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的壽辰將近, 次一日, 穆淮謙攜著妻女搬回穆府小住。


    恰逢休沐, 穆家的男人們便都在家裏, 因弟媳婦身份過於特殊, 穆淮策夫婦不敢怠慢, 親自在外頭等候相迎, 不多時,一架裝飾華麗的豪華車駕在穆府門前停下,當先下車的是抱著滿滿小朋友的穆淮謙,


    隨後才是儀容整齊的季子珊,穆淮策夫婦雙雙迎上前,笑著說道:“二弟, 公主, 你們來了,哎喲, 小滿滿醒著呢。”


    穆淮謙先喚一聲大哥大嫂, 然後又笑容盈麵道:“才醒不多久, 還一臉迷糊著。”


    “我不是說過了, 都是自家人,大哥大嫂別這麽客氣, 總是這般等著我們來, 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季子珊站在穆淮謙身側, 儀態端莊優雅道,“下回可別再這麽著了, 要不然,我以後都不敢過來了。”


    長女已經出嫁,長子也在議婚,從大少奶奶熬成大太太的穆淮策大嫂笑道:“公主千萬別這麽說,禮不可廢,這都是應該的,快請進,爹娘知道你們今天回來,一早就盼著了。”麵對這個還沒自己長女


    大的夫家弟妹,穆淮策大嫂半點不敢拿喬托大。


    說話間,一行人已往裏頭走去。


    想是到了感覺眼生的地方,滿滿小朋友見了,便滿目新奇的轉起眼珠子來,滿腔慈父心腸的穆淮謙瞧到後,便笑眯眯道:“得,小丫頭開始精神了……”自己的寶貝閨女,穆淮謙不管怎麽瞧,都覺的她可


    愛的要命,慈愛之心一決堤泛濫,便下嘴啵了幾口她粉嘟嘟的小臉。


    “哎呀,滿滿正四處看東西呢,你別把她鬧哭了……”季子珊略無語的吐槽道。


    穆淮謙將軍一臉自豪道:“才不會,我閨女可乖了。”


    被穆淮謙抱著的滿滿小朋友,果然還在淡定好奇的東張西望,一點也沒有氣惱到要哭的征兆。


    季子珊:“……”


    後院內宅裏,穆老將軍夫婦果然坐在正堂等著,穆淮策的三個兒子都不在,隻有最小的女兒穆晨曉在屋子裏繞圈圈玩,待丫鬟過來傳報消息後,穆晨曉小姑娘便嗓音甜甜的歡呼道:“是我妹妹來了麽?


    !我要去看妹妹!”穆晨曉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長姐已經出閣嫁人,三個兄長讀書的讀書,習武的習武,都沒多大功夫陪她玩,自打知道自己多了個小妹妹,穆晨曉小姑娘別提多開心了。


    “是小妹妹來了,曉曉可以先出去看看。”穆老夫人含笑說道。


    穆晨曉當即蹦蹦跳跳的往外跑,負責照顧她的乳母和兩個丫鬟趕忙跟了上去。


    “曉曉,慢點跑,別摔著。”穆老將軍撫著自己的胡須,望著歡快奔跑的小孫女。


    穆晨曉沒有回頭,隻笑嘻嘻的答應道:“我知道,祖父!”


    “爹,娘,我要看妹妹!”穆晨曉跑到自家老爹腿邊後,才發現她想見的小妹妹被叔叔抱著,個頭小小的她壓根看不到小妹妹的臉,於是便扯了扯老爹的袍子,目露冀盼的說道。


    對於還不到四歲的小女兒,穆淮策也是十分疼愛的,當即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好好好,爹爹抱著你,讓你看妹妹。”


    穆家兄弟倆就這麽各自抱著自己的女兒到了正堂。


    公主兒媳婦待自己客氣有禮,從未仗著金枝玉葉的身份,對自己這個婆婆傲慢無禮過,對此能友好相處的婆媳關係,穆老夫人表示很滿意,至於穆老將軍,作為一個被公主兒媳婦‘崇拜’的英雄公公,隻


    要公主兒媳婦能和自己老妻和睦共處,他就啥意見都不會有。


    季子珊在穆府小住的日子,和在公主府時並沒有多大區別。


    每天逗逗女兒、看看書、散散步,彈彈琴,與穆府女眷閑話家常一番,日子過的倒也十分平靜和諧,哪怕穆夫人的壽辰將至,她也沒有什麽好忙碌的,因隻是辦一場簡單的家宴,料理家務十幾年的穆


    淮策大嫂子隨手就輕鬆搞定了,壓根不用季子珊插手幫忙。


    歲月荏苒,很快便入了四月。


    時日稍一長些,高芸芸和韓家和離的事情便瞞不住了,一時之間,京城裏頓時眾說紛紜,有說這的,有猜那的,給茶餘飯後的官宦人家增添了不少笑料,關於此事,高、韓兩家一致保持沉默,高家沒


    有借機詆毀韓家,韓家也沒有趁機汙蔑高家,慢慢的,此事的熱度就漸漸冷了下去。


    畢竟,大多數人隻是湊湊嘴上的熱鬧,這世道,沒有幾個人能真的活得光鮮輕鬆,高韓兩家和離的真正內|幕,誰有那麽多的精力和心思去把它刨個底兒朝天,當然是過好自己的日子最關緊了。


    別的人沒心思和精力,和儀萱大長公主素來不和的柔嘉公主……有。


    有一句話,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有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活人的嘴總是能往外吐露秘密的,言而總之,就在高芸芸和離事件快要消沉時,一樁聞者色變的醜聞忽傳遍大街小巷。


    “什麽?!”陡聞高芸芸的醜事被爆了出來,季子珊自然難掩震驚之色,“這事兒怎麽會傳起來的?”


