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風唯一想到的是保住天蓬元神,他相信後土娘娘有這個能力,如何操作真心沒想好。天蓬元帥步步被算計,元神渾渾噩噩進了畜生道,按理該投胎為豬元神永久受損,元神沒受損肯定引起有心人注意。


    一般神仙注意到還沒什麽,但豬八戒是西行取經者,引起佛教聖人注意會不會牽涉到後土娘娘?後土娘娘是洪荒最大的秘密,同樣是陸小風最大的靠山,不管多想為天蓬保留元神,他都不願意後土娘娘冒險。


    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後土娘娘淡然道:“這有何難,讓天蓬渾渾噩噩去投豬胎,我把它一縷真靈拘來此處,為他保留真靈和記憶便是。”


    陸小風大喜過望,他擔心的問題完全不存在,後土娘娘拘了天蓬真靈和記憶,使其真靈不因錯投豬胎而泯滅。盡管沒了真靈,投胎的元神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八戒也會一如既往地出世,今後他的真靈還有融入元神的機會。


    後土娘娘向來果斷得很,隻見她招了招手,天蓬一縷真靈來到九幽深處。天蓬真靈不像元神那般渾渾噩噩,他拜倒在後土娘娘麵前道:“天蓬原本寄望異人,誰知異人靠不住,害得我險些泯滅真靈,幸得娘娘相救方才脫得此厄,永不忘娘娘大恩大德。”


    後土娘娘搖了搖頭道:“天蓬休得再提此言,你拜托異人阻攔他人壞你元神,異人也盡心竭力去做了,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吧?況且異人專門來求我,我才答應把你的真靈帶到此處,不然你元神投胎為豬,一縷真靈已然消失了。”


    陸小風也冷冷地道:“天蓬元帥,我是血羽魔龍的朋友,他確實盡心盡力地阻攔異人翩鴻了,怎奈那翩鴻太過狡猾,棋差一著被他算計。他自知有愧於你,苦苦哀求我想辦法,我這才勞煩後土娘娘相救,沒想到你會這般說他。”


    天蓬自知失言,連忙道:“我不明真相錯怪好人,還望異人勿怪,既然我真靈得以保留是異人血羽魔龍功勞,他日我自會履行承諾把一身本事傳給他。”


    作為天庭護法四聖,天蓬元帥當然知道後土娘娘,後土大神與北極紫微大帝一樣,貴為天庭四禦天帝。不過她封為天帝隻是一種象征,畢竟她與六道輪回一體,有沒有誕生神識還是兩說,從未有人見過作為四禦天帝的她。


    後土娘娘化六道輪回功勞太大,天庭封她一個四禦天帝職位,更多是出於一種尊敬,從未想過後土娘娘還能複生。得知眼前異人瘋二爺神通廣大,竟然求得後土娘娘救自己,天蓬也是感慨萬千,同時擔心自己是否會被囚禁。


    天蓬元帥心思靈透,後土娘娘作為上古祖巫,她重新誕生靈識是天大秘密,多半隻有眼前異人知道。如今娘娘大發慈悲救了自己,就算舍得把他放出去,他真靈未滅的事很可能會泄露,從而牽扯到後土娘娘。


    天蓬斷定後土娘娘會把自己真靈囚在此處,但他真的心有不甘,為天庭盡忠職守險些落得真靈泯滅,他想為自己討個公道。權衡片刻,他拱了拱手道:“天蓬得蒙娘娘相助保留真靈,本不該有非分之想,然背負血海深仇,還望三日後娘娘允我隨元神投胎。”


    陸小風大怒道:“天蓬元帥,娘娘救你擔了天大的幹係,你莫要不識好歹。”


    天蓬梗著脖子道:“娘娘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若是娘娘信不過我,我願意留下一縷真靈,我若胡言亂語娘娘隨時可以將我滅殺。”


    後土娘娘擺了擺手道:“我無意把你留在此處,隻是我聽瘋二爺說你要西行取經,算計你的應有多人才對,你如何保證恢複真靈的事不會被發現?”


    天蓬元帥一下子懵了,好奇地道:“我如何會西行取經?”


    陸小風冷冷地道:“佛教為了東傳,安排了如來座下弟子金蟬子轉世,前往西方拜佛求經。金蟬子肉體凡胎,自需有人沿途護持,佛教安排了三名弟子護他西行,大徒弟乃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三徒弟是流沙河興風作浪的水怪。”


    “佛教五百年前便開始布局,齊天大聖孫悟空便是棋子,須菩提佛暗中收他為弟子,傳他一身本事就是為了讓他保唐僧西行。孫悟空是棋子,你也不能例外,雖是紫微大帝算計於你,但多半有佛教的謀劃,你回到三界如何保證不露餡?”


