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杭終於來到荊州大牢的時候,已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這要用二十一世紀的記時法來算,這可是四個小時,劉杭自然是故意的,他覺得隻有王艮在牢裏煎熬的痛越深,才能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記得越清。


    當然了,其實四個小時也並不是太久,他主要是要去看他的母親,劉琦和劉琮也要跟著來,劉杭並沒有說什麽,本來他們也是應該去看的,他主要想的是,自己參軍這麽大的事母親會不會不同意呢?


    果然,母親一聽此事,登時哭哭啼啼的就不同意,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自己的兒子才十五,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呢?


    劉杭急忙安慰,劉琦和劉琮也在旁邊幫著安慰,母親又哭了一會,看到劉杭主意已決,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兒子了,又心疼的交待了幾句,這才作罷。


    又陪母親聊到了晌午,三兄弟便一起吃了午飯,又相約明早軍校場見,劉杭這才獨自一人晃悠悠的去往荊州大牢。


    早有獄卒過來招呼,他們已經得到了劉表的命令,知道二公子要過來釋放王艮。


    那獄卒恭敬的接過了劉杭手中的文書看了看,確認無誤以後,這才討好似的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二公子,請隨我來!”


    劉杭並沒有來過這裏,便任由獄卒在前麵帶路,而他現在所在的是重刑犯的區域,粗略看去,也隻是有三四十人左右,這可是荊州七郡所有的重刑犯,這足以見得劉表治國還是很有一套的。


    “二公子,這邊是重刑犯區域,人數也不多,所以比較冷清!”獄卒笑著解釋道,他最拿手的當然就是察言觀色了,自然是看出了劉杭心中的震驚。


    “冷清還不好嗎?這說明了荊州治下一片清明,對了,那輕犯那邊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在二三千之數吧!”


    劉杭不禁倒吸口冷氣,沒想到會這麽多,好像輕重刑犯的懸殊有點大。


    “公子你也知道的,輕犯長的關幾個年,短的也就是幾天,自然人數是多了些,但這重刑犯可不同,雖然刺史上任以來從未有過斬刑,不過這些重刑犯隻怕會老死獄中!一輩子也再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所以他們也就都算是認命了,不吵不鬧不喊冤,安靜的老死吧!”


    聽到獄卒這麽說,劉杭又左右看了看,還真是這樣!隻見這些重刑犯目光都是空洞,端坐牢裏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還真是長了見識!”劉杭重重的歎了口氣暗道。


    “公子,這邊請,前麵就是了!”


    “好!”


    王艮被關在最陰暗潮濕的牢房裏,顯然這是劉表特意安排的,這足以見得劉表對王艮的變法論是多麽的痛恨。


    即便是隻站在牢房外麵的劉杭都能感覺到陰冷之氣,劉杭不禁緊鎖了眉頭,再看王艮,更是不堪,還算俊朗的臉上滿是汙垢,就連他的頭發都是亂糟糟的。


    這還隻是表象,最受打擊的應該是他的精神,萎糜不振,就連他對麵擺著的可口飯菜看都沒看一眼,更不用說用筷子去嚐嚐了。


    想想也是,都被關在這裏了,誰還能有心情吃得下飯。


    “王艮,你好大的架子,見到公子……”


    獄卒見王艮愛理不理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他直接就訓斥道,然而這話沒說完,就見劉杭擺了擺手,他知道輕重,趕緊住口。


    “公子,他……”


    “不礙事的,把牢房打開吧!”


