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約會進展的十分順利, 季子珊不由滿臉悅色的回了宮。


    見幼女一幅情竇盛綻的情態, 惠安太後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道:“母後和你皇兄都如你的心願了, 你以後也要端莊懂事些, 別再整天跳脫的像個長不大的小丫頭, 聽到沒有?”


    季子珊嘴上答應的可好, 一扭臉,該和元寶小王爺打架還打架,該氣得季子清陛下跳腳也照樣半點不含糊, 惠安太後默念五遍菩提清心咒後,才勉強忍住把小閨女回爐重造的衝動。


    歲月溫脈,時光靜好, 季子珊掰著手指等下一次約會的到來。


    然而, 長榮長公主季子婷那裏卻先傳來了一個噩耗。


    這一日,季子珊正窩在壽康殿裏啃西瓜, 忽有宮女入內稟告, 說長榮長公主府的嬤嬤有事求見, 惠安太後微微挑了挑眉, 似乎疑惑季子婷那裏會有什麽事,這個女兒性子安靜, 端莊斯文, 在宮裏時沒鬧過


    什麽幺蛾子, 出閣以後又和巫駙馬獨居在公主府,基本沒什麽婆媳妯娌的糾紛, 惠安太後的思慮隻在一瞬間:“叫她進來回話。”


    片刻後,一個額頭滾汗的中年嬤嬤低頭進來。


    “什麽事?說吧。”正是夏季,天氣炎熱,皇宮雖有足夠的儲冰,但惠安太後到底上了年紀,並不能大肆用冰,是以,殿內雖有清涼之意,卻涼的並不透徹舒爽,惠安太後偶爾也會搖扇子,給自己扇幾


    道悠閑的涼風,此時她的手裏便捏著一把團扇,扇速不徐不緩,一如她的問話慢條斯理。


    那中年嬤嬤一頭磕到地上便不起來了,隻聲音驚惶的回話道:“啟稟太後娘娘,三駙馬……出事了。”


    惠安太後搖扇的動作微頓,沉聲道:“他怎麽了?”別是和以前的大駙馬一樣,也搞出什麽外室的爛事了吧。


    季子珊正悠然無比的啃著西瓜,聽那嬤嬤說巫三駙馬出事了,不由投過去關注的目光:她那沒咋見過麵的三姐夫咋了?


    “上個月,三駙馬到江南去辦差公幹,臨行前說來回一趟大概要兩個來月的功夫,哪知,今日三駙馬的一個隨行小廝,便快馬跑了回來,說三駙馬在江南……染病不起,當地的名醫束手無策……”中年嬤


    嬤一直跪在地上回話,“公主聽說三駙馬病危,心裏十分著急,便想來宮裏求太後娘娘派個禦醫過去。”


    季子珊這才恍然知道,原來她三姐夫病倒在江南了。


    “公主昨天剛招了禦醫請脈,才診出來已經有喜了,奴婢怕公主月份還短,來回顛簸動了胎氣,這才鬥膽替公主而來,求太後娘娘派個禦醫救治三駙馬的性命,隨行小廝說,三駙馬一直高燒不退,病得


    十分厲害……”中年嬤嬤說完後,又磕了個頭,“太後娘娘慈悲,快救救三駙馬吧。”


    惠安太後擰著眉頭道:“行了,你先起來……這樣,你帶著那個小廝去太醫院,叫他說清楚三駙馬所患病症,派個擅長精通的禦醫過去,快去辦吧。”


    那中年嬤嬤謝過恩,便趕緊恭敬的告退了。


    都到跑回京城搬禦醫的地步了,想來巫三駙馬的病情不容樂觀,惠安太後不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靜了一會兒,忽想起那嬤嬤提到了季子婷已經有孕之事,便又開口吩咐一旁的碧雲嬤嬤:“碧雲,使人


    到三公主那裏一趟,給她送些滋補品,再寬慰她不要著急,三駙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碧雲嬤嬤行禮應是後就去安排了。


    “扇扇,不關你的事,吃你的西瓜吧。”惠安太後囑咐完碧雲嬤嬤,一扭頭,就瞅到正捧著西瓜發呆的小閨女,見小閨女輕哦一聲後,慢慢吞吞的啃起新鮮紅壤,忍不住又嘮叨起來,“這叫什麽事啊,你


    三皇姐成親一年,肚子裏剛有了喜訊,三駙馬那裏反倒傳來這麽個消息,真是……”


    季子珊接口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惠安太後略微無語,低斥一句:“就你讀的半瓶醋的書,掉什麽書袋。”


    季子珊隻好改口道:“三皇姐懷孕叫人高興,三姐夫病重叫人擔憂,真是……叫人喜憂參半。”擱下手裏的西瓜皮,季子珊拿起帕子擦著手指道,“但願禦醫能妙手回春吧。”


    除了期盼巫三駙馬吉人天相、禦醫能夠藥到病除,別的,她也沒什麽轍兒。


    古代的通訊十分落後,三駙馬那裏的情況,不是一個電話一條訊息就能很快搞定的,他那邊暫時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如此這般,兩天後,季子珊再一次和穆淮謙約會在元寶小王爺的府邸,不過,這回


