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立軍的下樓的背影,夏冰的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雜陳,雖然她的邏輯關係一向不是很好,但是一路聽下來,心中七七八八的也知道了不少東西。


    比如最慘痛的,孟蘭生產失敗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還在熟睡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的孟蘭,長長地歎了口氣,如果她醒過來,得知自己的孩子沒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兒呢?她不敢相信,尤其是想到前幾天兩人還在談論關於孩子的問題,當時的孟蘭那麽的憧憬這個孩子到來以後的日子。


    可是,她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張立軍的那桐電話絕非如此簡單,絕不僅僅是因為難產而導致孩子早夭,反而聽他們幾次三番說到了手術事故,難道真的有什麽雙方都要承擔的手術事故發生嗎?因此張立軍才會跟胎保生的人爭執不休嗎?


    可是感覺又不僅僅如此。


    還有他之後提到的什麽死人,確實這兩天從孟蘭的夢囈中,她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夢話,可是她一直憂心自己的事兒,也沒放在心上,現在一想,好像真的有什麽不對勁兒,而且挺電話那頭胎保生的妥協態度,那張立軍應該是十有八九蒙對了,胎保生絕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頓時覺得一陣寒意,因為那晚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那個帶著口罩的男人,手中倒提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孩,一步步向她走來。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隻覺得胎保生真的是一個無底深淵。


    兩張病床間的簾子被夜風吹動,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隻小鬼委屈的坐在地上,似乎還沒緩過神兒,對麵的張悠坐在凳子上,靠在床邊,低頭玩兒著手機,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可是夏冰卻偏偏覺得很不正常。


    她晃悠悠地飄到窗口,今晚沒有月亮,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全部都是一片漆黑,就連一個路燈都沒亮,暗的出奇,黑的嚇人。


    她十分疑惑,難道全區停電了?可是看著張悠插在她床頭的充電器,還在不停地衝著電啊,不過也有可能因為醫院是重點單位,因此備有自動發電機也是極有可能的。


    隻是,她還是覺得十分不安。


    鄴城雖然比不上一線城市,但好歹已經躋身大二線城市,況且現在初夏夜,正是年輕人憋悶了一個冬季出來找樂子的時候,就算夜市已經關門,那各種大小酒吧旅館ktv的燈也該閃亮半邊天,可是今晚,真的太暗了,她把手伸出窗外,頓時便湮沒在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不禁有些擔憂,胎保生那樣一個隱藏著眾多秘密的深淵,張立軍在這樣一個黑夜獨自去闖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她握緊了拳頭,突然感覺到手中有東西,張開手一看,原來是那枚淚珠,此時此刻,那枚淚珠正閃耀著十分耀眼的光芒。


    她暗暗吃驚,剛剛那淚珠還隻是借燈看才有的彩光,此時這麽黑的環境,怎麽反而熠熠生輝了起來呢?


    她轉過頭一臉驚詫地看著那隻小鬼,那小鬼也正一臉迷茫的望著她,兩鬼麵麵相覷,還是她忍不住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怎麽用?有什麽用?”


    那小鬼十分失落地搖搖頭,再次低下了腦袋。


    夏冰看著這珠子也無可奈何,這幾天她哭的聲嘶力竭,但是從來都掉不下來一滴眼淚,怎麽反而今天自己一哭,不但哭出了眼淚,那眼淚竟然還變成了這麽一個玩意兒呢?


    她隻覺得自己腦子快要發炸了,各種蠅頭小事全部堆積在一起,讓她本來就不太靈光的腦子更不好用了。


    張悠玩兒手機玩兒的百無聊賴,突然他放下手機,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起床蹦躂了兩下,轉身想要往窗邊走來。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他的腳隻動了半步,便一下子定在了原地,驚愕的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臉上,半天,他十分不可置信地使勁兒揉了揉眼,脫口而出:“夏老板?”


    夏冰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頓時兩人看了個對眼兒。


    張悠覺得後背刷的起了一層白毛汗,臉色都褪了幾分,他怔怔地瞪著夏冰看了許久,又轉過頭看看床上的夏冰,頓時驚叫出聲:“媽呀!有鬼啊!!!”


    夏冰頭上拉下三條黑線,但是讓她驚喜的是,竟然有人能看見她了?


    她慌忙朝張悠飄來,可是張悠一見她蕩悠悠地衝自己飄了過來,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慌忙後退中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他縮成一團,一手捂著臉,一手來回抓撓著,還不停地滋兒哇亂叫:“夏老板我可沒害你啊!你不要找我索命啊!我隻是個學生啊!我還沒活夠呢!”


    她氣個半死,生怕錯過這個機會後再也沒人看得見她,於是她厲聲喊道:“你咒誰呢!我還沒死呢!”


    張悠一愣,捂著臉的手鬆開一個小小的縫隙,透過縫隙,他打量了一下夏冰,好像跟平常沒什麽不一樣,但是一扭臉,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夏冰,頓時又害怕的不得了:“夏老板你聽我說,冤有頭債有主,真的我沒有害你,你別拉我!求求你了!”


    “張悠你大爺的!要老娘說幾次啊!我沒死!沒死!就是魂回不去我才醒不來知道了嗎!!”夏冰叉腰站在他麵前,氣的臉紅脖子粗。


    張悠尋思著,這語氣的確就是夏冰沒錯,除了她誰還敢對自己這麽霸道?難不成是自己做夢?他掐了自己一把,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可是就像夏冰說的,難道小說裏寫的事情,真真實實地在自己身邊出現了?


    他放下手,驚疑不定地看著夏冰:“你,真是夏老板的魂魄?”


    夏冰伸手想揍他,張悠一躲,她的手撲了個空,一下子竟然穿過了他的腦袋。張悠翻著白眼看著從自己俄歐穿過去的那隻手,突然覺得簡直實在是太奇妙了:“我的媽呀!”他一臉崇拜地看著夏冰,由衷地讚歎,“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靈魂出竅這一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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