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疾帶著宿衛軍的三個將士從靜室外走回屋中,貼身保護歐陽廣。


    不遠處的暗格中,等著刺王殺駕的俠客們則一片安靜,緊張地等候著,準備隨時衝出去,跟昏君拚個你死我活。但是講真的,即便是最勇敢的俠客,在此刻也希望淩真人的計謀得以實現。


    隻要昏君吞下金丹,一了百了,萬事大吉。


    秦少俠是唯一的例外,他握劍的手幾乎要滲出汗滴,雙眼在黑暗中則要噴出烈焰,這是憤怒的烈焰。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很可能已經被昏君糟蹋,他便忍不住要衝將出去。他不怕死,甚至渴望在複仇之後擁抱死亡。


    暗格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那是淩真人從全真觀的秘密藏寶閣中取來符籙的聲音。


    哪個真正的道廟裏沒有幾張符籙?歐陽廣深知此事。


    “陛下請看,這是本道觀自古傳下來的三張符籙,不知道夠不夠陛下服食丹藥?”


    歐陽廣拿起三張符籙仔細審視,隻見微微泛黃的符紙上各有兩三處甲印,朱紅色的符籙則七拐八扭攪成一團。


    淩真人低眉斜眼,看著歐陽廣‘裝模作樣’地打量符籙,心裏暗笑:“昏君還真以為自己看得懂符籙?看吧,看吧,一會就讓貧道這三張符籙送你上路!”


    三張符籙都是真的,因為淩真人身後一直跟著歐陽廣的宿衛,他來不及作假,而且他也不希望因小失大。


    “雖然損失了三張符籙,但隻要能毒死昏君也就值了。反正這三張符籙,也不知道有什麽用處。”


    “這三張符籙都沒有用啊!”歐陽廣心頭失望。以他繼承來的見識,已經一眼望穿,三張符籙都不是召喚符,也看不出其他用處,似乎隻是簡單的指引符。“這老道要麽是存心藏私,要麽是真的沒啥好東西。無論哪一種,今天看來都要空手而歸了。”


    歐陽廣放棄了直接搜索無量觀的打算,一來那真是昏君所為,二來道觀中必定有隱秘的地窖,其中多半藏有機關,就算用強也未必有用,不如再謀。


    “陛下,怎麽樣?這符籙,還中意吧?”


    歐陽廣抬頭,瞥見淩真人嘴角一絲淡淡的笑意,順手將符籙和丹藥塞進懷裏,拿出‘昏君’的做派,臉色一沉。“那就謝過道長賜符贈藥了!”


    “陛下,不服過丹藥再走嗎?”


    “不著急!”


    “陛下,時辰一過,可就浪費了啊!”


    “丹藥已經是朕的了,浪不浪費都是朕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老道來管了?”


    “不敢!”淩真人強壓怒氣,心中暗道:“果然是昏君,我小瞧他了。”


    歐陽廣冷笑一聲,一招手,慕容疾跟在身後就要出門。


    “朕得先找幾個人看看符籙如何再說,你這裏當真沒什麽好貨了?”


    “確實沒有了!”淩真人真沒說謊,他這裏的符籙本就不多,這三張已經是僅存的陳年貨,沒人知道用途,不然他也舍不得拿出來。


    “既然如此,那朕還得再找幾個禦醫研習研習,看看這丹藥有沒有問題,若是有問題,你們無量觀可就……”


    歐陽廣看出淩真人心懷不軌,但並不清楚對方的真實意圖,原意隻是嚇唬一下對方。


    但是淩真人可是真的心中有鬼,聞言後嚇出一身冷汗,再不猶豫,突然暴起,大喝一聲:“昏君受死!”一柄利劍已經刺向歐陽廣。


    慕容疾反應極快,抽刀一擋,哐啷一聲,將淩真人逼退。


    淩真人轉身躲到屏風後麵,消失不見。


    “陛下快走,這裏的亂臣賊子居心叵測,早有預謀,咱們怕是已經深陷重圍了!”慕容疾看著牆上的一處小洞疾呼。淩真人的劍就是從這裏抽出來的,顯然經過精心策劃。


    慕容疾是真的急壞了,若是歐陽廣在這裏遇刺,那他慕容家可就完了。


    幾個人護著歐陽廣往外闖,但已經晚了。剛一衝出靜室,兩邊的走廊就圍上來十餘個蒙麵人,手握刀劍,朝著幾人亂砍。


    “保護陛下!”慕容疾不愧是安國大將,馬上、步下的武藝都超凡脫俗,又仗著手中利器和身上金甲,無所畏懼,大踏步地往前衝襲。但是對方都是能夠飛簷走壁的江湖俠客,身手靈活,又有謀略,隻要慕容疾往前一衝,他們就迅速後退,由另外一個方向的同夥從後麵偷襲。


