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清陛下可不認為是自己的到來, 影響到了一眾貴女的發揮水準, 他略瞧了一會兒投壺比試, 就轉頭低問惠安太後:“母後, 哪個是元寶說的姚姑娘?”


    惠安太後輕聲笑答:“就是子籮隊伍裏, 那個穿淺碧色衣裳的。”


    這個姚姑娘做自我介紹時, 神色沉穩, 舉止大方,她詢問宮中梅景如何時,她藏在人堆後麵做安靜之狀, 在小女兒讓眾人自行選擇隊伍時,她壓根沒往小女兒那邊湊,隻在原地略站著, 等沒搶到位置的姑


    娘往季子籮和高妙妙那邊分散時, 她才不緊不慢的站到季子籮的隊伍裏。


    果然是性子沉靜,又不掐尖要強, 惠安在心裏暗暗道。


    季子清陛下順著描述指示看過去幾眼, 爾後評價道:“瞧著倒是挺穩重的, 就是長相欠些, 還不及元寶好看。”


    惠安太後很想朝頭頂的藍天白雲翻個白眼,但她強自忍住會敗壞形象的行為, 隻朝季子清陛下無語的吐槽道:“你是想你弟弟打一輩子光棍麽?”自己小兒子生得俊美非常, 若按容色必得勝過幼子的要求


    來挑媳婦, 那今天這場賞花宴就白辦了,“娶妻當娶賢, 至於容貌,隻要清秀端莊,無礙觀瞻就可以了。”


    季子清陛下勾唇笑了笑,沒再說話,倒是坐在一旁的圓圓大皇子將小腦袋湊了過來,低聲問道:“父皇,你和皇祖母說的姚姑娘……就是小王叔相中的小王嬸麽?”惠安太後和季子清陛下交談的聲音雖低


    ,但瞞不過就在附近坐著的圓圓大皇子,至於在不遠處比試投壺的人群,卻是幾乎聽不到的。


    對於長子的悄聲詢問,季子清陛下輕輕‘嗯’了一聲,之後又道:“好好看比試。”


    圓圓大皇子忍不住嘀咕一句:“投壺比試有什麽好看的,又不是比射箭。”女兒家玩的遊戲,一點都不熱血沸騰,真不知道父皇這個大老爺們帶他這個小老爺們來這裏看啥,要不是提前知道這裏的賞花


    宴是給小王叔選王妃的,他都要以為是父皇想給他找小後媽了。


    季子清陛下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這個不開竅的笨蛋兒子,讓你看的是人好不!


    這廂在交談評價的功夫,投壺比試那邊依舊失誤連連,沒過多久,季子珊的十個隊員就全部淘汰陣亡了,如此一來,就輪到了季子珊上場,已淘汰出局的貴女不敢總是偷瞧季子清陛下,便強作鎮定卻


    又心不在焉的觀著場中比試,眾人隻見昭陽長公主豪放的抓起一把箭矢,右手拿過一根後,就往壺內投去。


    砰的一聲,落到壺內的箭矢……也跳出了壺外。


    ——咦,說好的神投手呢,說好的力挽狂瀾呢。


    第一投就失誤,季子珊鬱悶的跺了跺腳,先對季子籮和高妙妙道一聲:“你們兩隊接著比,我去喝口茶。”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季子清陛下,黑著臉問道,“皇兄,你來這裏幹嘛,都是你,害我


    一根都沒投進去。”


    季子清陛下簡直被小妹妹的無理取鬧氣樂了:“你自己投不進去,反倒來怪朕?”


    “就是怪你。”季子珊一臉執拗的自以為是,她是準備輸掉投壺比試來著,可沒打算弄個大鴨蛋的成績啊,季子珊悶悶的灌了兩口茶,待季子籮和高妙妙決出勝負了,這才又回到貴女堆裏表示,“這局是


    芳華郡主贏了,我們下麵比試默寫帶‘梅’的古詩,規則是這樣的……”


    不一會兒,就有小內監抬過來數張長桌,擺了兩排,每排三張,之後,三十名貴女就按照季子珊的要求,每五人坐一張長條桌,提筆蘸墨書寫起來,季子珊製定的規則很簡單——在規定的時間內,哪


    一隊默寫的帶梅古詩最多就算誰贏,當然,默寫出來的古詩不能有錯字,隻要錯了一字,那首古詩便不作數了,所以會有專人檢查,至於這檢查之人嘛,就是飽讀詩書的季子清陛下了。


    當小妹妹宣布出這一句時,季子清陛下有種……掉頭走人的衝動。


    季子珊下屬的十名隊員,還是投壺遊戲時的那十人,但是她們的位置卻是被打亂了坐的,也就是說,每個人的旁邊都不是本隊之人,如此一來,每個貴女不僅要認真默寫古詩,還得防止旁邊的人偷抄


