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還沒有調查清楚嘛。”宋可盈說道。


    她準備用拖字決,先把今天晚上拖過去再說。等到明天大家的氣都消了,事情也就好解決一些了,“等到事情調查清楚了再y再討論家法的問題也不遲。”


    “事情已經清楚了。”門口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正是調查回來趕過來和大部隊匯合的宋可清。


    他惡狠狠地盯著張嘉玥,說道:“張嘉玥,你下手真狠啊,還有沒有人性?還是不是個宋家人啊?”


    “可清,到底怎麽回事?”宋可義著急的問道。


    “……就是這樣,宋可頤和張嘉玥都有動手,出手最狠的就是張嘉玥。”


    宋可清添油加醋的描述著宋欣然的傷勢慘狀,“孩子都懵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張嘉玥會動手打人,還拿煙灰缸去砸她的腦袋。”


    宋可義聽的目眥盡裂。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朝著張嘉玥砸了過去:“你這個畜牲,我女兒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這麽打她?”宋可義簡直快要氣瘋了,“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給她討回一個公道。你怎麽對付她,我就怎麽對付你!”


    張嘉玥一伸手,將煙灰缸抓住,波瀾不驚地道:“我是畜牲?那你是什麽東西?你老爹是是什麽?罵人連自己祖宗一起罵,我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說完,她手上微一用力,宋可義踉蹌著向後退去。


    他還想要朝著張嘉玥衝過去,被幾個兄妹和晚輩給攔住了。


    “可盈,你還有什麽話說?”宋可仁也是氣得內火上升,喝著宋可盈的名字問道。


    宋可盈看向張嘉玥,說道:“張嘉玥,你打過人嗎?”


    “沒有。”張嘉玥一臉茫然的樣子,“我晚上確實見過宋欣然。不過,我們玩不到一塊去。她玩她的,我遇到了個老同學在那兒聊天,然後就聽那些人上台講經。”


    這種情景下,張嘉玥是不會承認自己動手打人的。


    如果承認了,自己就成了‘理虧’的那一方。


    至於自己打人的緣由……他們會關心這個嗎?


    宋可盈點了點頭,對宋可仁說道:“欣然說是張嘉玥打的,張嘉玥說她沒打這裏麵有些蹊蹺。不然今天事情至此結束,明天我親自調查”


    宋可盈是個聰明人,知道事情再這麽攪和下去可能會朝著一個不好的趨勢發展,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麵。


    “不行。”宋可義臉紅脖子粗的拒絕,“我不可能就這麽放過這個混蛋丫頭,如果你們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今天就坐在這兒不走了。”


    “對!必須嚴懲打人凶手,欣然不能白白受傷。”


    “大伯,我們平時可沒少領家法,怎麽到了張嘉玥身上就執行不下去了呢?她是不把自己當做宋家人還是不把你這個舅舅放在眼裏啊?”


    宋可仁臉色鐵青,看著張嘉玥,說道:“你是甘願領家法還是受刑法?”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姓張,你們宋家的家法跟我有什麽關係?”張嘉玥好笑地看著他說道,“我來燕京不是找你們宋家來攀親,你還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


    “打電話報警。”宋可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吼道。


    不少人就在等著這句話,立即將手伸向電話要撥打報警電話。


    “誰敢?”宋可盈厲聲喝道。


    她穿著一套淡粉色的家居服,頭發向一邊傾斜簡單的挽在身後。清清韻韻,簡潔的衣著和素顏的打扮卻不能絲毫影響她的英氣。


    她手臂一揮,決絕狠辣,就像是在戰場上發出作戰命令的女軍人。


    “誰敢這麽做,我就立即去軍法處自首。”宋可盈說道。“你,你,還有你、你們,這兩年通過特戰旅通過走私等手段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意圖。如果我檢舉揭發,誰也落不得好。”


    “……”


