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心起身和李嬤嬤對視一眼。


    “小姐,她來幹什麽?”李嬤嬤問出了嶽靈心心頭所想。


    嶽靈心搖搖頭。雖說祝玲瓏背地裏做過一些事情,嶽靈心都知道,但是祝玲瓏為了維護在江玹逸麵前小鳥依人的柔弱模樣,也決不會在明麵上來找茬。


    難不成,是來慰問她這傷病號了?


    “反正估計沒什麽好事。”嶽靈心嘀咕著,帶李嬤嬤到門口向祝玲瓏行禮。


    祝玲瓏看著半屈膝的嶽靈心,清冷的臉上浮起微弱的笑意,“嶽靈心。”


    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嶽靈心的名字,憑女人的第六感完全能夠聽出她話語裏的恨意。


    “奴婢在,貴妃娘娘有何吩咐?”嶽靈心感覺腿有點累,於是試著直立雙腿。


    誰知祝玲瓏立馬說道:“本宮讓你起來了嗎?”接著語氣陡然一揚,“跪下!”


    李嬤嬤倒吸一口冷氣,不知所措地看著嶽靈心。她知道嶽靈心的脾氣,祝玲瓏這麽說話,嶽靈心是覺得不會咽下去這口氣的。


    “奴婢又沒做錯事,為何要跪?”嶽靈心不但沒有屈膝,反而揚起下巴,不避不讓地直視著嶽靈心。


    “大膽!貴妃娘娘讓你跪,要什麽理由?你一個做奴才的,還敢跟貴妃講規矩,不要命了!”多喜狐假虎威地嗬斥道。


    “你家主子還沒說話,哪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嶽靈心反問一句,噎得多喜臉都白了。


    “本宮的奴才,恐怕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吧?”祝玲瓏不滿地說。


    “那如果奴婢沒記錯的話,祝貴妃也管不到雲坤宮頭上吧,奴婢可還是雲坤宮的人。”嶽靈心很懂得拿捏敬語的分寸,但是言語間卻絕不示弱。即便現在她隻是個奴婢,也不能就這麽讓祝玲瓏看輕了!


    “這整個後宮都歸本宮管,本宮還管不了你一個小丫鬟?”祝玲瓏提高了省掉質問。嶽靈心瞥了她一眼,這種威脅的口氣,她早就司空見慣,畢竟這可是她從前慣用的招數,而她祝玲瓏,一個濫竽充數的貨色,還不配與她較量。“貴妃娘娘,你可要好好地記住,你現在終究是個貴妃,還不


    是皇後。”“嶽靈心,你!”祝玲瓏氣得臉色煞白,本來是想上門找茬,沒想到反碰一鼻子灰,她哪裏甘心?揚起手就要扇嶽靈心的巴掌,卻被嶽靈心一把抓住。祝玲瓏瞪著嶽靈心,卻拗不過她的力氣,嶽靈心隻是輕


    輕一推,祝玲瓏就“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嶽靈心正納悶,自己還沒怎麽用力,她怎麽就沒骨頭似的倒在地上了,看起來竟像是很疼的樣子。


    “皇上!”李嬤嬤確卻是眼尖,一眼瞧見江玹逸從大門進來。


    這祝玲瓏摔得可真是時候!“姐姐,妹妹知道咱們之間有些誤會,孩子的事情,妹妹來這裏不過是想告訴姐姐,孩子的事情妹妹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妹妹相信姐姐的為人,這其中興許是有人挑撥,才發生了那樣的悲劇,還害得姐姐你


    被連累……妹妹的心也很痛,你怎麽就不肯原諒妹妹呢?”祝玲瓏坐在地上,掩麵低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嶽靈心看到她這副模樣,簡直又要作嘔了。


    “這是怎麽了?”江玹逸一進來就看到這麽糾結的畫麵,不禁皺起了眉頭。


    “皇上……”祝玲瓏忍住眼裏的淚光,站起來拉住江玹逸的胳膊。“臣妾沒事,隻是跟姐姐有點小爭執,因為之前的事情,害姐姐被廢後,姐姐還餘怒未消,不肯原諒臣妾,臣妾可以等的。”


    “都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為何非要現在舊事重提?你身體也不好,不是跟你說了在宮裏好好休息,別老出來走動嗎?”江玹逸對祝玲瓏說道。


    “皇上,娘娘一個人在宮裏也悶得慌啊,您又不來陪她,天天往清秋院跑……”多喜嘟囔著說。


    “多喜,你閉嘴!”祝玲瓏喝止住丫鬟,繼續扯出笑容來。“臣妾沒事的,皇上,姐姐現在身體也不好,你多陪陪她也是應該的,畢竟她這段時間受了這麽多苦,臣妾看著心裏都過意不去了。”


    “朕知道你懂事。你出來也有一會兒,讓多喜陪你回去歇歇吧,這麽冷的天,你在外麵呆久了,又該惹得頭痛症再犯了。”江玹逸說著,不等祝玲瓏回答,就囑咐了多喜送祝玲瓏回宮。


    祝玲瓏仍是盈盈笑著,卻扭頭瞪了嶽靈心一眼,仿佛是在說:我們之間的事情沒完!


