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一角睡進去,安澄有一瞬間的猶豫,可還是湊過去為兩人蓋好溫暖的被子。


    原以為多少會有點抗拒,但奇異的是,沒有。


    安澄側躺向她那邊,漂亮淡漠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眼前睡得香甜的小家夥,兩隻小手握著鬆鬆的小拳頭放在嘟嘟的臉頰邊,懵懂安靜,濃密的睫毛長得想讓人去碰一碰。


    他怎麽以前從來沒有發現,小孩的睡顏可以這麽無邪可愛。


    “寶寶……”安澄低不可聞喚了一聲,然後拉上壁燈,懷抱著柔軟安分的‘小團子’沉沉睡去。


    ——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宋樂越發覺得小孩的日子純粹就是吃喝拉撒。


    一邊沒出息墮落的時候,一邊又忍不住開始憂愁。


    “好好做人,就不能加快一點進度嗎?”宋樂很是惆悵。


    “宿主別想這些了,不可以的。別別別,別打我!啊!又死了!”好好做人也一天比一天沉迷遊戲機。


    “……”


    本來應該上幼稚園了,但安澄不知道為什麽,以不容爭議的冷漠態度,將她留在了家裏。


    每天晚上要等他回來教她念書,而且,和他一起睡……


    宋樂糾結,“好好做人,我這算不算是有點進步了?”感覺安澄好像對她放下一點心防了。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安澄最後不要那麽睚眥必報。


    沒想到,好好做人依舊在沉迷遊戲:“唔,可能、大概、也許……唔?啊,怎麽又被打死了!”


    “……”宋樂閉眼,發誓回去一定要把遊戲機給砸了。


    白天百無聊賴地吃了睡,睡了吃,好不容易等到安澄回來,宋樂自然是無比欣喜地邁著小短腿,全神貫注小跑到他麵前,仰頭,抱住他的腿——


    這是因為有一次,她不小心在他麵前差點絆倒,還好臨時抱住他的腿,才避免了與木地板麵對麵接觸的痛。


    本以為安澄會生氣,不悅,但她還沒鼓起勇氣抬頭,就被抱起來,安澄是微微動怒了,卻不是因為她的擅自觸碰,而是——


    “我說過什麽?”冷冰冰的提問。


    這時候的宋兩歲已經可以勉強咬準詞,說一點斷斷續續的詞語,對上安澄壓迫性十足的眼神,她縮了縮,怯怯道:“要、小心、要好好、肘、肘入……”


    肘入你妹啊。宋樂恨不得抱頭痛哭。


    見她還記得他說的話,安澄斂了斂眼中的不悅,重新好好抱她,一邊向客廳走去,一邊放軟了點語氣淡道:“寶寶不能亂跑,知不知道,如果受傷了,哥哥會生氣。”


    宋樂起初還奇怪了一會兒,為什麽是生氣,而不是擔心?


    但轉念想到安澄本身就有點不同尋常的淡(bian)漠(tai),她又很快釋懷,乖乖點頭,眨眨眼答知道了,不會再亂跑。


    安澄半蹲下身,和她平視,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又淡漠地說出令她驚訝的話:“可以跑,但是隻有在哥哥在的時候,才可以,知道麽?”


    這話說得執拗奇怪,宋樂有幾分迷茫,遲疑點點頭。


    之後,每次等他回來,宋樂小跑過去抱住他腿,安澄都會順勢將她抱起,穩重的力道令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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