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宇文城都有個霸氣的名子叫做宇文城都。


    可是現在,卻被自己鏡頭裏的一個女人迷得渾身顫抖回不過神。


    這個春天對於即將舉辦奧運會的國度所有子民來說都是這樣慌亂與難忘,尤其包括了準備著升學考試的考生,和有個大企業家老爸的宇文城都。


    當宇文老爸叫囂著不成器的次子宇文城都不按自己的意願出國留學卻用那個缺了好幾根筋的腦子來高考的時候,宇文城都終於也顫抖著作出了點兒人模人樣的事兒。


    高考前一百天離家出走,獨身來到了所有失意人的首選避難聖地——西藏。


    這會兒,豔麗的夕陽底下在布達拉宮跳著曼妙舞姿的女人,疑惑的回過頭,邁著優雅的步子向正在偷拍,不,是光明正大的拍她的人走來。


    用現在的宇文城都的話來形容就是,那天的路一方真美,就像仙女下凡,烈烈金烏般耀眼,世界上根本沒有詞語可以形容她的溫柔美好,仙女的柔夷撫摸過自己的臉頰,似乎現在都有著那美好的觸感。


    可當時真實情況是。


    已經捉襟見肘的路一方無奈之下隻能在布達拉的腳下賣藝求飯,卻發現竟然有個靠給遊客攝影掙錢的土包子偷拍自己,萬一他到時候拿著照片威脅自己付賬怎麽辦,怒氣衝天的路一方一個響亮的巴掌就這樣留在了宇文城都的臉上。


    飯店。


    “路,路,路······”宇文城都低著頭紅著臉緊張的不知所以。


    “路一方!”狼吞虎咽的少女找了個空隙果斷的回答了宇文城都。


    “哦,我,我,我······”


    “欸,帥哥,你是來這兒旅遊還是幹嗎?”路一方抬起手抹抹自己滿是油漬的嘴,向椅背上一靠,翹起了二郎腿,一付心滿意足的表情。


    宇文城都感覺自己的世界整個都亮堂了起來,他崇拜的看著瀟灑不羈的路一方遞過去一張紙巾,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我,我來這兒散心,沒什麽特別的事兒。”


    一陣純然藏香夾雜著各種飯菜的味道猛然衝宇文城都撲來,他訝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路一方近在咫尺的美麗臉蛋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路一方勾勾嘴角:“那不如,幫我幾天忙,以彌補你偷拍我的過錯,怎麽樣?”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下一秒就要缺氧而亡,隻能不住的點著頭,看著路一方露出興奮而驚喜的表情,緊緊的抱住了他那缺了好幾根筋的腦袋。


    宇文城都覺得這輩子自己都要腐爛在那個瞧不起他的父親和那個不可一世的哥哥的眼神下,可自從這一路上自己見到的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景,尤其是這個美麗充滿野性的女子,有時候,真的是隻有那麽一兩個人,或者一兩件事,就可以改變自己那顆許久都不通暢的心意。


    二


    “拍照可以免費穿大氅啊!正宗的羊毛藏袍大氅!幾千塊一件!隻要拍照免費穿啊!拍一張五十塊錢可以穿半個小時,兩張一個半小時!快來啊!頂級攝像師拍照啊!”


    宇文城都滿臉黑線的抱著自己的高級單反蹲在牆角,少女卻樂此不疲地呼喊著。宇文城都拉拉路一方的衣角,道:“這麽著行嗎?你要是沒錢早說啊,我有啊,可以給你啊。”下一秒,宇文城都的腦袋上就多了一個拳頭大的肉包,路一方惡狠狠地道:“給我打工是你欠我的,掙了錢是我自己的,我要你的臭錢豈不是顯得我檔次太低!”說完接著開始喊了起來。


    宇文城都苦兮兮的一手抱著單反,一手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蹲了回去,心裏卻不由得生出一種比特別還特別的感覺,他抬頭望向路一方,路一方那華麗的美似乎與這個安靜樸素的傳統的拉薩格格不入,可是那骨子裏透露出來的那種令人難以接受的野性又好像就是為這充滿磅礴風情的拉薩而生,她似乎頂天立地呢,宇文城都不由得臉又紅了起來,摸摸自己的鼻子,嗤笑一聲,她分明才一米六幾的樣子啊,才到自己的肩膀呢。


