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家是和人品以外,對於我來說,樣貌也是同樣重要的。


    聽二阿哥這麽一說,我心裏倒是放鬆了一些,畢竟是要和我相處一輩子的丈夫。要是天天對著個‘歪瓜裂棗’,也讓自己覺得心裏膈應吧?


    安靜了一會子,屋裏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似乎都在各想各的心思。


    大阿哥待了一會兒,閑聊了幾句不鹹不淡的,便告辭回去了。二阿哥和阿瑪說了一會兒,也會去了。


    屋裏就剩下阿瑪、奶奶和我,奶奶遣了丫頭和嬤嬤們出去,看來似乎是有話要跟我說。


    “玉蓉,你也不小了,阿瑪和奶奶本也想著給你定下一門親事的。還沒有尋思到這上邊兒來,這不,宮裏頭已經給了旨意了。”奶奶斟酌著慢慢和我說著,阿瑪在一旁端著茶碗兒,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為什麽宮裏的,會突然想到我呢?”


    我自認為並不是很出眾的那類人,平日裏連府門都沒有怎麽出去過,所以也不是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的那種。甚至可以說,太妃恐怕連我這麽個人都絕不可能會記得住。她怎麽突然想起來要給我指婚?


    “咳咳……”阿瑪咳嗽了兩聲,像是在清著嗓子,更像是在思慮著怎麽和我說這件事兒,“不管宮裏頭是怎麽會想到你這兒的。現如今,宮裏既然已經指了婚了,你就安心在家裏等著好了。估計,明兒個太妃的旨意就會下來。”


    我突然站了起來,第一次反駁阿瑪的話:“阿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現在已經都民國了,咱們為什麽還要聽著‘宮裏頭’的安排?阿瑪……”


    我的話還沒有說話,阿瑪重重地將杯子擱在了桌案上,“放肆!”


    他厲聲嗬斥,嚇得我‘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什麽叫民國了就不用聽著宮裏頭的安排了?是誰教你這樣的話的?說,是哪個奴才這麽唆使主子的?”阿瑪‘唰’地站了起來,脖子上的朝珠被他這麽一呼啦,碰的‘嘩嘩’做響。


    顯然,他被我剛剛的話氣得不輕。


    我咬著下嘴唇,眼睛死死地盯著地毯上的某一塊花紋,反駁的話硬是沒有敢再說出口。


    “你也知道,現在不是咱們大清國的天下了。咱們這些人,也都不是以前的……”他歎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又慢慢說著:“且不說宮裏對你是怎麽安排的了!就按你自己個兒的話說,現如今大清朝沒了,你也再不是什麽‘金枝玉葉’了!”


    “要知道,咱們這些人,往好了說,還是滿清遺貴。往不好聽了說,現如今咱們狗屁都不是一個了。”


    “你阿瑪我,要還是以前的貝勒爺,那你的親事倒還可以去跟宮裏疏通疏通,還能給你挑上一挑。”


    “現在呢?現在你繞世界打聽打聽去,有幾個敢娶‘貝勒爺’家的閨女的?哪個家裏頭不怕跟著受牽連?”


    “宮裏頭既然給你安排好了親事,那便是天大的好事,是恩賜!老郡王府怎麽了?他家的外孫,還辱沒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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