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錢趕緊收到了荷包裏麵,二十塊對我來說,不多,卻也不少了。


    這已經足夠我們一家人將近一個禮拜的生活費了。


    書寓裏麵日日宴歌,每日裏都是賓客盈門,觥籌交錯。


    裏麵來來往往的,都是比較有身份的人物。


    我每每過來教授那些姑娘們,總是錯開了時間的。


    可是今日被桂姨拉了過來,雖說不是陪酒賣笑,但我也是極不自在的。


    幸虧沒有遇到那種喝醉了酒,拉著姑娘發就瘋的家夥。水芝和我聊天的時候,便提到過一回。


    她接了帖子去人家府裏彈唱,有人便是喝醉了拉著她不放,弄的氣氛格外尷尬,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脫了身。


    但願今晚的事情,再沒有下一回了!


    回家後,我把錢照舊交給了李嬤嬤。


    隻說是幫忙翻譯了一份加急的文件,經理給我加班工錢。


    到現在為止,大家都還沒有對我有過任何的懷疑。


    我既怕他們發現了以後對我擔心,又怕哪一日少了這份工作,家裏的開支無以為繼下去。


    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下來,我和書寓裏的姑娘們也逐漸熟絡了起來。


    她們在閑暇的時候,喜歡問我一些關於外麵世界的問題。


    而告訴我的,又是京裏那些大戶人家的各種笑料。


    其實她們也都是挺不容易的,以色侍人,即便自己再怎麽不高興,但是客人點了單,下了帖,她們都要笑著去應酬去忍著。


    在那件事後,又過了幾天。


    正中午我剛吃完了飯,準備在桂姨為我專門辟出來授課的小間裏休息片刻。


    才脫了外衣,隻聽見門猛然被推開。


    我驚得趕緊拿了外麵的衣服披上。


    因為書寓裏麵的規矩,是不留任何客人過夜的,所以白天裏更是沒有一個男人到後麵的院樓裏來。


    我中午休息的時候,隻是將外間的門虛掩上而已。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這麽冒冒失失的。


    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向外間走去。


    剛想打開裏間的門,一個黑影撲麵壓迫而來。


    抬頭去看,我愣在了原地,連衣服都忘記了去扣。


    我的呼吸,甚至都有了片刻的停頓……


    這張臉,曾經讓我擔驚受怕。


    這張臉,曾經讓我驚恐交加。


    兩年沒見,他的身上少了一種慵懶的適意。


    兩年沒見,他的身上多了一種肅殺的氣息。


    “你……你出去!”頓時發現,現在的我衣衫不整。忙想將他推出房間。


    正要關上門,他僅用了一隻手,便把門徹底推開。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他的表情似是剛剛殺了人一般。


    “和你沒有關係,你給我出去!”他的眼睛和鷹隼一樣銳利,讓人不敢去直視,我感到害怕,很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他,我本能的感到懼怕。就如同老鼠天生懼怕大貓一樣。


    我覺得他是危險的,是應該敬而遠之去躲避的。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見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便再一次提高了聲音。


    我從未見過如此盛勢的男人,仿佛隻要牽動了和他的一絲聯係,這一輩子便要糾葛不清,再無逃脫之日一般。


    他冷冽漠然的眼神令我瑟瑟發抖,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但是被他捏住的胳膊傳來漲漲地疼痛。


    “關你什麽事。你放開我!放開!”我死命地掙紮著,想要在他放鬆的一刻立即衝出房間。


    我再也不要見到他!


    在我覺得即將要掙脫他的時候,他猛然一個禁錮,我便全然撲進了他的懷裏,將自己撞地生疼。


    我抬頭瞪大了眼睛和他怒目而視。


    望著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目光同樣赤紅而憤惱。


    霎時,英俊剛毅的臉被放的很大,他深黝的潭目直直地望著我。


    我本能的直往後躲去,“你……你要幹嘛……”


    卻發現他的一隻手忽然撫上了我的臉。


    他的手纖長而修直,溫柔的靜撫著我,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隻剩下靜穆的端詳。


    他眼神裏的寒意退散,留下的是我看不懂的東西。


    他的眼眸就像揮散去了終年陰霾,居然透亮起來。


    我愣住了。


    “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能力。


    我沒有回答。


    “你在書寓裏做先生?為什麽不去找我?”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指端,而他的手指撫上我的眉。


    隨著我眉毛的弧度撫到眉梢,然後順著臉頰輕輕滑下,再轉到鼻梁,又順著鼻翼而下,最終蹭了蹭我的雙唇。


    “我靠自己,自食其力!”揮開了他的手,用手肘抵著他的胸口,希望能讓他離我遠一些。


    “自食其力?你他媽就是這麽自食其力的?”我的話剛說完,他卻驟然暴怒了起來。


    他赫然拉開了我本就沒有扣嚴實的衣服。“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在這裏‘自食其力’?”