    獄卒雖然氣不平,可還是照做,打開了牢房,劉杭直接走了進去。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和他單獨聊聊!”劉杭對獄卒說道。


    “在這裏嗎?公子,可這裏有點……”獄卒趕緊勸道,他哪敢讓劉杭坐在這裏。


    “沒事的,不就是髒點嗎?冷點嗎?嗬嗬!”劉杭笑了一聲說道。


    獄卒直接就愣了一下,再看向劉杭的時候,那已經不是恭敬了,而是一種歸心。他當獄卒多少年了,從來都沒有見過像劉杭這樣平和待人的公子。


    劉杭擺擺手,獄卒這才退了出去。


    當獄卒走後,劉杭直接就坐到了王艮的對麵,這近了才發覺,王艮的眼睛中都是茫然和恐懼,劉杭心中一笑,你也知道害怕嗎?向劉表提變法論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害怕。


    不過這時候又想想,他便有些感同深受了,叛逆,王艮這二十幾歲估計正處於叛逆期!那就怪不得思想這麽標新立異了。


    “你是王艮?我對你提出的變更法度很感興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劉杭盯著王艮說道,


    同時手中也沒閑著,直接拿起了王艮的筷子便夾起了菜,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反正王艮也沒心情吃。


    而一聽到變法兩個字,王艮直接就轉醒過來,他雖然不認識劉杭,可是隻要有人願意聽他的理論,他便視為知己。


    一時間牢房中便有絲絲話語聲,劉杭其實是聽不懂的,隻不過能用後世的一些思想去提問,而這恰恰與王艮的思想不謀而合,王艮越說越來勁,現在已不是當劉杭為知己了,而是同道兄弟。


    而通過交談劉杭也發現了,王艮確實如自己所料,是有真才實學的,似乎無一不通!這不正是自己急需要的人才嗎?


    “那論兵呢?你覺得為將者最重要的是什麽?”劉杭問道。


    “將為軍中膽,必要嚴賞罰,待兵如子,士兵便會親身用命!以智勝,便可威服全軍!而軍之嘻,將之責也,所以為將者,必以身作則!”


    “軍威如何樹?”


    “軍威之法……”


    王艮款款道來,而劉杭也聽的認真,誰都沒有注意到大半天已經過去了,直到剛才那個獄卒過來劉杭才擺擺手結束了這次長談。


    “公子,刺史大人派人給你送馬來了!馬夫正在外麵等候!”


    “好,知道了!”劉杭說了一句,便要起身離開。


    然而剛走了幾步,便回頭對王艮說道:“跟我走呀!難道你在牢裏還沒有呆夠嗎?”


    王艮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隻是他敢和劉杭走嗎?自己可是重犯。


    又看向了獄卒,隻見獄卒狠狠的瞪向了他。


    “這位是二公子劉杭,你本來都要被斬了,是二公子極力的保了你!還不過來謝恩!”獄卒訓斥道。


    王艮這才確信自己真的沒事了,緊走了兩步,直接跪到了劉杭的麵前。


    “二公子在上,王艮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劉杭笑著扶起了他,說道:“先生不必客氣,以後還需要先生給我出謀劃策呢,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軍師!”


    “二公子……”王艮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這可是救命之恩!


    “好了,我們出去吧!”


    王艮走在最後麵,他看著劉杭的背影,心中已經歸附。隻是公子剛才問的如何為將!還有剛才獄卒剛才稟報說外麵有人給公子送馬!


    “難道公子是要帶兵嗎?”王艮暗暗思索道,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八成是正確的。


    於是,王艮緊走了幾步,問道:“公子,你是要帶兵嗎?”


    “對,我要帶兵平匪!所以先生你可要幫我!”


    王艮已有佩服之意,看樣子公子不過十五六,這個年紀就敢領兵,不是大才是什麽?


    正思索間,眼看著劉杭已走遠,這才緊緊跟上。


    “公子,即然你要領兵平匪,我有個結拜兄弟,也有些武藝,應該也能幫公子!”


    “好,他叫什麽?”


    “他叫魏延!早年投軍,隻不過……”


    劉杭其實並沒有把王艮那個兄弟當回事的,然而當王艮說出了那個名子以後,劉杭猛的扭過了頭,都嚇的王艮不敢說下去了。


    “你說他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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