    “祝貴妃慢走不送啊~”嶽靈心說話的聲音上揚得都快飄起來了。


    可算把這個瘟神送走了!


    “外麵這麽冷,還不快進去?”江玹逸板著臉對嶽靈心說道,用自己身上解下來的披風裹住嶽靈心。


    嶽靈心剛想掙開他,卻被他用力箍住,動彈不得。江玹逸好像挾持似的,把嶽靈心推進了房間裏。現在但凡他有一點異常舉動,嶽靈心都會神經緊繃。


    “你不去陪你的祝貴妃,留在我這兒幹嘛?我又沒那麽柔弱,需要你天天在旁邊看著。”嶽靈心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以為朕不看著你,就沒人管你了?聽說你今天又沒吃什麽東西,是不是真想把自己餓死?”江玹逸把嶽靈心摁在凳子上,然後對秦海招了招手。


    “這是皇上親自讓禦膳房熬製的鯽魚湯,您趁熱喝吧。”秦海笑眯眯地把湯盅端上來放在桌上。


    他一揭開蓋子,嶽靈心立馬難受地捂住鼻子,“又是魚?我都要吃吐了,你們能不能換點別的招?江玹逸你就是故意整我是吧!”


    “太醫說鯽魚湯補血,所以皇上才……”


    秦海正要解釋,江玹逸卻笑了笑。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以前不是說,朕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嗎?現在朕就是想知道,你不喜歡什麽、不想要什麽。”


    嶽靈心咬了咬牙,真想撕破他臉上得意的笑容。話說,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笑了?還是說,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他就覺得自己贏了?


    “哦,那皇上一定是知道了,我不喜歡養狗,尤其是‘賴皮狗’,所以才天天往我這裏跑吧?”嶽靈心加重了語氣。


    秦公公聽得都嚇了一跳,連連捂著嘴咳嗽,示意嶽靈心不可冒犯天威。嶽靈心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自己倒水喝起來。


    “你不是說,看門的老狗也比有的人更懂得知恩圖報嗎?朕還以為,你喜歡狗呢,原來你不但不喜歡狗,也沒學會它的知恩圖報啊。”江玹逸斜睨她一眼,倒沒動氣,讓周圍人鬆了口氣。


    嶽靈心沒想到江玹逸還記得她這麽久以前說的話,一時氣結,“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還真得好好謝謝你咯?”


    “至少朕救了你的命。”江玹逸毫不謙虛地把這質問當成誇獎攬了下來。


    救命!明明是他害得她大出血差點死掉,現在竟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在她麵前邀功!她以前就覺得他臉皮挺厚的了,沒想到近幾年來更是功力見長啊!


    “我真該一口咬你脖子上,省得你再禍害人!”嶽靈心看了一眼江玹逸胳膊上露出來的包紮痕跡,怒氣未消地嗔了一句。


    “哎唷娘娘,可不敢說這種話。您不知道您這一口下去咬得有多狠,皇上這胳膊可是流了好久的血!”秦公公連忙來幫腔。


    江玹逸淡淡地凝視這嶽靈心,說道:“不礙事,被小狗咬了一口而已,難不成朕還能咬回去?”


    嶽靈心呼吸一滯。


    他都聽到了!她和李嬤嬤說的話!


    完了完了,這下丟人丟到外太空去了,真是!這人怎麽能偷聽人說話呢!


    看到嶽靈心驚慌失措,像頭小鹿般的表情,江玹逸可以說是心情大好,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起來,倒把嶽靈心弄得跟做客似的不自在。


    “小姐!小姐!小少爺來信了!”李嬤嬤忽然從外麵飛奔進來,手裏高高地舉著一封書信。


    江玹逸端茶杯的手脫力地鬆開,幸好茶杯剛離開桌麵,掉下去隻是灑出來一點兒水。他怔怔地看著嶽靈心站了起來,飛快地朝李嬤嬤走去。


    “是如風的信嗎?這孩子,可算寫信回來了!”嶽靈心拿著李嬤嬤給的信,立馬拆開來。


    誰知她剛打開信封要看,信紙忽然被人從高處奪走了。她回頭一看,江玹逸站在後麵,手裏拿著她的信紙。


    “你幹什麽?”她不滿地嘟囔,伸手去奪信。


    江玹逸卻把手舉高了,讓她夠不著。他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這信你不許看。”


    “憑什麽?我告訴你,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我也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這是我的家書,輪不到你來決定我該不該看。給我!”嶽靈心抓住江玹逸的手,跳起來去搶信。


    江玹逸被轉過身,緊緊地捏著家書,冷冰冰地說道:“朕說不許就是不許!朕沒跟你開玩笑,你死了這條心。”


    說著他竟然就往外走。


    嶽靈心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棄,那可是遠在邊疆的弟弟寄回來的信,是她和父親、弟弟唯一的聯係和寄托,他江玹逸憑什麽不讓她看信!


    嶽靈心氣不過,論起一掌打向江玹逸。江玹逸毫不退讓地架住她的胳膊,隻守不攻,卻怎麽也不讓嶽靈心拿回信。嶽靈心被他氣得跳腳,卻招招被他克製,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贏他一次!沒想到嶽靈心這一著急,怒火攻心,突然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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