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洛歆大腦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身體僵硬了下來,一動也不動。直到聞到那股血腥的時候,她才緩緩抬起手,撫上他的背。


    掌心傳來濕潤粘稠的感覺……


    很熟悉。


    “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一起離開了。”慕丞是醫者,知道自己傷到了什麽地方,能被救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不怕死,可是他舍不得把她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因為她隻有他了。


    洛歆眼眶逐漸泛紅,“你在說什麽?”


    “歆歆,答應我,就算我離開你了,也不要為我報仇,更不要再繼續留在那。離開這裏,去找個地方好好生活下去。”慕丞的聲音很虛弱,很顫抖,斷斷續續地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因為內心的情緒波動大,洛歆的嘴唇都在顫抖,她抱著懷裏的人,顫聲道:“你答應我的,別走。”


    “別走,我求你。”


    慕丞靠在她的身上,呼吸已經變得極其虛弱,“對不起,歆歆……”


    “我求求你,你別走。”他是這世上最愛她的人,她漆黑世界的曙光。


    他不可以離開……


    當抱著自己的那隻手從她的後背滑落,無力地垂下去時,洛歆的世界就仿佛崩塌了。她眼中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壓抑地哭泣聲讓人聽著心顫。


    “阿丞,你答應帶我走的,你說好要陪我離開的!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我求求你……你醒來……別丟下我一個人……”


    她哭的聲音支離破碎,聞者傷心。


    四周的人們聽到她的哭喊聲,下意識地停住手,都不再打了,齊齊看向她。阿瑾等人站在她的身旁,很意外地看向她。


    顯然不能理解像大小姐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有這種樣子。小五在一旁看著,垂在兩旁的的手攥緊不停地顫抖。


    可無論她怎麽哭喊,懷裏的人也沒有了反應。不會再似從前一般,攬著她,與她逗笑。更不會拉著她的手,說帶著她離開,去過他們向往的生活。


    為什麽她終於接受了他,他卻離開了。她連一句喜歡都沒有告訴過他,他就走了。


    阿丞,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在你喜歡我的時光中,我也在喜歡著你。


    我真的……很愛你。


    看著洛歆抱著慕丞哭的撕心裂肺,顧簡繁的心驀然有了些觸動。他第一次覺得開槍會讓他後悔,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


    洛歆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氣一般,無力地抱著慕丞坐在地上,看著懷裏閉目安詳的人,沙啞無力的嗓音:“阿丞,你睡夠了記得醒來,別睡太久。”


    “我等你。”


    她似傻了一般愣愣地坐在那不動,隻看著懷裏的人。


    許南川也下車了,目睹了洛歆抱著慕丞哭喊的一幕,平靜如水的心竟有些觸動。他看著她,招了下手,說:“找個醫生過去。”


    知道應該沒救了,可他還是想讓人去看看。


    洛歆這一輩子都沒有真正去為自己而活過,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掏心掏肺去愛她的,卻離開了。


    想想也挺可憐的。


    難得他居然還會去可憐一個人,也是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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