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茗輕輕唔了一聲,“以後再說。”


    她覺得他說得不對,可這會兒沒精神了,等她睡醒了再和他好生理論。


    她又困又乏,閉上眼睛打算睡覺了,“先睡覺。”


    “一起睡。”他一臉饜足笑意,把她抱入懷中。


    她想各睡各的,可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便很隨和的伏在他胸前睡著了。


    這晚她睡得不踏實,一直夢來夢去,時而在溫泉中洗浴,時而在火山前眺望,總之一直熱氣騰騰的,半分不冷清。


    “太熱了,太暖了。”她在睡夢中軟語呢喃。


    “那你還叫人家冰山。”他在睡夢中委屈的回應。


    兩人也不是頭回同床共枕了,說起夢話都這般默契。


    次日清晨,兩人差不多同時睜開了眼睛。


    他眼前是一張少女吹彈可破的嬌嫩麵龐,她眼前是張男子的俊臉,精致絕倫,無可挑剔。


    他看著她在發呆,她的目光也癡癡的。


    眼前這張臉真好看,看再久也不會膩啊。


    外麵響起小心翼翼的叩門聲。


    她驚呼一聲,想要坐起來,“該起床了。”


    這時她才發覺自己渾身酸痛,不由的皺起眉頭,“哎,昨晚咱倆是不是打架了?我怎麽腰酸背痛的,哪裏都不舒服啊。”


    他張開雙臂抱著她,低低笑著,害羞的道:“昨晚咱倆確實打架來著……”


    她一張小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撈過一方錦緞枕巾蓋在了頭上。


    沒臉見人了,大白天的這壞蛋在說什麽呀。


    他笑聲愈是低沉歡悅,“小白山,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撲到我懷裏的時候,頭上便蓋著個蓋頭?”


    她揭開錦帕,露出半張粉麵,“哎,我那是為了躲壞人,不是對你投懷送抱。”


    他親吻著她的發絲,嗅著她的發香,“好了小白山,咱們都成親了,一家人,你就坦白承認了吧。我是你的夫君,你對我投懷送抱又怎麽了?”


    “可我明明沒有……”她撅起小嘴。


    她豐滿的櫻唇格外有誘惑力,他忍不住俯下頭輕輕啄了啄,“小白山,你嘴皮子功夫很好。”


    她的臉騰的一下子又紅了,“嘴皮子功夫好說的是口才,並不是別的,你千萬不要想歪了,一定一定不要想歪了……”


    她義正辭嚴的說著話,害羞的躲到了被子裏。


    外麵的叩門聲又響起來了。


    他笑,隔著被子抱抱她,披衣下床過去開了門。


    她耳中聽到壓低了聲音的說話聲、應答聲,之後屋裏有窸窸碎碎的聲響,又有了流水的聲音。而她也不知是不是太困了,竟然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床上抱起來,泡到了溫熱的水中。


    努力睜開眼,她已經坐在浴桶中了,麵前是氤氳水氣和一張近在眼前的俊臉。


    “冰山,你對我挺好的呀。”她泡在暖洋洋的溫水裏,身體舒服了,笑容甜蜜了。


    “經過了臨夜,我還是冰山麽?”他俯身下來,眸中有柔情,有挑逗。


    也不知是水太熱還是怎麽的,她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


    “你不是冰山是什麽。”她小小聲的說著話,也不知是和他理論,還是在自言自語。


    “難道我不是火山?”他聲音裏帶著笑。


    她害羞得不敢看他,雙手拍打水麵,“太熱了,哎呀真的太熱了……”


    也不知是感慨水太熱,還是在回答他是不是火山。


    他含笑用目光追逐著她,她嬌羞閃躲,水氣氤氳,氣氛曖昧。


    “姑娘,水太熱了麽?”翠錢在外麵揚聲問道。


    曖昧的氣氛一下子便沒有了,兩人眼神同時清明。


    “你出去吧。翠翠要進來了。”她慌張的小聲催促。


    “進來便進來。咱們成親了。”他理直氣壯。


    “咱們成親了,我怎麽還是作賊心虛?”她小聲嘀咕。


    “乖,以後不要心虛了,咱們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光明正大的。”他柔聲提醒。


    “嗯,光明正大。”她乖巧的重複。


    “姑娘,不好洗太久的,洗太久水都涼了。”奶娘在外麵嘮叨。


    “你快出去吧。”白玉茗聽見奶娘的聲音還是心虛了,催趙戈快出去。


    “昨晚的稱呼,再叫我一聲。”趙戈湊近她,如鴉羽般的頭發垂到了她香肩之上。


    她心怦怦跳,朱唇輕啟,小小聲的在他耳畔叫了聲“檀郎”。他輕笑,“這般敷衍。”替她加了瓢熱水,施施然出去了。


    翠錢很快進來了,白玉茗不容翠錢出言詢問,咧開小嘴笑得歡快,“翠翠你來啦,快來替我洗頭發。”遞了一個小玉瓢過去。翠錢接過玉瓢,舀起溫熱的清水一瓢一瓢澆在她頭發上,白玉茗雙眼微閉,舒服的呻-吟出聲。


