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麗君》(長篇小說)上卷《天才少女》張寶同 2017.6.20


    姚莉在台灣歌壇享有盛名,鄧麗君在1966年參加台灣金馬獎唱片公司歌唱比賽,並以《采紅菱》奪得冠軍後,曾被濟眾聲樂學校常教授介紹去拜訪姚莉。那是姚莉住在台北田園小區裏的一棟精致的私人住宅裏。鄧麗君和母親一起拜訪了姚莉。當時的情景現在還讓她記憶猶新,念念不忘。她在家裏的小客廳裏接見了她們。她印象最深的是她家那小小的客廳裏纖塵不染,家具全部深色。而姚姨穿著石青底子的旗袍,上麵浮現出暗暗的灰白色花朵,頭發簪著,偶然一扭頭,可以讓人看見別針光沉沉地一閃。她不但人長得美,而且穿戴講究,性情優雅,整個人高貴得讓人無法形容。當時她就想她鄧麗君將來就一定要做姚姨這樣的人。


    鄧麗君按照姚姨給她的地址找到了姚姨的住處。一敲門,姚莉出來開門。她滿麵笑容,對鄧麗君母女倆說,“歡迎歡迎。”然後,把她們迎進到客廳裏。


    鄧麗君進到了屋裏,看著已經50歲出頭的姚姨麵部清清淨淨,笑容燦燦,頭發整齊地微卷著,穿著一身淺素雅致的旗袍,旗袍上光光滑滑,平平整整,沒有一道折皺和壓痕。完全是一副中式貴夫人的模樣。這種高貴的樣子不是裝作出來的,而是由心中流淌出來的,是從與身俱有的品質中透射出來的。於是,她用恭敬和羨慕的口氣說,“姚姨,不管啥時候,您總是美麗動人,光彩照人,我啥時能像姚姨這種樣子就好了。”


    姚莉笑道,“你這麽年輕漂亮,那是自然美和青春美的流露,不用像我這樣地講究。可我現在年齡大了,本身就沒有光彩了,再不在穿衣和講究方麵做些功課,就更是不招人喜歡了。”


    鄧麗君說,“姚姨可是民國時期的大美人,到了現在還是那麽美。啥時我可是要向姚姨討教青春永駐的秘訣喲。”


    姚莉笑道,“你還用向我討教?你可是比我做得好啊。你在演唱時那親切動人的笑臉,還有在為人處事方麵的謙和恭敬,本身就是青春永駐的最好秘訣。”


    鄧麗君和母親坐在沙發上。母親把帶來的水果放在了茶幾上。鄧麗君也把唱片從皮包裏拿出來送給姚姨,說,“這是我在台灣宇宙唱片公司最新灌製的唱片,裏麵有您的《玫瑰玫瑰我愛你》和《春風吻上我的臉》兩支名曲。”


    姚莉吃驚地說,“是嗎,讓我聽聽。”說著,便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電視櫃前,把唱片放在電唱機裏,隨著唱片的轉動,天籟般的歌聲便像是從遠方傳來:


    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豔麗長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濃長夏開在荊棘裏玫瑰玫瑰我愛你


    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


    玫瑰玫瑰枝兒細玫瑰玫瑰刺兒銳今朝風雨來摧殘傷了嫩枝和嬌蕊


    玫瑰玫瑰心兒堅玫瑰玫瑰刺兒尖來日風雨來摧毀毀不了並蒂枝連理


    玫瑰玫瑰我愛你


    接著,電唱機裏又響起了另一支歌《春風吻上我的臉》


    春風她吻上我的臉


    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雖說是春眠不覺曉


    隻有那偷懶人兒高眠


    春風她吻上我的臉


    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雖然是春光無限好


    隻怕那春光老去在眼前


    趁著那春色在人間


    起一個清早跟春相見


    讓春風吹到我身邊


    輕輕地吻上我的臉


    春風她吻上我的臉


    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春風裏處處花爭豔


    別讓那花謝一年又一年


    聽完這兩首歌,姚莉對鄧麗君說,“你比我唱得還好呢。”


    鄧麗君馬上說,“哪裏喲,姚姨唱這兩支都唱了幾十年了,哪個人能比得了?我隻是覺得姚姨這兩首歌唱得實在是太好了,就想跟著姚姨學一學。”


    姚莉中肯地說,“我這人不愛說假話,特別是對你們這些有前途有發展的歌壇新秀,我更不會說假話。我聽過好些人唱過這兩首歌,可是,我覺得她們都沒有超越過我,可是,聽了你唱的這兩支歌,就覺得終於有人超過我了。”


    鄧麗君還是搖著頭說,“姚姨是在鼓勵我呢。”


    這時,姚莉對趙素桂說,“聽說大姐和我同歲是嗎?”


