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龍是龍雪的師兄,曾經瘋狂追求過她。但都被龍雪以‘大道艱難,彼此應該苦心修煉,一心向道’為由拒絕了。


    現在不是上古之時的道統修煉,修行者是不忌男女之情的。事實證明,金丹六重天以下的修煉的確不會被男歡女愛所影響。


    石龍天被拒絕之後,心性大變,開始因愛生恨,時時處處故意針對龍雪。所以龍雪才會在見到他時嘀咕出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石龍天雖然生得醜,但卻是混元天意門大長老石勝的嫡孫,在門內頗有勢力。而石龍天本人的天賦也不錯,年紀輕輕已經是練氣九層修為,有望在數十年之內結成金丹,在青年一代中也是佼佼者,因此龍雪對他多少有些忌憚。


    此刻,龍雪實話實話,卻被石龍天誤解為是她故意編造的幌子。


    龍長鉞是混元天意門中最特立獨行的大長老,龍雪與其雖然同姓,但並無血緣關係。怎麽看,龍雪都不太可能與龍長鉞產生交集。而且,龍長鉞也不像是會收徒的樣子。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收了徒弟,也不可能與龍雪走在一道。


    各種不合常理之處合在一起,當然不被石龍天所相信。


    實際上,不久前在大煌發生的事,龍長鉞自己沒說,其餘幾個普通弟子也不敢四處聲張,所以混元天意門內還真沒多少人知道歐陽廣其實是內門弟子。


    歐陽廣瞧出對方對龍雪的敵意,猶豫再三,還是替龍雪說了話。“這位師……道友,龍雪說得沒錯,我這裏有令牌為證……”說著話,就準備從懷裏取出龍長鉞交個自己的信物。


    哪裏知道石天龍胸腹中滿是怒氣,又認定了龍雪是糊弄自己,歐陽廣是偽冒的,所以根本不正眼瞧歐陽廣,手中一道白光跳出,將歐陽廣的手封住了。“小小伎倆,別想騙我,拿什麽令牌?趁我現在沒有發火,趕緊滾!”


    “石天龍,不要得寸進尺。”龍雪眼見歐陽廣替自己說話,卻受了排擠,身子往前邁出一步,撚個訣,解除了對方的封印。“不管你信不信,我總有權利帶他們進入山門吧?”


    “權利?”石天龍眼睛鼓著,粗聲粗氣地說道:“好啊,那咱們就按照規矩辦事,過來明光屋檢查吧!”


    到了明光屋,所有來訪的客人都必須去掉渾身衣物,接受徹底的檢查。這是為了防止來客身上藏著殺器,同時又有禁法隱藏的情形。


    混元天意門的門規建議。‘若有可疑人等,經兩名守山弟子共同決定,可以行使此權。’


    但這種事幾十年也不會發生一次。約定俗成,隻要是本門弟子帶來的客人,就算有些可疑之處,也頂多是由執事再盤問一次而已。石天龍是仗著今日輪值守山,拿著雞毛當令箭。


    “石天龍,要進明光屋,需要兩個守山弟子共同決定,你說了不算!”


    “這還不容易?”石天龍朝天放出一道訊雷,眨眼之後,一個白白胖胖的修行者飛到了近前。他是石天龍的至交好友,一看情形,立刻明白,笑道:“石師兄,這是有何貴幹啊?”


    “讓他們進明光屋!”


    “好!”來者毫無猶疑,根本問也不問就答應了。


    龍雪更氣,紅著臉分辨道:“薛師兄,這是我帶來的人,憑什麽要進明光屋?”


    歐陽廣覺得龍雪是被氣得糊塗了,事情的重點根本不應該在此,僅僅根據隻言片語推斷就能得知,隻要證明自己是混元天意門的弟子,一切麻煩都可以避免,何必多費口舌、糾纏在這個細節上?


    一想到此,歐陽廣立刻開口喊道:“有沒有人可以做主?我是混元天意門的弟子,憑什麽要進明光屋?”


    聲音不小,幾近歇斯底裏,喊得石天龍一臉尷尬。尋常人受到這種折辱,一般都會生悶氣而不言不語,昏君卻是不依不饒,有些無賴,更有些大膽。


    石天龍以為,歐陽廣還在虛張聲勢。


    “不曉得天高地厚,你冒充混元天意門的弟子,下場是什麽,知道嗎?”


    薛姓修行者和石天龍同時動手,準備封住歐陽廣的嘴巴。他好歹是龍雪帶來的人,不好直接傷害,控製住就行了。


    龍雪也同時動手,但好漢不敵四手,她根本無法封住對方兩人的法術。皇甫嬌嚇得花容失色,躲在了歐陽廣的身後。


    情急之下,歐陽廣掏出金磚就是猛地一砸。


    不知為何,金磚失去了致人暈倒的效用,僅僅打得那石天龍一個趔趄而已。


    “小子,小瞧了你,這金磚倒有幾分重量!”石天龍畢竟是練氣九層的修為,非是昏君能比,一個閃身飛起來,準備發動更大的攻勢。


    昏君的目的達到了。三個修行者一動手,立刻引來了山上旁人的注意。一個執事帶著幾個巡山的弟子立即趕來。


    “大膽,還不住手?在山門前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石天龍趕緊收手,臉上卻顯出得色。因為來的正是他石家的一個前輩,叫做石景春。既然是自家人,又怎麽會不維護自己呢。


    龍雪氣鼓鼓的,覺得受到了羞辱,又覺得在歐陽廣麵前丟了顏麵,更因為石景春的到來而感到緊張。


    “怎麽回事?”石景春降下雲頭,雙手背負在身後,顯得莊嚴肅穆。“天龍,今天是你巡山,你講講看。”


    石景春看向石天龍的時候,雖然麵色如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包含的期許和偏向之意。


    “師叔,是這麽回事,龍雪師妹從山外歸來,帶著這三人……”


    歐陽廣突然插嘴道:“我是龍長鉞的入室弟子,他卻不讓我進山門是何意?”說著話,歐陽廣更是將那枚內門弟子的令牌舉了出來。


    剛才,歐陽廣沒有機會這樣做,現在必須盡快如此,以堵住對方的嘴。石天龍畢竟是下層弟子,可以不管不顧,就算事後發現是誣陷了自己,也可以推說眼力不佳,不知者無罪。但麵前的石景春,好歹是執事,不可能輕易搪塞過去。


    這都是歐陽廣作為昏君幾個月,總結出來的朝堂經驗,想必隻要還有人性,修行界也是如此吧。


    果然,石景春一擺手,打斷了石天龍,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石天龍生生地把自己的說辭吞了回去,臉色微變,略顯尷尬,覺得自己被掃了臉麵。“師叔,別聽他的,這是假的!”


    “廢話,貧道還需要你來指點嗎?”石景春的臉色比石天龍更難看,因為他根本看不出那令牌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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