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江還在發愣出神, 程悠已經後知後覺地尖叫起來,緊接著嗖得一下飛奔回到浴室裏去了。隨著砰得一聲巨響傳來, 浴室門直接被她猛得關回去, 結果力道太大,沒被擰好的浴室門居然又反彈回去開了道縫。


    顧嶼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車裏的, 他坐在車裏好一會後才訥訥地抽了紙巾揩了下鼻血。


    到這會了, 他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他再怎麽都沒想到程悠會不穿睡衣就從浴室裏跑出來。


    也不知道程悠會不會多想。


    顧嶼江莫名鬱卒地可以, 他拿起手機,按到短信發送頁麵,可是心頭茫茫然地又不知道發什麽內容比較妥當。


    顧嶼江隨手把手機放回到凹槽,無意識地掏出煙來點上。先前坐在這裏抽了很久的悶煙,煙盒裏一共沒幾支煙了。


    顧嶼江抽得很急, 等到最後一支煙抽完後, 他直接重踩油門開了出去。


    這個點路上難得見著過往的車輛行人,開到前麵的左轉彎時,在等紅燈的空隙裏,顧嶼江看了一眼躺在橋底下綠化帶上的流浪漢, 他直接拎了副駕上一大包的餐盒下車放在流浪漢身邊, 之後火速回車上開出去了。


    等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裏, 都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了鼻血的緣故, 身體相比之前莫名上來的燥熱感倒是消散了一些。


    之前事出有因,他走得匆忙, 都沒有問及程悠身體到底哪裏不舒服。


    算了。


    也輪不到他操心。


    顧嶼江努力給自己催眠起來。


    程悠在浴室裏站立不安地呆了起碼有十幾分鍾, 覺得外麵毫無動靜了,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開了一丟丟的門縫朝外麵看去。


    早就已經沒人了。


    外麵的大門緊閉著,客廳裏沒有一丁點外人來過的跡象。


    午夜幽靜,她狐疑地看了眼周遭,甚至有點懷疑剛才的那一幕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場景。


    可是這不可能是她看花眼了。


    她明明看到顧嶼江正正好好地站在門口進來的方向,而且一臉錯愕地看到她身上後,下一秒就開始流鼻血。


    程悠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知之明,她當然不相信顧嶼江是因為看到自己這麽涼快的穿著後起的反應,不過回想起他那刻同樣錯愕到風中淩亂的場景,程悠身上還是繼續冒著餘熱。


    程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患得患失的。


    擱以前,她壓根不可能為了這麽點小事牽腸掛肚起來。


    三更半夜被嚇了一大跳,程悠回到房間裏換上睡衣睡褲後已經毫無睡意。


    程浩回到寢室樓下,隻穿著條大褲衩的彭建平已經下來給他開了宿舍樓的側門,等他回去後洗漱好躺在床上,程浩看了下手表,沒想到都快到淩晨兩點多了。


    過去這麽久了,想必他買的大龍蝦串串什麽的都已經被解決地差不多了。他知道程悠其實很容易滿足,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喜歡的美食,很快就會恢複過來的。


    一想到自己點的那麽多種口味的小龍蝦,程浩咽了下口水,順便暗戳戳地心疼了下他自己的錢包。


    算了,就當放長線釣大魚好了,等到顧嶼江正式成了自己的姐夫,以後自己嘴巴甜一點,保管福利多多。


    程浩想到這裏,欣慰地露了個蜜汁微笑,這才開機壯著膽子打了個電話給程悠,“姐,小龍蝦吃完了嗎?味道還可以吧?”這個點程悠多半和顧嶼江把酒言歡,兩人應該和好如初了吧?


    “什麽小龍蝦大龍蝦?”程悠一臉茫然地問道。


    “我買了好多小龍蝦和串串還有一打啤酒,不是讓顧醫生拎上去給你吃的嗎?難道顧醫生沒有給到你?”程浩心頭一緊,顧嶼江該不會是個超級無敵大吃貨,一個人躲在車裏解決掉了這麽多龍蝦和串串吧?


