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上,大煌的群臣列隊,儀仗排開,鼓樂喧天。


    歐陽廣祭天祭祖的儀式正式開始。


    前天晚上發生的事給昏君提了醒,讓他意識到修行界廣大,手段各異,彼此相克。並非境界高就可以無所不能。兩個女修行者都隻有練氣九層的修為,卻輕易躲過了金丹五重天修為的百花真君的耳目,更差一點殺了自己。


    所以,昏君更加小心在意,希望快速完成祭天,然後專心收刮金銀,以此來提高自己的修為。


    至於那兩個女修行者,歐陽廣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決定暫時不殺,而是留著作為對付武陽候的手段。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昏君對外隻字未提,隻讓百花真君用法術將兩個女修行者五花大綁,藏在了自己的臨行行宮之內。


    “師妹,沒想到咱們竟然會折在這個昏君手裏!”


    武陽候之女,左嶽,鐵青著臉,略微有些抱歉地回道:“師姐,是我大意了,這個昏君原來不僅有修行者作為靠山,而且自己也有些手段。是我害了你!”


    妖豔女子歎口氣。“算了,此間的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隻要將來殺了那個昏君,咱們受到的恥辱就會煙消雲散。”


    左嶽勉強地微微點頭,卻沒有自家師姐那麽淡然,咬牙切齒地罵道:“昏君就是昏君,不殺他,真是難消我的奇恥大辱。”


    “說這些沒用,咱們怎麽逃出去?綁著咱們的繩子是純陰木行元氣形成,我的修為不夠,割不開。”


    左嶽歎了口氣。“大師兄應該快來了!”


    “雙師兄?你還請了他?……你不怕他來了,看見你現在……這幅尷尬的模樣,影響你們的感情嗎?”妖豔女子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不出她的情緒。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修行之人,雖不忌男女之情,但大道畢竟才是唯一終極之路。他若嫌棄我,各走陽光道便是。但沒有他的幫助,咱們恐怕逃不出去,失去的會更多。”


    “果然是有其父便有其女,你有一個會算計的老爹,自己也不遑多讓,師姐我真是自歎弗如……”


    左嶽沒有說話,她的出身本就比自己的師姐要高,看待世界的觀點當然不同。


    左嶽性子倔強,有著突破大道的野望。金丹六重天的修為可以橫跨大千世界,自由自在。金丹九重天的境界可以享用無盡歲月,逍遙無邊。若是僥幸突破四九天劫,修成個散仙位業,更能逃脫凡俗,躍出修行界,再無拘束。哪一個修行者不希望如此?


    妖豔女子頓了頓,又說道:“就算雙師兄來了,咱們也未必打得過昏君身後的神秘修行者……你老爹的計劃終歸是不能實現的……”


    “那也未必!”左嶽眼神中閃過一絲凶狠。“這昏君若是一直懦弱,也就罷了,頂多是被囚禁起來,虛度餘生。偏偏他突然變得精明起來,還想與自己的命運爭鬥,那就注定了要萬劫不複!”


    妖豔女子立刻心生警惕。“師妹,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麽事……沒有告訴我……”


    “師姐多心了,我並無隱瞞的意思,有些事,我也是最近才剛剛發現的,就連我爹也不知道。殺了昏君,我爹也未必能得償所願。”


    “此言何意?”


    “咱們都低估了樺太後的勢力。”


    天山頂,祭天儀式正在進行。


    隨著各種禱告文書宣讀完畢,神鼓、神鑼立刻奏響,氣勢磅礴。歐陽廣作為一個外來者,也不由得被眼前莊嚴肅穆的慶典所震懾,感覺似乎天上真有神明在注視自己似的。


    緊跟著,昏君朝天膜拜,尚未跪下,天空已經霞光萬道,然後一個修真模樣的人踩著祥雲露麵出來。


    這是昏君跟百花真君講好了的,不等昏君跪倒,百花真君就必須現身,因為昏君可不想跪拜自己的契約者。


    隨著百花真君現身,文武百官,或真或假,或高興或怨恨地,都開始跪倒拜伏,口呼‘仙人萬聖’。


    百花真君笑嘻嘻地,也很享受,隻將注意力放在了天山祭壇附近,對外界之事充耳不聞。


    遠處,幾個修行者將身體躲在雲後,竊竊私語。


    穿綠袍的修行者冷笑一聲。“楚道友好算計,這昏君果然留著自己的靠山來糊弄大煌的文臣武將來了。”


    戴著鬥笠的修行者也附和道:“楚道友不愧是金器門出身,智謀深遠,所料之事分毫不差,咱們在這裏等著,果然看到了昏君的底牌。”


    “切莫大意,以防還有詐。”楚姓修行者語氣平淡,雖然言語謹慎,但舉手投足之間的架勢卻顯露出他有十成十的信心。“升龍鎮外偷襲昏君的幾個道友,除了被斬的幾人,還有一個躲在旋風中的女子。那女子必不甘心,今日肯定會再來。”


    “道友,何以見得?”穿綠袍的修行者自忖實力不如對方,所以言語越發的恭敬起來。


    “如果貧道看得沒錯,那女子是望月門的弟子……望月門多麽驕傲的存在啊,它的弟子能沒有一分傲氣嗎?若是吃了虧,就算冒著被逐出門牆的風險,恐怕也要一雪前恥吧。”


    “原來是望月門的人。想殺這個昏君人還真是不少!”戴鬥笠的修行者雙手交叉在胸前,同時顯得有些疑惑。“一個凡間的君王而已,一個三仙門下的君主而已,值得這麽多人大動幹戈?”


    楚姓修行者笑道:“大煌是個好地方。連貧道都看出來的事,其他修行門宗又如何看不出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就算三仙門還足夠鼎盛,也未見得能保得住大煌,更何況現如今的三仙門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


    戴鬥笠的修行者聽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得一驚。“楚道友,是不是還要什麽事瞞著我們?”


    楚姓修行者擺擺手。“非是貧道隱瞞,實在都是猜測之事,做不得準的。咱們如果運氣夠好,必定所得豐沛。若是事有不協,咱們也不能硬爭,見好就收,明白嗎?兩位如果信得過貧道,就聽貧道之言行事。這個昏君無論如何,都很難活下來了!”


    “謹遵道友指點!”戴鬥笠的修行者和綠袍修行者不約而同地朝著楚姓修行者行禮,因為就算是他們,也感到了一股異變正在醞釀。


    “可是,昏君請來的矮胖子似乎修為不低啊,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淺,起碼有金丹境界吧?”綠袍修行者還是有點顧慮。


    “就算是金丹境界又如何,你們難道不知道樺太後跟五虎門的關係?昏君不知天高地厚,將自己的親娘得罪慘了,真真是自掘墳墓啊!”


    “五虎門?”兩個修行者心中一驚,冷汗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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