    眾人全都懵了。


    他們沒想到宋可盈的反應是這麽激烈,反擊是這麽的凶狠。


    利用自己家族控製的勢力做一些事情,這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潛規則。大家都是這麽幹的,他們自然也要這麽幹。


    但是,這麽幹並不代表是合法的。


    沒有人揭發,也就不了了之。如果是特戰旅的旅長親自捅這一刀,這件事情可就鬧大了。


    正如宋可盈說的那樣,他們在座的這些人誰也落不得好。


    “宋可盈……”宋可仁突然間覺得自己不生氣了,因為他實在是被氣過頭了,遇到這樣極品的外甥婦女和妹妹,他真是有種拿腦袋去撞牆的衝動,“特戰旅是我們宋家的地盤,我們走點兒捷徑是理所當然的……你瘋了嗎?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還是不是宋家的人?”


    “我是張嘉玥的媽媽。”宋可盈大聲喝道。


    宋可盈一人,宋可仁一群。


    一人對一群,毫不示弱。


    女人很恐怖,母親更恐怖……你永遠都沒辦法理解,一個母親能夠為自己的孩子做出什麽樣瘋狂的事情。


    正如宋可盈了解自己的性子一樣,宋可仁對自己的這個妹妹也是非常了解的。當年,在所有人的反對下,她仍然選擇了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二十餘年的母女分離……哪怕是後來又有了兒子女兒,竟然也沒有割舍對大女兒的思念和愧疚,這種感情一旦爆發出來……現在,為了自己的孩子,她就算把他們全都賣了又有什麽不可以?


    他知道,宋可盈真的會這麽做。


    所有人都收回了電話。沒有人敢去挑戰宋可盈的怒火。


    在這個世間,要麽手頭上有權,要麽手頭上有錢,恰好宋可盈手裏握著宋家可以控製的最為強大的武裝力量,這就是她的實力,也是她說話的底氣。


    大家眼神對視,局麵陷入尷尬。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讓屋子裏的不少人受驚。


    因為剛才的氣氛太壓抑太緊張了,屋子裏也太安靜了。電話又來的突然,致使他們都沒有任何心理防備。


    宋可盈看了宋可仁一眼,這才走過去接通電話。


    聽了幾句後,說道:“我知道了。我讓她接電話。”


    拿著電話聽筒,宋可盈轉過身,對張嘉玥說道:“你姥爺讓你接電話。”


    “二十多年前,你如果像現在這樣硬氣,我們母女怎麽可能分離?!”


    張嘉玥覺得眼睛有些濕潤,她不止一次地想象著母親對待自己應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但她無法想象,今天,她終於感覺到了……一點點。


    “嘉玥……”宋可盈的眼淚驀然流了下來。


    張嘉玥上前接過電話,“宋老,我是張嘉玥。”


    “我再說一遍,我姓張,不姓宋,明天還要見識名門裘家的風采,就不過去打擾您了。對,是我打的,她該打。既然您要我做磨刀石,他們就要有把刀磨廢的覺悟。放心,我是不會輕易殺人的。”


    旁聽的宋家眾人一個個聽得眼眉直跳,還沒有人跟宋鐵樵這麽說話的,尤其是最後殺到‘殺人’的時候,眾人已經無語了,這是跟宋鐵樵叫板嗎?


    “這丫頭,怨念夠重的!”


    宋鐵樵那邊放下電話,苦笑著說道。


    “你讓人家母女分離二十餘年,憑什麽讓孩子不恨你?”旁邊老太太說道。


    雖然老太太很善良、很單純,但可不是傻白甜,數十年風雨人生,光是當看客,也能看出幾分門道了。


    “我也是為了家族利益,這在當時,也是對可盈最好的。”宋鐵樵突然很想為自己民辯駁,到底年老了,年輕時候的他幾乎不會有這種‘示弱’的念頭。


    “從宋家家主的做法,你沒錯;從父親的作法,你也不算是錯。可是,不管你是誰,是你代替、強迫了可盈作出了犧牲的決定,你們憑什麽犧牲別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老太太並不犀利的話語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刺中宋鐵樵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頓時無語。


    宋家眾人走了,張嘉玥回到了自己的房裏,宋可盈剛才那番舉動在她的腦海裏反複回放著。


    “我是張嘉玥的媽媽!”