    自己的,這三十名貴女裏頭,並不是所有人都愛背詩吟詞,有的人肚子裏可是沒啥墨水的,但是,她們又想拔得頭籌,這可怎麽整,隻能是趁蘸墨的時候……偷偷抄旁邊的了。


    比試場上眉眼官司亂飛,季子珊隻當啥也沒瞧見。


    至於今日的隱藏女主角姚得錦——她坐在五人組的最中間位置,隻一臉淡定的執筆書寫,對於左右兩側的偷窺目光視而不見。


    待規定時間到了後,帶有落款的一厚摞宣紙被擺到季子清陛下跟前,季子珊笑眯眯的湊上去,口內說道:“皇兄,你辛苦辛苦,就幫她們檢查一下吧。”說完明麵上的話,季子珊又附耳季子清陛下嘀咕


    道,“不用真的費神檢查,隻用裝個樣子就行,不過,咱們倒是可以看看姚姑娘的字如何。”


    不管是投壺遊戲,還是默寫古詩,成敗都無關緊要,隻是通過這些比試觀察她們的人品性子舉止而已。


    季子清陛下嗔瞪小妹妹一眼,低斥道:“回頭再與你算賬。”又拿兄長不當皇帝。


    季子珊嘿嘿一笑,然後又來到心焦忐忑的貴女堆裏,接著再道:“你們默寫的古詩,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檢查完畢,這樣,咱們再比試一個插花遊戲……”季子珊製定的插花規則很新鮮,不以插擺的好看程度為評價標準,而是以花朵的數量為規則,“每個人的花瓶裏,必須有整整三百朵梅花,一朵不能多,一朵也不能少……”季子珊伸手指著一株花枝繁茂的紅梅,又道,“你們隻許剪那一棵樹上的梅花,別的


    不許動,免得壞了梅苑的景致。”


    三十位貴女應聲之後,便拿起擺在桌上的花籃和剪子朝季子珊指定的梅樹衝過去。


    插花遊戲亦有時間限製,且時間還挺緊張,當然是先剪夠充足梅花的人,才能趕緊數夠梅花朵數去插瓶,請容她們吐槽一下——她們不是沒想過宮裏會安排比試,隻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莫名其妙


    的比試。


    季子珊偎在惠安太後旁邊,瞧著圍在梅樹周遭的幾十個貴女。


    隻見腳步最快的幾個人,爭先恐後的用剪刀哢嚓下來一根根梅花枝條,待把籃子塞的滿滿後,就急匆匆的返回擺著花瓶的桌子旁邊,爭分奪秒的數起梅花朵數來,季子珊又去瞧姚得錦,隻見她慢條斯


    理的剪著梅花枝,臉上沒有半點焦急之色。


    “母後,您瞧這位姚姑娘怎麽樣啊。”季子珊開口問道,插花遊戲已經是最後一輪的檢查。


    惠安太後點點頭:“不錯。”總的來說,小兒子喜歡清靜的日子,這樣性子安靜穩重的姑娘,倒是挺適合小兒子,且小女兒搞的這個插花遊戲,也能看出來一點女子是否會當家的影子,已經指定需要三


    百朵梅花,那剪梅花枝的時候心裏就該有點章程,而不是一股腦的胡亂剪下來一大堆。


    為了表示季子珊是認真的在玩遊戲,待插花時間結束後,季子珊專門讓人去點了點花瓣朵數,爾後又叫眾位貴女展示了一下插花技術。


    三輪比試結束後,季子清陛下帶著圓圓大皇子輕飄飄的走了,與此同時,惠安太後宣布在外頭玩夠了,該去殿內赴宴了,季子珊悄悄吩咐秋雨嬤嬤:“把姚姑娘默寫的古詩,以及她的那瓶插花送到慈寧


    宮。”得當成紀念品送給元寶小王爺哦。


    富麗堂皇的大殿之內,絲竹管弦聲悅耳的響起。


    一眾貴女的宴飲位置並沒有指定安排,都是她們隨機選坐的,寧玉菲是惠安太後的親侄女,當仁不讓的坐在最前頭,而無意出風頭的姚得錦,選的是較為隱蔽的靠後角落,在查探過坐在上首的惠安太


    後、廉親王妃、以及昭陽長公主等人不怎麽能注意到自己這邊後,就稍微放心的大吃起來。


    兄長總說宮裏的膳食十分美味可口,她今天到皇宮一遊,美麗的梅花盛景看到了,傳說中的陛下也見到了,她最愛的美食……可不能輕易辜負了。


    於是,還在偷偷觀察姚得錦的惠安太後,忍不住對身旁的小閨女嘀咕道:“這姑娘倒是個愛吃的……”


    季子珊瞥一眼坐在顯眼位置的那些貴女,她們用餐時的姿態,簡直矜持小心的不得了,生怕給惠安太後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母後,愛吃怎麽了,我也很愛吃啊——”其實,姚得錦的用餐禮儀很規範


    得體,隻不過和別的貴女一比,倒襯托出來有點狼吞虎咽的意思了。


    賞花宴散後,一眾貴女紛紛返回家中,對於姚三太太的詢問,姚得錦的第一句話是:“兄長誠不欺我,宮裏的膳食真的很好吃。”


    姚三太太一慣的溫柔笑臉不由僵住了。


    “隻可惜,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吃到了。”在母親無語瞠目的神情中,姚得錦又頗為遺憾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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