    “紫微大帝雖是四禦天帝,但我好歹是護法四聖,很好奇他為何敢如此陷害我,原來是有佛門算計在裏麵。”天蓬忽然瘋狂大笑,聲嘶力竭地道:“好一個因果報應。”


    後土娘娘娥眉輕蹙,似是明白了什麽,吐了一口濁氣道:“原來如此。”


    天蓬元帥很快說出了一番話,陸小風這才明白佛教為何選中了他,讓他成了唐僧的保鏢,最後還沒什麽好下場。


    天蓬本是道門弟子,修煉有成上了天庭,被封為統領八百裏天河的天蓬元帥。


    當年共工頭觸不周山,把天撞出一個窟窿,導致天河弱水泛濫人間,這才有了女媧聖人煉石補天。天上的窟窿補好了,但天河弱水依舊還在人間肆虐,三皇五帝時期有大禹治好了洪水,這才有了東土的繁華。


    大禹並不是洪荒所有弱水都治理了,有少數河流依然流淌著天河弱水,不過對人類生存繁衍沒有太大影響。最典型的就是八百裏流沙河,“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流淌的正是天河弱水。


    作為執掌天河的元帥,天蓬掌管的不僅僅隻是八百裏天河,人間弱水泛濫河流亦是其管轄區域,所以他偶爾會前往人間巡視。


    兩百年前巡視流沙河,正好遇到有妖怪興風作浪,那妖怪捉了一名取經和尚,揚言要把和尚烹了下酒。取經人看到天蓬連忙求救,但天蓬不予理睬,取經人大喊:“你是巡視流沙河的天神,怎能任由妖怪吃了凡人?”


    天蓬元帥當時曾奚落:“爾等佛門弟子宣揚佛祖割肉喂鷹,佛祖可以舍身讓鷹飽腹,你布施自己喂了這妖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豈不是離佛不遠了?”


    妖怪抓的取經和尚憤怒道:“你如此辱我佛門弟子,他日必遭因果報應。”


    天蓬元帥並非冷酷無情之輩,他不肯救那佛門弟子,主要是為流沙河興風作浪的妖怪打抱不平。那流沙河妖怪本為天庭卷簾大將,同樣也是道門修士,凡間有人修道之心極誠,他奉師命下界點化了凡人,結果凡間發生了一樁大事,他也因此得罪了佛門。


    佛門在天庭影響力極大,卷簾大將因為得罪了人,玉帝尋個由頭把他打落凡塵,從此他失去了職位。貶斥卷簾大將的理由是失手打碎琉璃盞,這個理由真有些欺負人,卷簾大將好歹是修煉有成的天仙,怎麽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琉璃盞一般為佛門之物,蟠桃大會上眾仙雲集,卷簾大將失手打碎琉璃盞,按照原著記載“天神個個魂飛喪”。琉璃盞竟然有這般大威力,打碎後造成那麽大影響,玉帝大怒之下打了八百錘,多虧赤腳大仙求情才把他貶到了流沙河。


    卷簾大將被貶斥到流沙河,每隔七日還有飛劍穿胸肋百餘下,簡直比調戲嫦娥的八戒還判得重。按照天蓬元帥說法,原本隻是貶斥流沙河沒有飛劍施刑,但卷簾大將遭貶後怨氣衝天,發誓要吃盡天下和尚,這才追加了飛劍穿心之苦。


    卷簾大將沒有像天蓬一樣投胎,元神直接投入流沙河,怨氣滔天化為水怪,所以烏巢禪師才會有“水怪前頭遇”的說法。他長期在流沙河興風作浪,因為隻是元神狀態,再加上每隔七日戮心之苦,記憶已經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陸小風聽得咂舌不已,很好奇沙僧到底做了什麽導致得罪佛門,最後被尋了個由頭被貶到流沙河。唐僧西行前他吃了九個取經和尚,仔細想想佛教布局西行取經,肯定是從五百年前就開始了,唐僧應該是第十個取經和尚。


    沙僧每吃一個取經人,就會把一顆頭蓋骨掛在脖子上,九個骷髏頭是他吃了九個取經人的證據。唐僧師徒經過獅駝嶺,有小妖說他們金翅大王為了吃唐僧肉,已在獅駝國守了五百年,作為佛門內部人士的金翅大鵬這麽說,由此可見金蟬子五百年前就轉世了。


    西遊裏介紹唐僧,說他是九世修行的元陽之身,由此可見他投胎當了九輩子和尚,陳玄奘是他的第十世。前九世他也西行取經,每次曆盡艱辛到了流沙河,往往被沙和尚吃進了肚子,直到第十世有了孫悟空和豬八戒保護,他才沒有變成沙和尚的點心。


    沙僧專門吃取經人,而且還在脖子上掛取經人頭蓋骨,由此可見他對佛門怨氣極大,為何跟了唐僧後謹守清規戒律了?再說金蟬子投胎轉世,足足被沙僧吃了九次,沙僧應該沾染天大因果才對,為何他修為普通的情況下封了金身羅漢,而且還是大職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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