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小姑子三言兩語之間, 就把柔嘉大長公主和儀萱大長公主兩府的收入來源哢嚓掉了一部分, 這叫姚得錦又一次大開眼界, 畢竟之前, 她才見識過一場皇族女眷的潑婦罵街, 而小姑子趁機給自己積攢嫁妝


    的行為, 就更叫姚得錦目瞪口呆了, 還……還可以這麽操作的?


    才嫁入皇家不多久的姚得錦小王妃表示:貴圈的畫風……真是清奇。


    ——她大概需要靜一靜。見小媳婦一臉呆呆的聆聽著,元寶小王爺就很貼心的告訴自己老婆:“扇扇是咱們家裏的頭號財迷,待她以後嫁人時, 咱們送她幾箱金元寶,就算是對她最好的心意了。”嗯,雖然元寶小王爺幹的工作不發俸


    祿,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的身家依然超級富裕, 季子清陛下給同胞幼弟的零花錢,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聽漂亮老公口吻自然的自稱‘咱們’, 姚得錦隻覺臉上一熱, 麵頰已飛起兩團淡淡的紅暈:“啊……哦, 都聽王爺的。”


    小姑子還有這種愛好?


    眼瞅著就快到小姑子十五歲的生辰了, 那送她的生辰禮物是不是……隻用準備金元寶就可以?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太省事了, 等離宮回家後, 她就仔細和王爺老公谘詢一下。深深看一眼麵帶紅暈的小媳婦, 元寶小王爺扭回頭,又對很愛攢私房錢的小妹妹道:“隻扣發她們五年的俸祿賞賜, 你就知足了?”哼,這教訓給的也太輕巧了,自己太後親媽和公主小妹就是太心軟,像這種


    不識好歹的掛名親眷,不怎麽理會時也就罷了,但若要收拾教訓,那就一定要來點深刻的。


    不往她們心口狠狠捅幾刀,哪裏叫給教訓,自己小妹妹的狀總不能白告不是。聞言,季子珊頓時十分虛心的請教自家元寶哥哥:“那依你之見,還應該怎麽樣呢?”這個教訓已經夠狠了好吧,要知道,公主哪怕出嫁了,但從本質上來講,皇家還是一直養著她們的,若公主自己不尋摸


    點發財之道,駙馬賺錢的本事又不太給力的話,那皇室按例發下來的俸祿賞賜,就是公主府主要的經濟來源之一了。


    據季子珊所知,柔嘉大長公主和儀萱大長公主兩府的開支花銷一向比較大。柔嘉大長公主的長子許果,如今都三十來歲了,季子珊不知道這位表哥有沒有給家裏掙回來過一個銅板,她隻知道,這位哥兒們積年累月的逛窯子喝花酒,在外頭一擲千金,既貪花風流又揮霍無度,是柔


    嘉大長公主府裏最能花錢的人了,沒有之一。


    至於儀萱大長公主府,她本人的身體不好,高駙馬的身體不好,兩人親生的老來子身體更不好,長年累月的看病抓藥調養身體,那銀子也是花了海了去了。


    一連扣發五年的用度,柔嘉大長公主和儀萱大長公主隻怕都要嘔的吐血了,元寶小王爺竟覺……這個懲罰力度還不夠?


    季子珊都被自己的元寶哥哥驚呆了:她這都已經既打臉又放血了,你還想腫麽樣哦。“扇扇,小哥哥和你說過,你若要給誰教訓,那就一定要給的深刻些,讓她好好長點記性……”元寶小王爺對小妹妹的心慈手軟,不大讚同的輕哂一下,“你那不痛不癢不傷根基的教訓算什麽,依我之見,她們兩個的爵位得削上一級,如此一來,五年之後,她們原本的俸祿就又能挪出來一部分,你不想再多攢點零花錢麽?還有,高駙馬因病休養在家也就罷了,許駙馬的位置也得給他挪一挪,再有,許果表哥不學無術惹是生非,他爹娘不好好管教,那就叫宗人府大牢教教他應該如何做人,高芸芸表姐似乎在夫家也是飛揚跋扈,之前不是已經停了她的郡主俸祿麽,這回把她的郡主名分也給褫奪了,還有許林這


    小子,也是個不知道眉高眼低的家夥……”


    惠安太後聽得默默閉上眼睛:小兒子這是要把她兩個姑姑整到想上吊自殺吧。


    說好的最毒婦人心呢,這明明是最狠美人心呐,季子珊默默吞了吞口水,她之前那麽欺負元寶小王爺,元寶小王爺不會哪一天突然想和她算算賬吧。


    姚得錦小王妃則有點傻眼:她一直以為丈夫是個好好王爺,怎麽忽然之間,人設就崩成……霸道王爺了。


    ——她好像需要再靜一靜。


    元寶小王爺的嘴瓣開開合合,語氣懶散的嘀咕出一大堆話後,方道:“扇扇,你瞧小哥哥之見如何,若是她們不長教訓,還敢在你麵前胡言亂語,那襄陽侯府和齊國公府也別想躲開了去,哼。”


