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渾身染血,蘇柔就像是癲狂了一般,大笑著用劍指著蘇冥,甚至是李輕歌,笑著笑著就變成了嚎啕大哭,跪在了地上痛哭道:“是我不好,我錯了,你們饒了我好不好……”


    她是真的不想死,她還那麽年輕,她還沒能夠成為蘇氏的少主。


    她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做完,哪怕讓她做牛做馬,隻要能夠活下去,她什麽都願意。


    “你們放了我好不好……”


    她無助的祈求,蘇丹冷眼看著蘇柔,道:“你現在在這祈求她們的憐憫,還不如拿起地上的劍,最起碼死的有尊嚴!”


    蘇柔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繼續痛哭流涕。


    她現在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隻希望李輕歌和蘇冥能夠大發慈悲,饒了她。


    蘇氏有的人選擇和她一起痛哭,但是更多的人卻選擇反抗。


    哪怕是死,也要站著死。


    金甲傀儡的絞殺,片甲不留,蘇氏不過二十來人,轉眼就倒下了。


    不知是有意無意,金甲傀儡總會繞開蘇冥。


    直到長槍刺穿了蘇柔的身軀,這場屠戮終於結束了。


    蘇冥扔下了手中的銀刀,刀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李輕歌,道:“為什麽?”


    她的身上不知是什麽時候,也浮現出了血殺令,與李輕歌身上的血殺令一樣的閃耀。


    “血殺令如何才能解除?”


    蘇冥踩著鮮血,踏著晨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李輕歌,腳步顫顫巍巍,又堅定無比。


    直到走到李輕歌的身邊的時候,她忽然發出了一陣暢快無比的笑聲。


    這笑聲在空曠的長街上顯得格外的蒼涼,又似乎是釋然。


    笑到渾身抽搐,笑到肺腑疼痛,她才終於作罷,癱軟在地,低聲喃喃道:“蘇氏的人死光了,或者你死了,就沒了!”


    “就沒了!”


    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來,李輕歌聞著她身上衝鼻的血腥味,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還是沒有找到解開這煩人的血殺令的方法。


    她揮手,示意金甲傀儡退下,就要往外走。


    “別走!”


    蘇冥忽然大聲道,沾滿鮮血的手拉扯住了李輕歌的裙擺,裙擺上麵立刻出現了一個醒目的血手掌。


    她緩緩的拽著李輕歌的裙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著李輕歌道:“帶著我……一起走!”


    “嗷,帶上她,帶上她!”雷龍興奮的嚎叫了一聲,攛掇著李輕歌。


    李輕歌有些意動,蘇冥就好比一把利刃,用好了刺穿的是敵人的胸口,用不好,隻會刺穿自己的胸口。


    但她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道:“你要跟著我,除非和我簽訂主仆契約!”


    主仆契約,隻有如此,蘇冥才能完全的被自己掌控。


    一直神誌有些混亂的蘇冥在聽見李輕歌這句話的時候,猛然抬起了頭,眼中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很是刺目,好似能把人給灼傷。


    凶狠之色一點一點的爬上了她的眉梢眼角,在她臉上的刀疤的襯托下,格外的凶戾。


    最終,她的麵上一片漠然,道:“好啊,如果你能滅了蘇氏!”


    滅了蘇氏!


    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如果你能成為我的利刃,我不介意幫你夷平蘇氏!”李輕歌篤定的道。


    蘇冥是一把已經打磨好了的利刃,隻需要稍微的點撥一下,什麽飛仙宗的殺手,在她的麵前,都不過小巫見大巫而已。


    “好,如果你不能蕩平蘇氏,我便用鮮血詛咒你,此身此世,難有突破,死於凶獸之口,神魂俱裂!”


    蘇冥單膝跪倒在李輕歌的身前,雙手奉上了自己的銀刀,一滴殷紅的鮮血從她的眉心飛出。


    她口中說出的話,都變成了黑色的文字,纏繞進了鮮血之中。


    這是她的要求,也是詛咒。李輕歌的神情鄭重了起來,望著這滴殷紅的鮮血,深呼吸了兩下之後,雙手結印,複雜的印法從她的手中凝結出來,在自己的眉心也飛出一滴鮮血之後,立刻化作了璀璨的光芒與陣法,分別落入了二人的


    眉心之中。


    此時,二人之間便有了感應,李輕歌可以輕易的控製蘇冥的生死。


    從此,李輕歌生,則蘇冥生。


    李輕歌死,則蘇冥死!


    但凡蘇冥生出了一點反心,立刻就會被李輕歌察覺到。


    蘇冥,是李輕歌的仆人。


    李輕歌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她望著渾身是血的蘇冥,將她收入了自己的毛筆空間之中,吩咐道:“你先換件衣服,然後好好的療傷!”


    鮮血從長街的一頭流到了另一頭,李輕歌的心中卻有幾分雀躍。


    她拿出帛書,走了出去。


    腳步剛剛踏出戰神宮,長越的身形就出現在了麵前,看著她手上的帛書,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手就伸了過來。


    李輕歌連忙將帛書藏在了身後,望著長越道:“你是誰?”


    長越的手一僵,但很快恢複了原樣,道:“姑娘,我是長越啊!”


    “長越?”李輕歌冷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便將他毀了好了!”


    李輕歌運轉靈力,作勢要毀滅帛書,長越一看這,立刻就慌了,懇請道:“輕歌,你……你千萬不要毀了啊……”


    他一邊說著,眼珠子一邊滴溜溜的轉悠著,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李輕歌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叫巫白,不叫李輕歌!”


    她的話一出口,剛剛還在打著小算盤的長越,立刻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她,口吃道:“你你你……你……恢複記憶了?”


    李輕歌一瞧,果然這其中有很大的關聯,連忙捂住了頭道:“我隻恢複了一些,還有好些東西都想不起來!”


    長越的眼中全是震驚,看著李輕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響之後,突然變得規矩了起來,身子就變作了模糊一團,道:“我已經在這守護了上萬年了,我想離開這裏,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這模糊一團,想必是他的原型。李輕歌眼睛一亮,但麵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依然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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