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臻寶第二次聽到有困住眾多鬼魂的房子存在,隻不過具體的位置,卻始終都沒有明確的指出來。臻寶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接觸那裏,並且,那便是陰陽大亂的重要地點。當時裸鬼唐奇恢複記憶之後,因妻子不忍丟下女兒一個人獨自生活,所以和她一同消失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找邪仙兒,畢竟邪仙兒是說過,可以給大家重新來過的機會,如今應該也是被困在了房子裏麵,一點點的消磨耐心,迷失自我,最終轉化為惡鬼,遲早會被用在陰陽大亂之上。


    一晚過去,大叔和大嬸像平常一樣早起,因為還要正常去上班,經過了昨天臻寶在場的一些談話,兩位老人如今對兒子的死看開了許多,能夠在這個時候,有和兒子進行告別的機會,這已經是上天的眷顧了,他們昨晚商量了一下,決定這幾天就要動身趕去災難城市,將屍體帶回來安葬,以往不忍接受這樣的結果,所以時刻都在回避著,即便早就知道的大叔,也故意沒有接聽當地警方打來的電話。


    臻寶被叫醒吃早飯,走出房間之後,他依然看到,大叔的印堂漆黑,事情根本就還沒有結束。昨天他就有提起這個,隻不過後來因為要幫助鬼魂了卻牽掛,所以隻是簡單的一提,並沒有就此事繼續說下去,最大的原因,也是害怕鬼魂因為擔心,反倒不能做到了無牽掛。如今鬼魂還在這個家中,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臻寶想了想便決定在大叔上班的時候,和他一起離開,路上再和他進行詳細的商量,也好避免讓大嬸再次麵對可能失去親人的絕望。


    吃過飯之後,臻寶便向大嬸辭行,感謝她昨天的照顧,接著就和大叔一起離開了,原定的計劃是今日趕去地龍脈處繼續未完成之事的,可是有輕重緩急,如果沒有自己在身邊的話,大叔遲早都會因為災厄的籠罩而死去。所以,剛一離開家門,確定了鬼魂沒有跟著過來之後,臻寶直接就開口說道。


    “大叔,我並不是想嚇唬你,你印堂發黑,實有大災厄會臨頭啊,這種情況下,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上班了...”


    司機大叔一怔,倒是回想起了昨天談話的時候,他也有提到過什麽自己被災厄籠罩之類的話,隻不過當時因為被兒子在家的事情所擾,並沒有過多的去想。


    “小夥子啊,就像你說的,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能夠活多久,要是我真的大難臨頭的話,恐怕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可在那之前,生活還得繼續,昨天之後,我才明白,人活著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大叔的模樣,顯然他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種事情的重要性。


    “大叔,你會死的,難道這也沒有關係嗎?到時候剩下大嬸一個人,她該怎麽生活下去?你是她唯一的支柱了,要是連你也....我想她一定會就此一病不起,結果定然是追隨你和兒子而去的,說實話,我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這也是我去你家中的最大的一個原因...”


    大叔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看著臻寶問道。


    “小夥子,你是不是有辦法去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沒想到會被突然這麽一問,臻寶愣了片刻,然後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這個....其實我並沒有什麽辦法,因為按照我調查所知道的一切,你本該死在災難現場,成為四百六十二人其中之一,但是因為你兒子的緣故,所以事情被打亂了,這些原本就是百年前所流傳下來的詛咒..”


    “既然你也沒有辦法的話,那我還能怎麽樣呢?現在我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考慮這麽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和老伴兒過去,將兒子好好安葬,不管他的屍體是還被警方保存著,或是已經被下葬了,總之我們都要過去,昨天夜裏,我和老伴聊了很久,本來我們活著就是因為放心不下兒子,可他已經死了,沒什麽事情是比這個還要讓人絕望的,我們約定,未來的日子裏,如果我們誰先去了的話,另外一個也不會獨自活下去。


    我們沒有什麽親戚,一直以來就隻有我們一家三口,要是有朝一日能夠再次重逢的話,估計也就是死去之後了,所以,小夥子,我們很感謝你做的這些,沒有你的話,我們怎麽可能有機會和兒子道別呢?現在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麵對死亡,你放心吧,如果連死都無所畏懼的話,還有什麽事情是能夠打倒我們的呢?”


    這樣一番話,聽的臻寶無言以對,他不知應該說些什麽,對於兩人的絕望,這是能夠理解的,老來喪子之痛,的確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坦然接受的,隻不過,大叔和大嬸竟然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接受死亡和麵對死亡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如此一來,最大的原因估計就是他們知道兒子的鬼魂現在就在家中,卻無法相見,這樣一看,臻寶反倒不確定,讓他們和兒子進行了最後的道別,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盡管事情演變到了這個地步,可臻寶還是不能撒手不管,任由災厄降臨到大叔的頭上,他覺得,自己既然能夠看到一次災厄的顯現,那麽就有可能會看到第二次,盡管依然還是束手無策,他也要留在大叔身邊,盡最大的可能性去保住他的生命。對此,大叔是不願意的,因為他知道,臻寶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將時間都放在自己這一個絕望的老頭子身上,確實不太應該,可奈何,臻寶用乘客的身份,坐在車上不走,身為司機的他也沒有任何理由與辦法去拒絕。


    就這樣,臻寶上車,與司機大叔一同朝著城市而去,抵達之後,等待一段時間,便會再次從城市返回到邊緣這裏。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司機大叔倒是沒感覺到怎麽樣,反而是臻寶自己始終都對此事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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