    等慕容疾轉身去救時,正麵的敵人就而複返,如此拉鋸著來消耗歐陽廣身邊眾人的的體力。


    與此同時,外麵大殿也異變迭起,另外一夥蒙麵俠客衝將出來,將夏忠等等內監以及歐陽婉團團圍住。


    歐陽婉怡然不懼,大聲嗬斥,但卻轉眼被人製服,五花大綁扔在了大殿之中。


    “等著抓住昏君,一起殺了!”


    “兄弟,這可是公主啊,長得這樣花容月貌,殺了可惜!你別忘了,昏君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這是他妹妹,咱們不能就這麽放過她!”


    “大哥,昏君是昏君,你若落井下石,那跟昏君有什麽區別?”


    “哎!兄弟,怎麽說話的?難道你不想……”


    幾個人在大殿中爭吵著,嚇得歐陽婉臉色大變。到了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身陷囹圄,成了別人的階下囚,一會兒將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還猶未可知,一時間混悔恨交加,懊惱自己不該聽夏忠的讒言,巴巴地跟來這什麽勞什子的無量觀湊熱鬧。


    想到此,歐陽婉氣不打一處來,忍將不住,對身邊的夏忠罵道:“狗奴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慫恿陛下和我到這裏來,等回了宮,要你好看!”


    夏忠聞言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露出怪異的笑容。


    不遠處一個蒙麵人冷笑道:“夏常侍,事到如今,你就別裝了,告訴這個蠢公主真相吧,不然她死也不會瞑目的。”


    夏忠哈哈怪笑兩聲,雙手一抖,‘捆住’他的繩子自然脫落,顯然根本沒有綁緊。


    夏忠站起來,揚手一巴掌打在歐陽婉的臉上,啪一聲輕響。


    歐陽婉的左邊臉頰頓時紅腫,疼得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你……狗……狗奴才!……大逆不道……啊!”


    話沒說完,又挨了一巴掌。


    “狗奴才?嘿嘿,我的好公主,知道老奴為什麽將你也哄來這裏嗎?”夏忠拍了拍自己的衣擺,身子挺得筆直,顯得意味深長。


    “公主國色天香,人人喜愛,老奴也想要嚐嚐公主的滋味!”


    “你!你根本不是男人!……”歐陽婉嚇壞了,也氣急了。她乃堂堂大煌王朝的長公主,歐陽廣唯一的嫡親妹妹,從小到大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般折辱?但是照眼前的場景來看,真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一想到此,歐陽婉寧願現在就死了。


    “回元丹知道嗎?這玩意可以讓我們這些可憐人重新變成男人!死掉的高讓也有一枚吧,可惜跟著他掉下雲台,摔得粉碎了!”


    夏忠眼中閃出陰鶩之色。“昏君今日必死!不死也得成傻子。就算今天沒有我夏忠的這一計,也會有李忠,王忠,趙忠設下無窮無盡的計。昏君失德,人人得而誅之。天下應為有德者居之。我的公主,你就該為有心人得之,哈哈,放心,老奴會好好待你的!”


    臨到關頭,歐陽婉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使出渾身力氣呸了一口:“你們這些人哪裏配稱有德之士?不過是眼紅我家坐的江山罷了,你別忘了,我歐陽家可是三仙門欽定的大煌王朝的帝君,你們這些凡人也敢作亂?”


    “三仙門?”一個蒙麵人撲哧笑道:“昏君錯過了三次獻祭的時間,三仙門有真正地責罰過昏君嗎?知道為什麽沒有責罰嗎?因為三仙門自己都顧不上自己了!你們歐陽王朝,就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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