    的天公不大作美,日頭暴烈無比,壓根不宜在室外閑逛,於是,兩人坐在清涼無比的屋子裏……喝茶、下棋、聊天。


    至於提供幽會場所的元寶小王爺,則又被季子珊……攆走了。


    麵對再一次甩袖暴走的五王爺,穆淮謙忍不住苦笑起來:“公主,其實……五王爺留在這裏也無妨。”不過是不能摸一下小手、再說些什麽親密的悄悄話,除卻這些,他和桃花小公主閑談的話題,五王爺


    其實都是可以參與的。


    “無妨?他那麽大一根蠟燭杵在這裏,你不嫌晃眼呐。”季子珊抱著裝棋子的小瓷罐,不咋讚同的撇了撇嘴。


    穆淮謙繼續苦笑:“你沒瞧見王爺瞅我的眼神麽,好像要拿刀剮了我一樣。”


    聞言,季子珊往前探了探身子,摸著穆淮謙的大腦袋安慰道:“沒事的,別怕啊,我元寶哥哥就是虛張聲勢而已,他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我皇兄還罵你是‘臭小子’呢,也沒見他給你穿小鞋呐。”


    第一次被桃花小公主摸腦袋,穆淮謙本來有點不好意思,可當聽到她後半茬話時,著實嚇了他一大跳,差點沒有直接彈蹦起來:“……你說什麽?”


    皇帝陛下罵他是——臭小子???


    見穆淮謙有點目瞪口呆的震驚,似乎剛剛被雷劈到了一般,季子珊已經縮回來的手,便再一次摁壓到穆淮謙的頭頂,穆淮謙的發絲並不柔軟,有些磨手的粗糲幹硬:“做什麽一驚一乍,不都和你說了,


    有我在,沒人敢把你怎麽樣的。”說著,跟撫摸大狗狗一般,好生順了一把穆淮謙的毛發。


    眼前的笑臉盈盈而綻,穆淮謙的心裏卻在淚奔,他忍不住問道:“……公主,陛下究竟為何罵我是臭小子。”他好冤枉的說。


    “嫉妒,他嫉妒你。”季子珊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穆淮謙以手指鼻,明顯不信季子珊的說法:“陛下嫉妒我?怎麽可能……”陛下乃是一國之君,坐擁天下,他一個小小的軍中將領,有什麽值得陛下嫉妒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幕,抬手捉握


    住在自己腦袋上動土的小爪子,穆淮謙頭痛無比道,“公主,麻煩你告訴我緣故——”


    季子珊眨巴眨巴眼睛:“你真的想知道啊?”


    穆淮謙語氣沉重的點點頭:“我特別想知道——”都被陛下罵上了,他能不想知道其中緣由嘛。


    季子珊的目光落向被握住的右手,眼睛微彎道:“叫我再揉一下你的腦袋。”


    穆淮謙:“……”為什麽被調|戲的總是他。


    把握在掌心的小爪子重新擱到頭上,任由桃花小公主揉了個夠後,穆淮謙才聽到桃花小公主的竊竊笑語:“我皇兄第一次當著我的麵罵你,是我今年生辰的前一天,他送了我一對手鐲和一塊護心玉,我


    見那護心玉不錯,便想多要一塊送給你,然後,他就生氣了,說你是臭小子,我替你辯駁說你不臭,他就罵你‘朕說他是臭小子,他就是臭小子’。”


    穆淮謙無語的吐出一口氣:他就說他很冤枉嘛,原來是桃花小公主給他招的黑。


    “他見我如此在意你,一定是深深的嫉妒了。”季子珊搖頭晃腦的表示道。


    穆淮謙心肝顫顫的腹誹,你確定是深深的嫉妒,而不是深深的惱恨?聽桃花小公主方才的話,陛下仿佛不是隻罵了他一次:“……後來為什麽又罵我?”


    “第二次就是前天了,我想著夏天到了,容易出汗,蚊蟲又多,便想送你一些秘製的沐浴露,不過,我用的那種都帶著香味,你整日在軍營裏待著,叫別人聞到你滿身花香不大好,我就去找我皇兄要他


    用的沐浴露了唄,誰知,他一聽說我是要送給你的,就又把你罵了一頓。”在穆淮謙臉頰抽抽的神情中,季子珊滿臉無辜的解釋道。


    穆淮謙:“……”他能說什麽。


    雖說被陛下怒罵臭小子,都是受了桃花小公主的無妄之災,不過,穆淮謙還是溫聲和語道:“公主的兩番好意,我都心領了,以後別再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去……找陛下討要了,我又用不著這些……”


    不待穆淮謙說完,季子珊已經笑眯眯的衝他擺手道:“我還沒說完呢,護心玉一共就三塊,已經都被我皇兄送出去了,那個確實沒要到,不過,沐浴露我替你要到了哦,我告訴你,我皇兄用的沐浴露,


    隻要在水裏滴上一些,保證一身清爽、蚊蟲退避,你回去可以試一試,還有,我還從他那裏順了一些好茶葉,等你回去的時候,也一並帶走吧……”


    穆淮謙:“……”他忽然有一種在吃軟飯的感覺腫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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