    趙素桂說,“我是1922年5月的。”


    姚莉說,“我是1922年9月的。我應該給你叫姐呢。”


    趙素桂深重地說,“聽說你哥哥不在了,我和麗君難過了好幾天。你哥哥真好。”


    姚莉說,“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我這些年裏一直跟著哥哥在一起,就像麗君跟著你在一起生活一樣。我從小就隻曉得唱歌,別的事情都不太懂,都是我哥哥幫著我打理的。所以,我哥哥不在了,我就再也不想唱歌了。”


    鄧麗君曾見姚莉的哥哥,也對她哥哥比較熟悉。在姚莉加入百代唱片公司之後,並引薦哥哥姚敏加入了百代。姚敏是位天才作曲家,初期擔任歌手,與姚莉組成兄妹班,後來從事作曲,為姚莉寫了不少歌曲,可以說姚莉唱的1000多首歌裏,其中80%的歌曲都是哥哥創作的。兄妹倆還與妹妹姚英組成音樂社,經常在電台表演。兄妹之間的感情很深。所以,哥哥的去世對姚莉的打擊很大。


    趙素桂問,“你還常回台北嗎?”


    姚莉微微地搖了搖頭,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台北了。我想等下半年哥哥去世三周年時,去給他掃下墓。”接著,姚莉又問趙素桂,“大姐也很久沒有回台北了吧?”


    趙素桂說,“我前兩三個月回過一次,因為麗君要跟人家唱片公司簽約。”


    姚莉就對鄧麗君說,“你也該早點找個依靠的人,省得讓你媽媽成年累月地跟著你辛勞奔波了。”


    鄧麗君說,“等我長到二十歲了,就不讓媽媽再跟著我了。到那時,我要給媽媽買棟又寬大又闊氣的房子,讓她好好地安度晚年。”


    姚莉對趙素桂說,“看,多好的女兒!能有這樣的女兒,也是大姐的福分。”


    趙素桂笑著說,“我受苦愛累了一輩子,可是,能有麗君這樣的女兒,我真是心滿意足了。”


    接著,姚莉帶著鄧麗君母女倆進到她的書房和臥室裏看看。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間。房間雖然不算很大,但書房裏的書櫃上整整齊齊擺著許多的書箱和唱片,寫字台上放著一個台曆和一個本子,其它的雜物一概沒有。臥室裏更是清清爽淨,一塵不染。總之,這裏的一切都是那樣地整潔、雅致和舒適。


    鄧麗君就想:真不能小看了這種精致和講究,就是因為這種精致和講究的風格,姚姨才會在歌壇中有如此傲人的成就。在50年代百代唱片公司就稱她為“將近二十年的過程,始終獨步歌壇,後起者無出其右。”於是,鄧麗君就對姚莉說,“姚姨是一位極其精致和講究的人,所以每次看到姚姨就會有種‘萬花開放香吐豔,看誰最美麗?紅塵獨愛一枝玫瑰’。”這是她和姚姨都唱過的一句歌詞。


    姚莉笑道,“看我都多大年齡了,哪還能像過去年輕那個時候?要說我是一枝玫瑰,也早就凋零枯萎了。”說著,便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愛爾蘭民歌《夏日的最後一朵玫瑰》:


    夏日的最後一朵玫瑰


    在陽光下漸漸枯萎


    愛情曾輕輕拂過我的心扉


    為何卻又獨自風中憔悴


    鄧麗君聽著姚姨這般地開心和樂觀,深受感染,也跟著姚姨一起唱了起來:


    夏日的最後一朵玫瑰


    在午夜裏漸漸枯萎


    幸福曾輕輕喚醒我的沉睡


    為何卻又獨自傷悲


    也曾綻放過最美的花蕾


    也曾流露過最美的淚水


    為何春天一去再也不回


    為何來不及後悔心已碎


    聽著這支歌,趙素桂深有感觸地說,“一個人不管活到多大年齡,隻要活得精彩美麗,就會讓人羨慕和敬佩。”


    鄧麗君說,“每個人都會有年老的時候,可是,我要是到了姚姨這種年齡,要是能像姚姨這樣美麗就好了。”


    姚莉爽朗地笑了起來,說,“因為我是夏日裏最後一朵玫瑰。盡管正在枯萎憔悴,但依然要活得美麗。”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發布的是中篇小說《愛情天梯》(14.初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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