    宇文城都拉拉路一方的衣角,道:“路,路一方,你梳那麽高的頭發幹嘛?”幹擾了我的內心啊。


    五天後。


    “路,路一方,算我求你好嗎?太累了,明天就別來了!”宇文城都收好自己的單反,真是沒想到,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就幹這麽幾天拍了這麽幾張照片就喊累,你還是個男人嗎?也虧了你這個霸氣的名字了趁早改成宇文成貓吧。”路一方一貫的不屑語氣,便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早被他們搶了生意正眼紅著的攝像小販,宇文城都坐在地上懊惱的扯著自己髒亂不堪的頭發,一股難以遏製的委屈感就要噴湧而出。


    也不知道路一方跟小販說了什麽,就把那件深紅色的羊皮大氅交給了小販,拿著一踏錢走了回來。


    路一方蹦躂到宇文城都麵前,伸出一隻手,興衝衝地道:“宇文成貓,給,你的工錢!”


    宇文城都訝異的看著路一方:“這是什麽意思!”


    路一方撅了撅性感的山峰唇得意一笑:“雖說是你欠我的,不過看在你這個富二代肯屈尊為我免費打了這麽多天工也很累的份上就給你五百工錢,從今以後互不相欠,分道揚鑣吧!”


    宇文城都始終搞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憤怒,比父親的辱罵哥哥的諷刺都要讓他來的憤怒,他一把打開路一方的拿著錢的手,從地上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著夕陽走去。


    三


    宇文城都很想做一件是男人都該做的事,那就是說走就走,永不回頭,可當他咬牙僵硬著快走到旅店門口的時候,突然長鬆一口氣,唉,男人這檔子事兒,真是有點不近人情呢!


    所以當他奔跑回去擁抱住路一方的時候腦子裏想的根本沒有自己是個男人這回事兒。


    比如他剛剛還在想說走就走,現在卻又捂著自己滿腦袋的大包可憐巴巴的拽著路一方的袖口:“路,路一方,對不起嘛,人家隻是以為這幾天下來咱們都是好哥們兒了,還說什麽錢不錢的啊!”


    路一方一愣,又大笑起來:“宇文成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還想跟我成好哥們?”


    宇文城都的心猛地向下一沉,路一方嫌棄的甩開宇文城都的手,背著手,昂著腦袋,語氣中全是遮掩不住的笑意:“看在你跟了我這麽多天的份上,我就勉強收了你,當個姐們兒還行,哥們兒吧,有點兒差距!”


    宇文城都追不到路一方的麵前,可他知道,路一方這會兒肯定笑得特別好看,比夕陽都要好看上好幾好幾倍。


    “砰砰砰!砰砰砰!”


    宇文城都蒙了半天腦袋最終還是不耐煩的睜開眼,初春的太陽已經明媚到了心裏,他還是煩躁的喊道:“敲什麽敲,煩死了,一大早的!”


    敲門聲戛然而止,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蔓延到他的心裏,宇文城都猛地睜開眼,飛奔到門口,小心翼翼的打開一道縫,一股陰冷撲麵而來,宇文城都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開始哭天搶地:“我的神啊,我的路,路一方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都怪我沒定鬧鈴啊!都怪我這打娘胎出來就帶的這點兒莫名的起床氣啊!都怪我啊!”


    路一方的額頭不出所料地拉下無數條黑線,無奈道:“給你最後五分鍾,要是沒出來我就自己去林芝。”


    宇文城都還是把握好了這生命中的五分鍾。


    他強烈要求獨攬路一方的行李,在路一方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宇文城都紅著臉留著鼻血接過了路一方的行李,可沒過一個小時,他就有點後悔了:“路,路一方,都過去好幾輛車了,咱不坐嗎?”


    路一方一個血腥的白眼翻過來:“宇文成貓!你腦子被狗吃了嗎?還是我昨天說的不夠清楚?懂什麽叫做徒步旅行嗎?”


    “納尼?!”宇文城都真是悔到腸子都青了:“徒步?從拉薩到林芝?”


    路一方用一貫嫌棄的語氣回答:“不然呢,徒步是多少旅行者的首選旅行方式啊。”


    宇文城都再一次不爭氣的拽住了路一方的衣角:“大姐,這得多少天那?”


    “三月底之前到,趕上桃花節就好了,還有一個月,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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