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破也是硬骨頭,並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跪倒。但他抵擋不住金丹修行者的威壓,隻能屈服。


    旁人可沒有石天破的膽量和氣魄,各自戰戰兢兢地後退,都是主動認輸。


    石天破怒目而視,卻站不起。“我不服!”


    “你不服又如何?”金丹趙晉冷笑一聲。


    “你給我十年,我再跟你賭鬥一場。”


    “有本事現在就來。”趙晉故意拉長聲音。他聽覺異常,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見石天破與歐陽廣對話,所以故意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聽力一事,有主動和被動之別。趙晉擅長的正是前者。


    石天破臉色微紅,意識到這樣的對話剛剛才發生,可是此刻強弱異位,自己成了受製的一方。


    正在僵持,青桃峰的教習聞訊趕來,一共七人,無不臉色鐵青。


    教習中資格最老的是聶渾。金丹二重天的修為,精擅金火二種靈氣,是少數擁有雙根骨的弟子。


    他曾在執法院任職,也在靈石堂和靈芯堂待過,經驗豐富,是新一代弟子中的中流砥柱,可惜卻在競爭內院弟子資格時棋差一著,敗給了現在觀星院的執事卓而然。


    從那以來,他便對所謂的內門和外門弟子之分感到厭惡,覺得門派要發展,就應該摒棄這種人為的區別,將資源平均分給所有弟子。


    外門弟子數量眾多,其實才是門派真正的頂梁柱,絕不該被輕忽。而且,在很多人眼中,內門弟子仗著是各位長老的親傳,行事倨傲,不利於團結,根本是助長了裙帶之風,於混元天意門大大的有害。


    所以,近年來,混元天意門內興起了廢除內門弟子的思潮,雖未成功,但足以反映彼此的矛盾,以及各自力量對比的悄然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


    聶渾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但誰都知道他現在情緒不佳。


    “聶教習,他們欺我……”


    石天破話沒說完,早被崔嵬用一道禁聲術封住了他的聲音。


    聶渾不動聲色,放出一道法術,企圖刺破崔嵬的手段。


    那法術無聲無息,轉瞬來到近前,猶如狡猾的獵人,更像靈巧的工匠,隻一個眨眼就辨別清楚了獵物的走向,摸清了器物的結構,熟練地鎖定了崔嵬法術的破綻,開始拆解。


    不知道哪個年代的前輩高人曾經說過,法術的造詣不在於施法的開頭,而在於法術離開身體之後的掌控。越是高明的施法人,越能隨機應變。


    崔嵬的法術頃刻被化解,但石天破的聲音還是沒有傳出來,隻見他不斷地張嘴閉嘴,就是沒有聲音。


    一個回合的交手,崔嵬不如聶渾,而聶渾又不如趙晉。


    聲音的速度很多時候還不如修行者駕劍光的速度快,而趙晉卻能在聲音尚未達到之時,就捕捉到聲音,所以才能提前聽到動靜。


    這一手法術叫做【捕音光】,乃是施法者放出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神光,主動出擊,將遠處的聲音抓住,迅速帶回施法者的耳朵內,因為神光遁速遠超聲音,所以使得聲音的傳遞也快出了若幹倍,對於獲取訊息至關重要,乃是一種極難修煉的法術。


    趙晉同樣不動聲色,趁著聶渾擊破崔嵬法術的同時,將石天破的聲音抓住,源源不絕地吸入掌中。那聲音來回震蕩,在掌心凝結成了一滴雪白的液體。


    “好大的膽子,你們雖是內門弟子,但這裏卻是青桃山,你們想要與我們為敵不成?還是說,你們連教習也想欺辱?”另外一個教習,身材有些敦實,兩鬢的黑發奇長,耷拉在肩頭,顯得有幾分滑稽,但他一身的正氣,說話聲音又洪亮,讓人不敢輕視。


    青桃山的教**數有三十以上,過半都是金丹修為,不容小覷。即便是趙晉也不想與所有的教習為敵。“焦教習言重了,貧道隻是不希望你們僅聽石天破的一家之言。”


    “那是自然!”焦存子邁前一步。“請趙道友收回法術,讓咱們聽聽石天破有什麽可說的。”


    其餘弟子,早就往後退去,偌大的殿堂內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教習,他們仗著自己是內門的身份,欺辱弟子!”


    “胡說,明明是你欺負我歐陽師弟在先!”崔嵬被聶渾破了法術,心頭微恙,臉色不善。


    “我……我隻是跟他鬥法而已……”這是石天破主動承認自己違背了門規。


    歐陽廣受了傷,堅持站立著,此刻正搖頭反對,“是他有意挑釁,我可沒有跟他鬥法!”


    “是這麽回事嗎?”趙晉扭頭,看向的不是石天破,而是其他弟子。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是……也不全是……”


    “大概是……這麽……回事……”


    人群裏,稀稀拉拉,有人回答。


    “什麽叫‘是,也不是’?吞吞吐吐的,不成體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混元天意門的弟子敢作敢當!”聶渾嗬斥一聲,嚇得人群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既然是石天破挑釁,又傷了同門,按照門規,你就去新月崖麵壁半年吧!”


    聶渾為人剛直不阿,眾人早有耳聞,此刻都不敢反駁。


    “歐陽廣,你有什麽違反門規的地方沒有?”聶渾又問道。


    歐陽廣自嘲地笑道:“自衛還擊不算違反門規吧?”


    聶渾沒有直接回應歐陽廣,而是淡淡地甩下一句話。“你現在雖然是內門弟子,但半年之後築基不成,就會被徹底貶謫……我青桃峰不留無用之人,最多再有三年,你就可以離山,回去當你的皇帝了……好自為之吧。”


    石天破被聶渾按照門規處置,崔嵬等人也再不好發作,鬧劇就此收場。


    青桃峰那一眾弟子,各個灰頭土臉,但卻不約而同對歐陽廣投去惡毒的眼神:再有半年,他就不再是內門弟子,到時候看看崔嵬這些人還會不會護著你。


    崔嵬會不會護著自己並不重要,歐陽廣知道,自己必須自強。


    石天破在離開前撂下狠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歐陽廣你最好築基成功。不然,等你貶謫回去凡間,就是你噩夢的開始。


    歐陽廣摸摸自己的肩頭,上麵有傷。“石天破,你最後麵壁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小心走火入魔,到時你連噩夢也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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