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沉商小心警惕著地道裏的情況,說:“不知道。不過看樣子,這個地道是手工挖的,而且挖得很匆忙,應該不會太遠。”


    他們往前走了一段,一股濃烈刺鼻的惡臭撲鼻而來。


    郝剛捂著鼻子,悶聲悶氣地啐道:“媽的,這是啥東西壞了。”


    “是啊,臭味越來越濃。”段陸也覺得很奇怪。


    不知道前麵有什麽東西?


    在前麵不遠處,他們發現一具屍體。屍體的頭顱被人割去了,並且已經開始腐爛,剛才的臭味就是從這具屍體上散發出去的。


    孫沉商在屍體的旁邊看到了一杆長煙槍,還有一個煙袋。


    孫沉商指著煙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具屍體,就是給我們占卜的那位老人。你們看。”


    段陸很快就想起來了:“這個煙袋我記得,當時那個老人用的就是這個煙袋。”


    王文禮不無諷刺地搖著腦袋道:“唉……可惜了,他占卜來占卜去,卻算不到自己會遇害。”


    郝剛想不明白地說:“這個老人都一把年紀了,會跟誰有仇呢?”


    “也許就是因為我們,他才送了命。”孫沉商心裏萌生自責和愧疚感。


    段陸不接地盯著他的雙眼:“這個怎麽說啊?”


    孫沉商無限哀傷地歎口氣:“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應該最近的事。他都這麽大年紀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所以我覺得很可能跟我們有關係。”


    “那麽說,是我們害死了他?”


    “沒錯,可以這麽說。”


    “媽的,這也太狠了!連老人都不放過。老子抓到他,一定把他碎屍萬段!”郝剛跺腳啐道。


    “走吧,我們繼續往前走。”


    “是呀,這裏實在是太臭了。”王文禮走了一會兒,才問道,“要不,我們把那個老人安葬了吧?畢竟他是因為我們而死的。”


    段陸可不想這麽做,說:“屍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吧。就讓他在這裏吧。”孫沉商迫切想要抓到凶手,沉吟片刻,道,“就把他安葬在這裏吧,等我找到了凶手,再把這個地道毀掉。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凶手。要是晚了的話,我怕……”


    “也好,那我們走吧。”


    跟孫沉商料想的一樣,這個地道的確不太長。約莫過了一個小時,他們就走到了地道的盡頭。


    等他們從地道上去後,看到的景色著實令他們大吃一驚!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地道的盡頭盡然會是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不是別處,而是和照片裏的景色一模一樣!——左邊有一條小河,中間有一顆大樹,地上鋪滿了金黃色的油菜花。


    地道的出口在大樹的樹幹上,他們正是從大樹的樹幹裏麵出來的。


    “乖乖,這個地方難道不就是……”段陸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孫沉商哆嗦著從衣兜取出照片,仔細對比著。照片裏麵的景色和這裏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段陸驚奇地喊道:“一模一樣,這張照片原來就是從這裏拍的。”


    “真是沒想到,地道的終點居然會是這樣地方!”王文禮怎麽猜也猜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此時完全蒙了!


    見孫沉商走神兒了,段陸叫了叫他:“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麽?”


    孫沉商茫然地喃喃著:“在石室裏的時候,我就回憶起了一些事。在我腦海裏出現的畫麵是一對父女,在這裏釣魚,玩耍……”


    “還有嗎?”


    “沒了。我就記得這麽多了,其他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孫沉商閉眼竭力回憶,最終還是徒勞,痛苦地擰著雙眉。


    “一對父女?”


    “是的。”


    “那男的是你嗎?”


    “我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我想應該不會是我。”


    段陸十分困惑地說:“那就怪了,既然那個男的不是你,那麽那個女孩也肯定不會是你。可他們倆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記憶裏?這可令我想不通啊。”


    “我自己也想不通。”


    郝剛提醒他們說:“既然我們已經來到這兒,回憶的事先往後放放,還是先去找找老板吧。說不定,他就藏在附近呢。”


    放眼望去,這裏地勢平坦,空曠寂寥,一覽無遺,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唯有在小河的對麵有一片幽密的樹林,要是隱藏的話,那裏會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段陸喊道:“唯一能隱藏人的地方,就是前麵那片樹林。走,我們過去看看。”


    “走。”郝剛挽起袖子,做好了準備。


    河水不深,淺的地方隻到他們膝蓋處,深的地方到他們胸口處。他們趟進河裏。王文禮看到河裏的不遠處有一團黑色的東西,覺得很奇怪,就道,“你們看,那裏是什麽東西?”


    “黑乎乎,啥玩意兒?”郝剛道,“我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我。”


    郝剛走過去一看,著實嚇了一跳。


    孫沉商看到郝剛的行為很反常,忙喊道:“什麽東西?”


    “是,唐詩瀠的頭。”


    “什麽?”一聽說是唐詩瀠的頭,孫沉商猛然遊過去。沒錯,這的確是唐詩瀠的頭。由於頭顱泡在冰冷的河水裏,所以保存完好,尚未腐爛。


    段陸道:“總算找到頭了。可以給唐詩瀠留個全屍了。”


    看到唐詩瀠的頭,埋藏在孫沉商內心深處的痛楚登時又翻滾了起來,如同用無數根針猛刺他的心。他痛不欲生,渾身顫抖,眼淚倏爾奪眶而出,落在唐詩瀠的頭發上,與冰冷刺骨的河水相溶。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錯,這麽長時間才找到唐詩瀠的頭。一想到這兒,孫沉商的痛苦就更深一層,更痛一層。


    段陸也看出孫沉商的痛苦,開始寬慰他:“你也別太難過了。雖然是晚了點,可我們總算是找到了她的頭。你說呢?”


    “我沒事。”孫沉商故作鎮定,竭力遏製內心的痛苦。等他的心裏緩和了一些,開始輕輕愛撫著唐詩瀠的頭。她的眼睛瞑閉著,臉上泛起僵硬的安詳之情。“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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