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突然這樣殷勤搭訕的大姐,對於他來說是不是太明顯了些?mary這樣想著。可她有些無法忍受了,明明他們已經互相留了聯係方式,可為何一整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聯係她呢?


    mary吸著煙,坐在陽台鋪著的地毯上,看著自己受傷的左小腿,自我安慰道:“我是不會讓你白白流血的。”


    阿木從廚房裏出來,端著兩碗飯,喚她過去吃飯。可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想吃,如果此刻能有胃口,那她也太不正常了。


    “你受傷了?”


    “不小心跌倒了。”mary不說的話,或者應付他的話,他都分的清清楚楚,就像是她不願意吃的飯、不想做的事,他都如自己身上的汗毛那樣掌握的清清楚楚,他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吃飯、洗碗、看書、睡覺,絕對做到安安靜靜不打擾她一絲絲。


    夜深人靜的時候,mary敲開了阿木的房門,她明顯是哭過的。阿木沒有多問一句話,仿佛這樣的場景他見了不止這一次,他很平靜的上前攔住她的臂膀,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輕輕地拍打著mary的後背,像在安慰小孩子一樣。


    “阿木。”mary輕聲喚道,阿木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狀況,所以,他一聲不吭的依舊輕輕撫拍她的後背。


    mary噘著嘴,她那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樣真的和她的年齡一點兒也不相符,她真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任性孩子。


    阿木微微低頭,能讓mary剛剛夠到為止,mary抬頭輕閉眼眸吻上了阿木那厚厚的略微往外翻的下嘴唇。


    mary是偏執的,而且是節製的。她隻吻阿木的下嘴唇,而且隻有在她覺得她受到委屈、困難的時候,仿佛這一吻,就能讓她重新獲得力量。她依舊會在第二天早上元氣滿滿的迎接嶄新的一天。


    阿木獨自躺在床上的時候,久久不能睡去,他回憶起mary這個惡習,對!阿木將她這個不太正常的舉動稱之為惡習。


    他十歲那年,在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城市的小房子裏。那晚他是睡在類似於客廳的沙發上的。其實也就是一張簡易的可以折疊的,即可用作床又可以用作沙發的那麽一個東西。嗡嗡叫的蚊子伺機悄莫聲息地吸你一口血。所以,他睡的並不怎麽沉。mary手中拿著一把蒲扇,來回的給他驅趕著蚊子,同時又扇著風乘涼。


    那時候他們的生活條件確實不怎麽好。就在那樣的夜晚裏,他的頭枕在mary的大腿上,mary卻不知因何事,無聲的流著淚,淚水斑駁的臉上,她的痛苦是那樣的無助、可憐又是那麽的惹人心疼。


    “阿木,”那是無聲的歎息,她都忘記了抽噎,對著他,對著沒有電的空屋子,對著讓人發怵的黑暗,她輕輕卻又分外堅定的說:“我們不該這樣活,不是麽?”最後那幾個字,她是對自己說的,淚眼婆娑的瞳仁裏閃過一絲凶光。


    她俯身,淚水黏膩在他的臉上,讓他一下子就醒了,但是他卻並沒有立馬睜開眼睛,緊接著mary那濕濕鹹鹹的嘴唇就碰上了他厚重的下嘴唇。


    這是mary的一個惡習!阿木心中這樣定義。


    那時魂靈中的一個開始說:“你是誰?請你轉眼看我一下,想想是否在世上看見過我。”——但丁《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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