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黯淡下來。祭祀儀式就要開始。


    趙博翰舉著禪杖和神官們站在一起,目睹著秦老頭親自誦咒下,身穿巫女服的女性在主屋的院落裏圍成一個圓形,將中央帶著麵具的一個女人團團圍住。奇妙而帶著一絲靈動的樂聲漸漸響起。圍繞在祭壇周圍的三個海盜發出嘖嘖的讚歎聲,仿佛看見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樂聲不斷盤旋,空氣中所有的光在刹那之後黯淡下來。黑暗中,隻有中央祭壇上的女子翩翩起舞,帶著讓人歎服的光彩。唯一的光線在她身上忽明忽暗,形成詭異華麗的風景。


    趙博翰站在一側望著這一幕,心中忽然湧起奇怪的感覺。對於眼前一切都毫無感覺的男子,開始接受來自別墅女主人的指令。


    讓人驚異的變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站在祭壇中央的女人,身體正在不自然地扭動著,如同要掙脫束縛的古怪生物。就趙博翰轉身即將離開的一刻,女子的身體忽然僵硬住了,整個人毫無征兆地摔倒,再也沒有爬起。


    ——像是死去一般寂靜。


    “頭兒,”海盜們先察覺到了異樣,看著一旁鐵青著臉的溫淺。


    她唯一的一隻眼珠,正緊緊盯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秦老頭。


    “好像......失敗了......怎麽可能失敗呢?”秦老頭連著眨了好幾眼,聽到了絲竹音樂聲的停滯,“奏樂,快奏樂!再來一遍!快!”


    在絲竹的詭異音樂聲中,在中央地帶的女人被村民們拖了下去,很快便讓另一個女人替代,重新開始了舞蹈。


    溫淺衝身後的三個海盜使了眼色,示意離開。


    “你不能走!”秦老頭睜大了驚恐的雙眼,身體閃了一下,就扣住了溫淺的胳膊,“儀式不行,要毀掉江州,得有承受力的人,才能扭轉儀式的進行。你得留下幫我,幫我!”


    “你瘋了!我是你的夥伴,不是你的祭品!”溫淺一甩胳膊。


    秦老頭隻覺左腕上微微一麻,手中持著的符文已給她挾手奪去,也是一呆。很快就明白了溫淺的用意,她是看上了自己這本祭祀的古書,見儀式失敗,就故意裝作要走,實則吸引他的注意力,趁勢來搶。


    “神官保駕!”他大吼了一聲。秦老頭和溫淺在祭壇右邊亂扯,已經亂成了一團。


    神官們放下禪杖,一個個衝了過來,海盜們毫不猶豫掏出了慣用的家夥,掃倒了幾個,就被迅捷之至的神官們撲倒。


    秦老頭抓住溫淺的手腕,身法太快,讓人無法看清,可溫淺這一把奪書可是飄然,輕描淡寫的就把他手上的古書捏到了手裏,似乎更高一籌。


    他心裏暗叫糟糕,溫淺給他的展示保留的實在太多,搶步而上,就朝她的肩膀抓落,溫淺微微一側,這一抓從她身上擦過,驚險的很。


    秦老頭更是急躁,左拳右掌打的風聲呼呼,可也沒把左閃右避的溫淺怎麽樣,就連衣服的衣角都沒能碰到半點。一時間秦老頭的拳頭猶如暴風驟雨。


    溫淺始終嘴角帶著冷笑,反倒是把書揣入懷裏了。


    “把書還給我!要不儀式就毀了!”秦老頭已經怒不可遏。看著她身後幾個神官靠近,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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