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把傘給我。”路梧桐板起臉,對著路錦葵伸出手。


    看見路梧桐這幅神情,路錦葵猶豫了一下,不再躲閃,路梧桐抓住了雨傘的柄,但是她還是緊緊地抓著。


    她這樣的表現,路梧桐也大概明白了。


    他歎了口氣,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拿著。”


    路錦葵猶豫著鬆開手。


    雨傘的傘棍已經斷成了兩截,剛才是她一直握著斷口出,讓它看上去是完好的樣子。


    “阿弟......”路錦葵抿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沒事。”路梧桐沒有再說什麽,遞袋子的手收了回來。


    他看了看天空,雨越落越小,雲層也差不多全部散開了,甚至出現了陽光。


    把路錦葵拉到樓門口之後,路梧桐從路錦葵的手裏把兩截雨傘拿了過來:“阿姐你先上去,我去茶樓一趟,順便把傘修一下。”


    說完,路梧桐對著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阿弟——”路錦葵看著轉身離開的路梧桐,伸了伸手,但是最終還是化作一陣歎息。


    看著那個在逐漸變小的雨中行進的背影,路錦葵心情有些複雜。


    “我還是那麽莽撞.......”


    她看著自己的手掌,手心裏的那串鑰匙之中,一個有些破舊的木頭掛飾,輕輕地在手掌邊緣晃蕩著。


    ......


    墨典茶樓。


    “小鬼!你給我站住!那是我的!”樹螢在茶樓裏奔跑著,追逐著那個在茶樓裏竄來竄去的身影。


    此時的小槐,手中握著一個圓球,身體輕盈地漂浮著,以極快的速度穿過柱子和牆壁,在茶樓一二層裏上下來回。


    樹螢的身手雖然也很敏捷,但是始終抓不到小槐。


    而小槐時不時還回頭對著樹螢晃晃手掌,在她手中的圓球發出了微微的光芒。


    “啊啊啊啊!!!”樹螢有些抓狂地往前一撲,然而小槐動作迅速地往下一轉,直接穿過一樓的天花板。


    那除了晃眼的電燈之外,空蕩蕩的天花板,對於樹螢來說,簡直就是大寫的“蠢”字。


    她果斷轉過身,對著不遠處正坐著喝茶的邋遢男人一聲大喊:“神棍喬!給我一張定身符!”


    喬昆山聽到這從身後傳來的乍一聲大喊,差點沒把嘴裏的茶給噴出去,但茶還是沿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喬昆山趕忙抽了幾張紙,把嘴和下巴都擦幹淨。


    等到他轉過頭來之後,樹螢正氣鼓鼓地站在他麵前,左手叉腰,伸出右手:“給我拿來。”


    “我的姑奶奶誒。”喬昆山苦笑一聲,看著眼前的樹螢說道,“跟一個小孩子,你至於嗎?”


    “我的年齡要小很多好吧,她雖然看上去五六歲,但實際上已經二十歲了!”樹螢理直氣壯地出聲道,“是她在欺負我!”


    “.......”喬昆山默默地抓起茶杯,表示自己不想參與兩個小孩子之間的幼稚戰爭。


    自從小槐來了茶樓之後,就像是和樹螢杠上了一樣,有事沒事就會去找樹螢的麻煩。


    今天也是一樣。


    前幾天,對於小槐還有一點作用的縛妖索,也被小槐給藏起來了,樹螢對於她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自此之後,戰況陡轉,優勢方從樹螢變成了小槐。


    作為劣勢方的樹螢,每況愈下。


    本來老路在的時候,還能管一管,不知道因為什麽,小槐似乎很聽老路的話,他在的時候,小槐基本上都不會去和樹螢都,即使有狀況了,老路一說話,小槐就會罷手。


    而今天......


    老路不上班......


    喬昆山第一次覺得,這假,不放比放要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轉過頭,樹螢也轉頭看向茶樓的店門方向,三秒之後,伴隨著一聲敲門聲,門也被推開了。


    路梧桐走了進來。


    此時,他肩膀已經濕透了,但是.......兩人有些疑惑,為什麽他手裏拿著傘,卻不用呢?


    樹螢和喬昆山對視一眼,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喬昆山站起身來,迎了過去:“老路,你怎麽了?”


    這時,路梧桐才抬起頭來,笑了笑:“沒什麽。”


    說著,他走到櫃台前,本來想要順手將左手的袋子放在櫃台上,但是想了想之後,還是徑直走向了樓梯。


    樹螢本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被喬昆山攔住了。


    他對著樹螢搖了搖頭。


    被喬昆山阻止之後,樹螢也反應過來,沒有再說什麽,就這樣看著路梧桐走進了茶樓的醜樞室。


    .......


    而路梧桐在走上了二樓之後,就直接走到了左邊的醜樞室之後,左右看了看。


    裏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與第一樞的子樞室不同,作為第二樞的醜樞室,裏麵的東西雖然多,但是擺放的很整齊。


    這裏是第二樞室,也可以說是他的房間。


    墨家的機關木甲,需要很多時間去研究,材料和地點,也是必要的。


    他將手裏的袋子放下,然後走到了桌台前,將那斷裂的雨傘放在了桌台上。


    濕漉漉的雨傘放在桌台上之後,水漬瞬間就沾濕了桌台。


    看著桌台上斷裂的雨傘,路梧桐歎了口氣。


    這看上去有些破舊的直棍雨傘,並不是什麽昂貴的奢侈品,也不是什麽厲害的寶物。


    它僅僅是一把普通的直棍雨傘而已,黑色的樸素傘身和傘棍,還帶著上個世紀的一些感覺。


    這是自家外公留下來的遺物。


    在這邊,很多人都會將去世親人的遺物都處理幹淨,說是怕陰氣晦氣。


    當知道那些親戚把外公的東西都處理幹淨的時候,路梧桐偷偷地把一些東西留了下來。


    這是其中之一。


    這雨傘是外公經常用的,身體不算健朗的外公,還經常拿著這雨傘作為拐杖使用。


    路梧桐看著那磨損嚴重的傘尖,不禁回憶起了那穿著母親給他買的西服的外公,他拄著拐杖,模仿著電視機上的外國人,用手按著帽簷,對著自己笑嗬嗬地說道:“桐仔,阿公看上去,像不像個假洋鬼子?”


    外公去世之後,這雨傘,他本來是作為一個念想留在身邊的,時不時會拿來用一用,就像外公依然在自己身邊。


    但是,沒想到.......


    路梧桐歎了口氣,轉過身去,準備找工具維修。


    實在不行的話,讓師醬幫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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