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剛沏上了茶,倒了一杯放到趙雲飛麵前,趙雲飛慌忙欠身接過來,張傑也從後麵廚房端著一盤肉絲炒蒜苗出來,吩咐張士剛給趙雲飛盛米飯,趙雲飛拿起自己的飯盒說:“不用了,我就吃烙餅就成。”


    “烙餅你晚上帶回家吃,現在的天氣放到晚上餿不了,嚐嚐我家的大米,新品種,吃著還不錯。”張傑雖然是笑著說的這句話,用的卻是長輩對於晚輩的命令口吻。


    “哎,那我嚐嚐。”趙雲飛見無法再拒絕,隻好笑著答應道。


    趙雲飛第一次在張士剛家吃飯,不免有些矜持,夾一筷子菜吃好幾口米飯,張傑見了,就把肉多的菜往趙雲飛碗裏撥。


    張傑父子也沒有問起趙雲飛的家庭情況,其實也不用問,小小年紀有學不上,出來幹這種大人才幹得了的瓦匠活,肯定是家裏窮,至於窮的原因,這屬於個人隱私,除非是沒心沒肺的人,否則的話,誰也不會故意揭開別人的傷疤去滿足好奇心。


    對於昨天張士剛的出手相助,趙雲飛剛才已是正式的向張士剛道過謝,他心裏一直在琢磨,張士剛那矮小的身體裏麵怎能有那麽強大的爆發力?那動作簡直可以用快如閃電來形容,自己這麽下苦功夫鍛煉,恐怕是遠遠不及。


    夾菜之間,趙雲飛早就注意到張士剛那雙奇特的手,仿佛長成了畸形,粗大的手指和指關節與手掌相比完全不成比例,顯得手掌小而厚,看樣子不像是天生如此,倒像是練某種功夫練出來的。


    ……


    工程一共幹了三天,工程結束,事主家對工程很滿意,當時就把工錢給結清了,趙紅利見事主這麽痛快的給了錢,非常的高興,他幹了半輩子的工程,經常會遇到那種故意挑錯找茬、克扣工錢的事主,甚至還有惡意拖欠兩三年的,而能夠痛痛快快給錢的,卻極為罕見。


    收工的當天晚上,包工頭趙紅利照例在家裏擺了一桌酒,請這幾個幹活兒的,同時把工錢給大家發了。


    在普通的鄉村人家,所謂擺酒,其實就是家裏經常吃的那幾個菜,炒白菜,炒豆腐,炒雞蛋,煮雞蛋,頂多再燉上一鍋肥肉。


    趙雲飛一方麵是因為不放心小吉獨自在家裏,另外,他也想回避一下二狗媳婦,二狗媳婦望著他的眼神已是越來越火熱,他怕在飯桌上被大家看出來,那樣的話就不好收場了,因此就跟趙紅利說不放心小吉,要回家吃飯,沒想到卻被趙紅利吆喝了兩句:“你去把小吉帶過來,她那麽小點兒的小孩子,吃我一頓飯能把我吃窮死啊?”


    這種善意的嗬斥沒有人會認真反駁,趙雲飛沒辦法,隻好回家來接小吉,一進門就看見李蘭芳在屋裏已經把飯做好了,正準備盛飯給小吉吃。


    “小吉餓了,我倆剛要開吃,你就回來了!”李蘭芳一邊盛著米飯一邊笑著說。


    前天晚上李蘭芳在趙雲飛家看見陳靜,讓她心裏很是不踏實,一宿都沒睡好,做了許多奇詭的夢,夢見趙雲飛壓在她身上,正在激動的時候,陳靜卻從被窩裏鑽出來,硬把趙雲飛往自己身上拽......


    “陳靜會不會今天還來?她好像有點喜歡趙雲飛的意思,不對不對,她比他大著好幾歲呢……大個六七歲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李蘭芳翻來覆去總想這幾個問題,一會兒肯定,一會兒又否定,弄得自己心慌意亂,怕陳靜又來給兄妹倆做飯,她幹脆把作業都拿到趙雲飛家裏來寫,這兩天的晚飯都是她給做的。


    “哦,你在呢,你們倆吃吧,包工頭家今天管飯,正等著我呢,還要結工錢!”趙雲飛見李蘭芳給小吉做了晚飯,放了心,說完就轉身出來。


    李蘭芳把碗放下,追出門來:“哎,等等,那什麽…….你今天沒見到陳老師吧?”李蘭芳磕磕巴巴地說。


    “我在鎮上幹活兒,上哪兒見她呀?”趙雲飛不以為意,揮揮手出了院子。


    回到趙紅利家,酒菜都已經擺好,就等趙雲飛了。


    “小吉怎麽沒來?”趙紅利見隻有趙雲飛一個人,開口問道。


    “鄰居給小吉做好飯了,我到家她們正吃呢!”趙雲飛解釋道。


    對此趙紅利也沒深究,連忙招呼趙雲飛坐下,給趙雲飛倒滿一杯啤酒,自己端起酒來說道:“今天咱們第一杯酒先敬我雲飛兄弟,這幾天幹活兒大家也看見了,我兄弟不軟,絕對是幹瓦匠的一把好手,從今以後,咱們村兒的瓦匠又多了一號!”


