去,便立馬斃……命。


    宋樂淡定不能,道:“那如果我完成了任務呢?”


    “獎勵五萬軟妹幣。”


    “壽命不會加?”


    “……不會。”


    ?!


    這算什麽,強製完成任務?還、還投入多,回報少?


    “好好做人——”你坑我。


    宋樂忍了忍,才沒有將那三字說出口,畢竟,之前她自己也答應了,怪不到好好做人頭上。


    隻是,現在這任務沒有辦法做,她完成了第一個,就勢必完成不了第二個。


    好好做人讀取到她的想法,道:“沒關係,隻要完成主線任務‘拯救世界’就好,‘拯救自己’隻能算作支線任務,沒有完成,頂多是獎勵減半,不會危及到現實。”


    宋樂聞言抿唇。


    好好做人猜到她在想什麽,沉吟片刻,不由唔呢出聲提醒,正色道:“宿主。”


    這次的稱呼不是樂樂,而是嚴肅的宿主。


    “你知道為什麽這次的任務會被劃為高難度嗎?”


    “……為什麽呢?”宋樂心不在焉回應道。


    “因為我的係統名叫好好做人,簡單的做人,隻涉及到個人的品行、美德、人際關係——但是,做人並不隻會遇到那些困境,還會遇上這種不得不做出抉擇的問題。”


    “你聽過這樣一個辯題嗎:一個火車司機在開車的時候,遇到兩條軌道,一條是正常的軌道,上麵有五個小孩在玩耍,一條是報廢的軌道,上麵有一個小孩在玩耍,他應該怎麽選擇?”


    “……”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好好做人不說話了,徒留宋樂在那怔然。


    原來,是這樣嗎?她現在就相當於那個能操縱火車的人,但不同的是,她沒有選擇,任務規定就是——她必須得‘顧全大局’,犧牲掉那個並沒有做錯任何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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