    作為當事人的高韓兩家,都恨不得把此事捂得緊緊的呀。


    前來稟報的梅香斟酌著說辭道:“公主,這也是沒個準的事兒,畢竟,知道真相的人也不少,一個小心不慎,被有心人套走了話也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走漏了風聲……”


    此時的慈寧宮裏。


    大義凜然的柔嘉公主正在向惠安太後進言,要求必須嚴懲敗壞皇家名聲的高芸芸,畢竟高芸芸腦袋上還掛著郡主的名頭,她不知廉恥背夫偷人,就是給皇家臉上抹黑。


    這些年黴運連連的柔嘉公主,終於有了一件叫她順心痛快的事。


    想她兩個兒子,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雙雙受了三年的牢獄之災,高芸芸如此不守婦道沒有廉恥,想在娘家舒舒服服的度過餘生,門兒都沒有!


    儀萱想遮掩此事,她偏不如她的願。


    惠安太後靜靜聽了一會兒柔嘉公主的義正言辭,忽然開口問道:“這事兒是你幹的?”


    正唾沫橫飛說著風涼話的柔嘉公主微微一怔,隨後故作不解道:“……什麽事兒啊?”


    惠安太後深深看一眼難掩春風得意之色的柔嘉公主,嘴角一勾道:“就是芸芸的事,她與韓家和離的事情,起初也傳揚了有些日子,後來不是沒什麽人說了麽,怎麽這會兒又鬧起來了,這事兒,總不會


    是儀萱和韓家故意傳出來的罷。”


    聞言,柔嘉公主立時扭著帕子嗔道:“嫂子這是懷疑我幹的了?”


    惠安太後笑而不語,隻端起茶盞淺淺啜了兩口。


    見狀,柔嘉公主頓時急了,她是想告儀萱一狀不假,但可沒準備把自己陷進去,是以,她趕緊擺出充足的理由自證清白道:“嫂子實在是冤枉我了,我出身皇家,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維護皇室體麵,


    哪會做出這等自毀門楣的事情,我來宮裏向嫂子進言,實在是芸芸鬧得太不像話了……”


    惠安太後擱下手裏的茶盞,慢條斯理道:“芸芸是鬧得不像話,不再匹配郡主之榮,哀家會褫奪她的封號。”


    ……這就完了?


    柔嘉公主忍不住道:“嫂子就這樣處罰芸芸?她如此不守婦道,怎能不加以嚴懲?更何況,女不教,母之過,儀萱她就一點責任也不擔?嫂子……這也太不公平了罷,想當初,我兩個兒子也沒做什麽天


    怒人怨的事情,還在宗人府蹲了三年大牢呢,我也因此連連削爵,怎的到了儀萱這裏,嫂子就這般輕易揭過,莫非是單瞧妹子我一人不順眼麽?”


    一邊說著,一邊還委屈無比的哭了起來。


    “所以呢,依你之見,哀家應該把儀萱和芸芸怎樣?”惠安太後不答反問。


    柔嘉公主擦著眼淚道:“當然是也該公正處置,芸芸犯下如此彌天大錯,怎能隻叫她舒舒服服的在公主府關著,不拘是宗人府,還是慎役司,也該關上幾年以儆效尤,至於儀萱,她身為其母,教女不嚴


    ,也不能放任不罰,不管是削爵,還是罰俸,嫂子總得罰她一樣吧。”


    惠安太後眸光一轉,瞅著含淚輕泣的柔嘉公主,忽然說道:“柔嘉,你與儀萱之間當真沒有半分姐妹情誼麽?”


    柔嘉公主略有不解,努力維持著受了委屈的模樣:“嫂子這話是何意?”


    “儀萱的身體狀況,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是非要了她的性命不可麽?”惠安太後沉聲說道。


    她不用親自去看,也知道儀萱這回受了多大的打擊,次女如此無行無德,自是在她的心口狠狠紮了一刀子,而幼女也因著此事,沒了一個期盼許久的孩子,儀萱這幾年本就病歪歪的,如此接二連三的


    沉重打擊,她的身體怎麽吃的消,而現在,她一心想遮掩的醜事被人翻了出來,自己的親姐姐還在一個勁兒的落井下石……


    柔嘉不怕氣死自己的親妹妹,她還擔心懲罰旨意下達後,把儀萱氣出個好歹呢。


    正當柔嘉公主因為惠安太後的話神色微變時,忽有一個宮女急匆匆進來稟告:“啟稟太後娘娘,儀萱大長公主府來報,說大長公主……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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