    襄陽侯府許家是柔嘉大長公主的夫家,齊國公府則是儀萱大長公主的夫家。


    姚得錦小王妃繼續傻眼:這是被一隻蜜蜂蟄了,就要把蜜蜂它一家以及蜜蜂家的親戚一股腦兒全部收拾上一遍的節奏麽。惠安太後已經不單是默默閉眼了,她又拿起念珠撥動起來,在心底輕輕歎道,在幼子很小的時候,她就教他要愛護保護妹妹,如今,小兒子對小閨女的偏愛護短程度,簡直不是一句胳膊肘往裏拐可以形容


    的,他那胳膊肘往裏頭拐了後還不知又繞纏上多少圈了呢。


    也好,她能保護小閨女的時日有限,以後,小女兒終歸是要依靠她兩位兄長的。而聽完元寶小王爺一番話的季子珊,當即明白元寶小王爺又在故技重施了,上一回,她把定國公夫人給告了,她家元寶小哥哥就把大舅母整得心肝欲碎,娘家兄嫂和她生了嫌隙,連親生女兒那裏隻怕也起


    了怨懟之心,然而,跟整治柔嘉、儀萱這兩位姑母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定國公府到底是惠安太後的娘家,元寶小王爺上一回明顯是手下留情了,大概隻是想殺雞儆猴一下。


    而柔嘉和儀萱這兩位大長公主……


    這是妥妥要陷她們到眾叛親離的地步啊,尤其是柔嘉大長公主。季子珊仔細想了一想,便道:“柔嘉姑母我就不說她了,她的嘴巴又欠又壞,的確需要給她醒醒腦子,倒是儀萱姑母……”單單是被罰俸祿賞賜也就算了,若是儀萱大長公主的爵位掉了一級,難免會影響到高


    妙妙,高妙妙才及笄不多久,親事還沒正式訂下來呢,要是儀萱大長公主這時候丟了個大臉,隻怕予高妙妙不利,是以,季子珊便道,“儀萱姑母這一回就算了。”


    且她也有一點私心,隻柔嘉大長公主一個人被削爵位,也算給高妙妙出口惡氣了。


    柿子挑又軟又不順心的捏,當誰不會啊。


    叫你囂張,叫你目中無人,叫你罵人家妙妙。


    元寶小王爺瞥一眼心軟的小妹妹,知道她是為了自己的小夥伴,才給儀萱大長公主留了一個麵子:“唔,好吧,反正這帳我是記下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清算。”


    季子珊聽罷,又道:“元寶哥哥,兩位姑母犯了口舌,母後出麵訓斥一番,再罰她們幾年俸祿,倒能說的過去,但是,你要怎麽削柔嘉姑母的爵位啊,她這錯又不算多嚴重,不至於——”到削爵的地步啊。


    元寶小王爺挑眉一笑,語氣斯文道:“她不是有兩個‘好’兒子嘛,隨便抓一個人的小辮子,給她按一個‘教子不嚴縱子行凶’的罪名,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姚得錦小王妃默念一遍王爺老公的話,很快就尋思過來其內的涵義,王爺老公口內的罪名一旦坐實,那個倒黴的許公子隻怕就要蹲宗人府的大牢了,柔嘉大長公主被削爵位的借口有了,身為人父的許駙馬


    自也不能置身事外,且此時國有戰事,身為皇親國戚的許公子,不去報效國家也就算了,還在京城枉顧國法,這不是專門去觸皇帝陛下的黴頭嘛,法外開恩什麽的,根本想都別想了。


    “我猜,會被你揪到小辮子的是——許果表哥。”季子珊搖頭晃腦的表示道。


    元寶小王爺與小妹妹相視一笑:“我猜也是。”這位哥兒們犯事的頻率太高,以前總有柔嘉大長公主出麵護著,顧忌著皇家麵子,衙門那裏也就沒有很追究,反正苦主都被銀子砸到撤訴了,他們也沒必要把大長公主往死裏得罪,如此這般情狀之下,許


    果大公子愈發我行我素隨心所欲,誰叫他有個能替他遮風擋雨的公主娘呢。


    話至此處,季子珊的狀也告了,惠安太後和元寶小王爺兩處都受理案件了,也到了快用午膳的時辰了,季子珊便從惠安太後懷裏滾了出來:“母後,你們一起用午膳吧,我去乾明宮找皇兄一起吃。”


    元寶小王爺不由輕哼一聲:“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子珊朝元寶小王爺皺皺鼻子:“就你聰明。”知道她要去找季子清陛下打聽,穆淮謙在西疆是否一切平安順遂。


    眼瞧著小妹妹火急火燎的跑了,元寶小王爺轉過頭,目光溫和的去看姚得錦:“阿錦,你也是,若是在外頭受了什麽委屈,記得和我說啊,我替你出氣。”望著漂亮老公一臉認真的神情,姚得錦不自覺又臉皮發燙,好像要燒著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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