    “你是說顧嶼江——關他什麽事?”程悠一聽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急著發作,反而循循善誘起來。


    “難道不是你把他趕出來的?我過來的時候他正在樓下車裏抽悶煙呢,那會剛好建平有急事找我,我就讓顧醫生把東西拎給你,我自己就沒上去了。”程浩小心翼翼地應道。


    “你有和他說了什麽嗎?”程悠一聽心頭就明白大半了,她雖然不得而知顧嶼江好端端怎麽會出現在這邊的小區裏,不過顧嶼江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房間裏,這事絕對和程浩脫不了幹係。


    “也沒有說什麽,姐,我猜你們鬧別扭了,所以隻是提口了下你心情不是很好……”程悠雖然沒有像平時那樣凶巴巴地問話,不過程浩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拖累,斟酌著應道。


    “除了說這個,還沒有說其餘的事情?”程悠繼續追問。


    “姐,真沒有了。”程浩想要蒙混過關。


    “再給我好好想想!”顧嶼江的性格應該不太可能會因為她心情欠佳就過來一趟,程浩絕對還有事情瞞著自己。


    “哦,對了,我想讓他哄哄你,所以還說了——你身體不是很舒服——”程浩架不住程悠的追問,略有心虛地補充起來。


    怪不得顧嶼江會上來一趟。


    他上次看到過她術後血腫的症狀,多半是被程浩這臭小子忽悠地以為她身體有問題才過來的。


    改天她不把這家夥好好收拾下不可!


    “姐,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沒事吧?”察覺到程悠突然安靜下來,程浩一臉不解地追問起來。


    “當然沒事。”程悠一邊說著還盡量擠了個笑臉出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親切一點。要不然依著程浩的德行,要是知道自己想找他算賬,這段時間肯定都要對自己避而遠之了。


    “真的啊?”程浩還是有點狐疑,他直覺覺得程悠的聲音聽上去有點陰測測涼颼颼的,掛電話前,程浩再次問了下他最關心的正事,“對了,姐,你和顧醫生和好了吧?”


    “好,當然好了。我們好著呢,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以後你別再插手我們的事情!”程悠咬著後槽牙應道。她知道程浩和老爸老媽一樣,就怕自己嫁不出去,所以才會不知好歹地擅作主張。


    她上次都已經義正言辭地警告過他了,沒想到這家夥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囂張。


    事不過三,為了防止這家夥再瞞著自己和顧嶼江亂出餿主意,程悠這次幹脆模棱兩可地承認了。


    “哦,那就好。”程浩果然長長地舒了口氣,語氣不乏欣慰。


    老姐平時口風多緊哪,居然會主動承認和顧嶼江的事情,也不知道兩人目前到了什麽地步,為免夜長夢多,自己還是乘勝追擊,再給兩人來一波愛的攻勢嘿嘿。


    顧嶼江隻補了幾個小時的覺,第二天起來果然覺得有點頭昏腦漲。他堅持著上完班,難得沒有加班就回去了。


    泡了個熱水澡,顧嶼江很早就躺到床上補覺去了。


    多半是困得厲害,躺下去沒多久他就睡過去了。


    纖細的腰肢契.合在他的腰間,還有柔.軟覆在他的。處,稍有挪動,他覺得四肢百骸都被從未有過的快.感充斥著,身上的每個毛細血管瞬間被撩.撥的張開。


    然而,想象中的….並沒有給他更多。


    他甚至不得不自己動手。


    顧嶼江翻了個身,沒想到居然是南柯一夢。


    物極必反,這和顧嶼江這麽多年清心寡欲的生活習慣不無關係。雖然隻是淺嚐輒止,然而光夢境裏的活.色.生.香都足以讓他不能自製。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程悠居然會成為他的性.幻想對象。


    他們這種學醫的常年和福爾馬林的大體還有各種碘酒塗過的裸.體打交道,其實正因為職業病的緣故,其實會更容易對那些麻醉後千篇一律的軀體心生厭煩。


    他萬萬沒想到意外帶到程悠沒穿睡衣的風光後,居然會心有殘念的留到夢境裏。


    即便當年青春期腎上腺素最蓬.勃的年紀,他也不至於沒定力到這種地步。


    問題是這麽羞恥的心事他甚至連好朋友陳淮都不好意思透露。


    顧嶼江心情糟糕地可以。


    他甚至難得任性一回,第二天請了一天年假。


    他得及時做些什麽,而不是任由這麽齷齪的念頭繼續作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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