    “對、對、對……”大家附和著,紛紛端起酒杯。


    趙雲飛從未喝過啤酒,今天初次品嚐,雖然感覺味道既不甜也不辣,有些怪怪的苦澀,但也還能接受,喝進肚子後,那種清爽的感覺讓人很舒服。


    “怎麽樣?兄弟?今後跟著三哥幹瓦匠,天天都有啤酒喝!”趙紅利喝了兩杯啤酒,談興立刻就上來了,“二狗,你怎麽不敬我兄弟一杯?前天因為你,我兄弟差點兒沒腦袋開花!”


    “我敬雲飛兄弟一杯吧,”二狗還沒說話,二狗媳婦卻忽然接過話頭說道,這讓大家稍微有些意外,好在這些人全都是大老粗,見二狗媳婦要敬酒,都沒往別的方麵想,紛紛跟著起哄。


    “對對,跟雲飛碰一杯。”


    “碰一杯不成,好事成雙,要碰就碰兩杯。”


    二狗也跟著起哄,沒心沒肺的勁頭上來了,大聲道:“媳婦,跟他喝個交杯酒。”


    趙紅利老婆在旁邊打了一下二狗說道:“你就鬧吧,回頭讓你跪一晚上搓板。”


    二狗一臉自豪的神情笑道:“我媳婦才舍不得讓我跪搓板呢,哪像嫂子你呀,三哥把你家的搓板都給磨成切菜板了……”


    趙紅利笑道:“弟妹舍不得你跪搓板,一定會罰你舔盤子……”舔盤子是當地對o交的一種說法,眾人聽了,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二狗媳婦在眾人說笑間,已是和趙雲飛碰了杯,一口就將一整杯的啤酒喝幹,由於喝得太急,不小心嗆到氣管裏,自己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臉和脖子瞬間就變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嗆了酒而臉紅還是因為趙紅利講的下流話而臉紅。


    趙雲飛本不想與二狗媳婦碰杯,見二狗媳婦站起身來把酒杯遞到自己麵前,這才不得不拿起酒杯來與她碰了一下,也是一口將啤酒喝幹,對於趙紅利講的下流話卻是不太明了。


    二狗的座位挨著趙雲飛,他三杯酒下肚,舌頭更是沒了把門的,伸手摟住趙雲飛的肩膀,一臉的壞笑,說道:“兄弟,知道啥叫舔盤子不?”


    趙雲飛聽出來這不是什麽好話,自顧吃著菜,也不搭理二狗。


    二狗摟著趙雲飛,眼睛卻是盯著他媳婦,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說道:“舔盤子,就是、就是,親親女人的那個……”


    二狗媳婦已是停止了咳嗽,聽見二狗說話下流不堪,狠狠的瞪了二狗一眼,二狗就不敢往下說了,眾人見了,又大聲的笑了起來。


    酒桌上開一些下流的玩笑也是當地農村的一種風俗,趙紅利喝了酒,也開始順嘴胡唚,指著二狗笑道:“一看你就是天天給弟妹舔……”


    二狗被自己媳婦瞪了,就不敢接這個話茬,仍然摟著趙雲飛,打了酒嗝都噴到趙雲飛臉上,趙雲飛被他摟著,躲也躲不開,隻聽二狗說道:“兄弟,你說,你看上哪個小姑娘了,我給你當媒人,保準一說就成。”


    二狗媳婦平時並不喝酒,所以對酒精很敏感,才喝一杯啤酒就已經春意上臉,豔如桃花,就連眼睛都變得水汪汪的了,盯著二狗說道:“你就胡說吧,雲飛兄弟才多大?”


    對於女人來說,美貌就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二狗被自己媳婦這樣盯著說了一句,又不敢往下說了,趙紅利卻接過話頭來說道:“我看雲飛跟李中家的那個丫頭倒是挺般配,又是前後院住著。”


    趙雲飛聽趙紅利這樣說,也不便搭言,自己低頭吃飯。


    王瓦匠說道:“我聽說萬膽操的二兒子好像是看上李中的閨女了。”


    二狗聽到這個話題,知道這個話題不會惹來他媳婦的瞪視,就鬆開趙雲飛肩膀,說道:“我也聽說了,那小子還挺狂的,說這次一定要拿到五龍爭鋒的第一名,等拿了獎,就讓他爸爸找媒人提親。”


    趙雲飛聽了這話,吃飯的動作不由得就停頓下來,幾天前在胡同口和萬寶亮的那一場衝突仍然曆曆在目,萬寶亮說過的話也是言猶在耳:“再過半個月就是五龍爭鋒大賽,你今年也夠歲數了吧?有本事就來報名,拿個金龍獎回來,不過,要想拿金龍獎的話,你小子得先過我這一關……”


    趙雲飛當時就已經猜透萬寶亮的心思,萬寶亮平時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他是想得到五龍爭鋒第一名之後,借著這份榮耀再加上他爸爸萬膽操在村裏的霸道,這樣的話去李中家提親就能十拿九穩,李蘭芳雖然歲數還小,不過歲數並不是問題,在農村提前定親的並不少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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