    我猛地推開了他,“我如何,不需要你來幹涉!你給我滾出去!”


    對於如此的羞辱,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竟然敢撕開我的衣服!


    他的眼睛完全紅了起來,他抓住我的肩膀大怒道:“你是不是認為我不能把你怎樣,才這麽對我一次又一次的放肆?”


    “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麽樣嗎?嗯?”


    我咬牙硬頂道:“你還能把我怎樣,大不了殺了我,要殺你請便吧!”


    他的眼眸中發出狂怒而詭異的血紅,一字一頓地說道:“自己說出的話要負責,你可別後悔!”


    話音剛落,他忽然手上用力抓起我,將我硬生生地拋在我睡的床上。


    我反應過來要發生什麽事已經晚了,他像野獸似的撲到我身上。


    把我上衣拽脫到手臂,就勢一纏把我的兩隻手臂纏綁住。


    我大駭之下,屈膝去頂他的身下,他雙手飛快的抓住我的雙腿,向兩側一分一撕,我身上穿的長棉裙象紙片似的被他扯的碎裂紛落。


    這時我才知道,這個表麵看似文雅的男人有多麽大的力量!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不該激怒他的,我不該去用話激怒他的!


    目光空洞地望著床頂,身下撕裂似的灼痛難忍,全身的筋骨好像都被壓碎揉斷似的提不起一點力氣。


    我的腦中反複著一個念頭——我,被強暴了!


    他緩緩的從我身上爬起,我茫然地對視上他的眼睛,目中漸漸透出對他深刻的恨意。


    我發出聲,卻發現聲音變得如此低沉暗啞:“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我的手臂被綁得已失去知覺,隻餘酸麻漲痛。


    “還是,你打算殺了我滅口?”


    他坐起身來,不動也不語。


    回視著我,他的目光突然再次陰寒而冷漠,那眸子裏蒙上了一層森冷的寒意。


    “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這麽暴虐,這麽蠻橫?”他薄唇輕啟,他字字沉重,“在你的心裏,我就隻會殺人?”


    他目光寒澈,突然站起身來,望著我的眼神中透著毫不遮掩的輕蔑。


    我扭動著胳膊,但雙手卻是沒有絲毫能掙脫的跡象。


    “混蛋!你把我放開!”


    他看了我一眼,我和他互視對方,空氣中彌漫著滾滾的硝煙。


    他盯著我的眼睛,眸中迸發出憤怒、惱恨等複雜的情緒,他切齒說道:“你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他瞪視我,眼神慢慢恢複一貫的清冷,轉開目光開始穿衣。


    我喊道:“快放開我,你聽到了沒有?”


    他不理我,大步闊首走出門去。


    片刻的功夫,他又折返回來。


    解開我綁在床柱上的衣結,但卻沒有將我的雙手釋放。


    他用棉被將我整個人囫圇包了起來,抗在肩膀上就走。


    我在被子裏不停地掙紮,他卻用手死死的按住我。


    看不見外麵的一切,隻是聽到他將車門打開的聲音,隨即又把我扔到了車上。


    我的頭撞在車門上,‘砰’的一聲,顯得格外刺耳。


    他上車將我攬在懷中,淡淡地對司機開口道:“開車。”


    我就這麽著,被他禁錮地絲毫不能動彈。


    他把我的臉遮在了被子裏,僅露出一雙眼睛。


    車開了很久,終於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天已經快要黑了。


    到現在我還沒有回家,家裏肯定會十分擔心我吧?


    如果他們到洋行去問我的話,發現我根本就沒有在那裏上班,究竟會怎麽想呢?


    我一直擔心著這些問題,沒有觀察到,他的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不過見我依舊是躲著他的觸碰,這才柔聲說道:“我不想這麽對你,我沒想過傷害你的。”


    他皺著眉,目光有些溫灼。


    他這是在解釋,他並無意要傷害我,但卻又解釋的這麽不通人情。


    已經傷害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別過眼去,鼻子有些發紅。


    “沒想過?你做都已經做過了?還有什麽不敢去想的?”對他,我隻有恨意。


    “你……”他被我的話哽住,眉蹙的更深了。


    我轉過臉,臉上已是淚水連連,粒粒滴落在錦被上。


    他單手扭轉過我的臉,我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痛惜。


    “今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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