    ……


    就像是一種主權的宣告……這一聲,她等得太久!


    “我可以進來嗎?”


    門被輕輕地敲響,宋可頤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進來吧。”張嘉玥沒有去開門,也沒有回頭。


    宋可頤推門進來,站在張嘉玥的身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可能那個字你還喊不出來,我也沒有逼你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不應該恨她,甚至都不應該責怪她。她過得很苦,這一點兒,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她當年是拋棄了你,可那不是為了她自己的幸福,而是擔心有人會對你不利。”


    “我明白。”張嘉玥說道。


    “你怎麽看待宋家人?”宋可頤問道。


    她也不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太沉重,也有些不合時宜。她知道張嘉玥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也欣喜的看到她們母女間的感情在慢慢的加深。


    要是把張嘉玥剛才回答的那三個字告訴姐姐,她一定又要高興壞了吧?這個可憐的女人啊。


    “我沒什麽想法。”


    張嘉玥淡淡地說道:“宋老是燕京乃至全華夏的領導人之一,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我對他沒有私人利益的訴求,也沒有什麽可以給他的。”


    “你真是……”宋可頤無話可說。


    當年宋可盈無奈拋棄張嘉玥,但以宋家大家長的身份,如果鐵了心要保護這個外孫女,也不是沒有辦法,可為了所謂的公平,宋鐵樵還是作出了令人遺憾的決定,這就是真正的裂痕所在。


    宋家現在是內憂外患,內憂家族不和,青黃不接。外憂七大世家這些龐然大物在旁邊虎視耽耽。宋鐵樵在,他們都不敢向宋家發難,如果宋鐵樵不在了呢?


    “你明天還要去裘家,那家人更不省心,你早點兒休息吧。”宋可頤心中輕歎了一聲,告辭離開。


    “她休息了?”宋可盈站在大廳裏問道和。


    “嗯,明天你們還要出去,早點兒睡吧。”宋可頤說道。


    “睡不著。”宋可盈歎了口氣,坐到沙發上,拍了拍身旁:“坐下聊聊。”


    “姐夫還沒回來?”宋可頤走過去坐下後問道。


    “還沒回來,他爹還不知道要麵授什麽機宜呢。”宋可盈不滿地說道。


    “什麽機宜也沒有。嘉玥可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更有本事……”


    宋可頤說著,將張嘉玥在台上與人切磋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宋可盈提心吊膽,明知道張嘉玥沒事,還是一付忍不住後怕的模樣,看得宋可頤一陣感慨……就眼前這模樣如果傳出去了,誰還相信這是一位英姿颯爽的特戰女將軍?


    “放心吧。沒事的。老爺子不可能難為她。”宋可頤知道姐姐在擔憂什麽。


    “沒事就好。”宋可盈說道。


    “不過,矛盾已經出來了,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你今天情急之下走的那步棋也不理智,他們現在對你一人獨掌特戰旅早就不放心了,一定會想辦法來奪權的。”宋可頤提醒著說道,“你得早做準備,光有宋雲楚幫你可不夠。”


    “還不夠早嗎?”宋可盈轉身看向宋可頤,說道:“從我執掌特戰誘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準備了。”


    “王後就是王後。做事密不透風,什麽事情都提前準備,根本不用我們這些小角色提醒。”宋可頤咯咯的笑道。


    宋可盈卻一臉認真的看著宋可頤,說道:“可頤,謝謝你。”


    宋可頤笑的更誇張了,說道:“你和我客氣什麽?大女兒回來,妹妹就成外人了?不帶你這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落井下石的啊?”


    “……”


    宋可盈一直對這個妹妹的毒舌本領無解。更知道她使用成語的能力是體育老師教的,一般人都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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