    “姑娘,你身上這是怎麽了?”翠錢眼尖,看到白玉茗本該白裏透著粉的肌膚上竟有片片紅色痕跡,大驚失色。


    “沒事,沒事。”白玉茗心裏咯登一下,下意識的伸出雙臂抱著自己,“翠翠,我真的沒事。那個,我洗好了,哎呀今天事還很多,醜媳婦要見公婆……”


    “姑娘可不醜。”翠錢扶著她出了浴桶。


    白玉茗和翠錢從小一起長大,什麽也不瞞著她,這會兒卻不肯讓她接近自己,硬是把翠錢攆出去,自己擦幹身子換好了衣裳,方才出來。


    饒是這樣,翠錢替她擦幹頭發的時候還是往她後頸、前胸看了又看,見處處是紅色吻痕,偷偷瞪了趙戈好幾眼。


    一對新人由翠錢等人服侍著換好衣裳,到堂上拜見雍王、王妃。雍王看到兒子、兒媳婦,喜之不盡,“王妃,咱們檀兒和小山多般配啊,像不像一對金童玉女?”王妃比他更滿意,“金童玉女可不及上咱們檀兒和小山,天上人間,再也找不出這樣的一對璧人了。”雍王大樂。


    新婚夫婦拜見父母,新婦向公婆獻棗栗盤,雍王一高興,原先準備的一篇揚揚灑灑駢四儷六的祝福詞全給忘了,樂嗬嗬的道:“檀兒,小山,以後你倆互敬互愛,誰也不許欺負誰。”


    王妃說不激動也激動了,原來準備的詞也想不起來了,拉起白玉茗說了四個字,“早生貴子。”白玉茗紅了臉。


    王妃給了白玉茗一對發釵。這發釵作工精巧,且上麵各嵌有一朵由極品白玉雕成的山茶花,正合了白玉茗的名字。白玉茗很是喜歡。


    雍王給了兒媳婦一頂由貓睛、祖母綠等名貴寶石鑲嵌而成的發冠,璀璨耀眼,華美之極。白玉茗謝過公婆,喜孜孜的道:“我闊氣了呢,有這般名貴的珠寶了。”


    “這都是因為我。”趙戈非常不謙虛,“父王母妃喜歡我,愛屋及烏,也便待你好了。”


    “錯。”雍王和王妃異口同聲,“我們待小山好,是因為小山討人喜歡,不是因為你。”


    趙戈愕然,“這才新婚第二天,新婦才拜見過公婆,我便要靠後了麽?”


    王妃順手撥開他,“你靠後了,小山比你小,比你招人疼,以後她便是母妃最疼的孩子了。”白玉茗依偎在王妃懷裏,又是笑,又是感動。


    趙戈將自己的新婚小嬌妻從母親那裏搶了回來,“父王,母妃,我決定了,不早生貴子。小山比我小,你們都這麽向著她了,若有了比小山更小的,我該是什麽位置?”


    雍王笑得合不攏嘴,“兒子,這是可以商量的,可以商量。”


    王妃粲然。


    一家四口共用早膳,之後雍王和王妃便體貼的命小兩口回房歇著了。


    趙戈欣然從命,拉著白玉茗的小手出了門,低聲問她:“小白山,你搶了我爹我娘,拿什麽來補償我?”


    “你想要什麽補償呀。”白玉茗軟軟糯糯的問。


    趙戈湊在她耳畔說了幾句話,白玉茗臉如紅玉,甩開他的手一臉正氣的走了。


    她決定不和這個壞蛋一起了,大白天的淨說這些羞人的話,會不會分時候分場合啊。


    “小白山,你生我的氣了?”趙戈腿長,三步兩步追上她。


    “大白天的,你就這樣。”白玉茗抱怨。


    趙戈恍然,知錯就改,“我知道了,下回我改到晚上說。”


    “這還差不多。”白玉茗滿意了。


    “到了晚上,咱們……”趙戈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白玉茗紅著臉轉過頭。


    這人可真壞啊。


    兩人回房換下禮服,上床小憩,午膳後趙戈帶白玉茗去釣魚。從前釣魚兩個人各釣各的,今天趙戈卻把白玉茗抱在懷裏,兩個人四隻手,執著一隻釣杆,“小白山,咱倆夫妻同心,一定能釣著條大魚。”


    “你這是釣魚,還是調情。”白玉茗疑惑。


    “釣魚和調情兼有。”趙戈溫柔親吻她的臉頰。


    白玉茗想躲,“唔,魚好像上鉤了……”


    “管它上不上鉤呢。”他微微喘息著,嘴唇滑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


    “不要,庠,嘻嘻。”她想推開他,“被別人看到怎麽辦?”


    “沒人敢看到。”他氣息愈是粗重,從她手裏拿過釣杆放到一邊。


    她還想說什麽,唇卻被他堵住了,嬌喘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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