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過很多次假設。


    甚至就連自己是個gay這種想法也在腦海裏浮現過好幾次,隨後又在充滿了懷疑的人生之中自我反省,在一遍遍地思考之中開始質疑自己的喜好問題,甚至都感覺到消沉了。


    洛言想過很多,對於言和那種莫名而來的心情,他是怎麽想怎麽算,都從沒想過言和他的性別...居然會是女孩子。


    這宛如老天和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大到什麽程度?大到現在立馬有人跳出來告訴他說,他現在可以回地球了這種玩笑。


    雖然想要疑問想要搞清楚,但是胸口感受到的這份柔軟,是比之任何的話語都要來的確定的事實,哪怕他有多麽的不相信,哪怕他現在突然發現,他真的不是一個gay...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然而這對於言和來說卻好似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可怕,她最大的秘密被人發現了,她隱藏在心底裏從不和別人述說的秘密就這樣被人知曉了。


    甚至知曉了這個秘密的人現在還壓在她的身上,倆個人保持一種相當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相互之間早已沒有了距離的限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此刻柔弱的自身。


    “我...我...我!(王司徒般的急促語氣233)”


    一連說出三個字,足以表現出現如今的洛言滿心的糾結與慌亂,他是真的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真相給衝擊到了。


    好比一個錘子直接砸在人的腦袋上一樣,整個人都懵逼了的他早已語無倫次。


    就連現在保持這種不雅的姿勢,都沒有被他所發覺,身旁跌落在一邊的焰火閃爍著微微的熒光,好似見證了他們倆之間的一切。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吃下了言和揮手拍過來的一掌,結結實實的印在了他的胸口上,被真氣轟入身體造成的破壞與衝擊讓洛言猛的竄起來,和言和相互抱在一起的姿勢終於是分開,隨後撲倒在了沙土上。


    言和冷著臉緩緩的站起身,滿目的寒霜中夾雜著一絲絲的悲哀,到底為何而悲哀呢?心中的這份苦痛,這份不舍,但是卻必須動手的原因,也許就在剛在動手的一刹那,心就在後悔。


    後悔自己將他傷著了,可是母親那一遍遍的叮囑在耳邊縈繞著,從來不曾忘記,那份背負在她身上的無數人的期待,迫使言和的殺機蔓延,哪怕滿心的不願意,可是...終究還是要下手。


    “你不應該發現這個秘密的,所...所以,請你去...死吧。”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嗎?


    眼眸裏雖然悲傷,卻已經有了下定決心的堅定,也有了背負這等罪惡的覺悟,縱然眼前之人於言和自身而言是特殊的,但是...也僅僅隻是如此罷了,若真的會痛,就一直痛下去吧。


    “你女扮男裝的原因我不想知道,但是你真的想要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我不會揭穿你,你還是我的朋友,我在這個世界上目前為止唯一的朋友。”


    雙手撐在地麵上搖晃著身體站起來,洛言轉過身,擦掉嘴角的鮮血看著言和說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你應該有你的秘密,所以我不會說出去,我還是會將你當成男人來看待。”


    “這個世界上,隻要一個人想要知道什麽東西,就不會永遠的保存下去,這件事我想你不需要知道,雖然是意外,雖然是...因為你救了我。”


    越是說下去,本來沸騰的殺意也就越淡,嘴上說的嚴厲,可是心底裏卻始終不曾忘記,為什麽被他發現自己是女兒身的原因。


    我這樣傷害他,是不是顯得很壞?明明他是想要來救我的,明明他是為了我,而我卻在剛剛毫不猶豫打了他一掌,他會生氣吧,會覺得我這個人不可理喻吧,會覺得...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吧?


    徘徊著一遍又一遍的想法,繁雜的思緒猶如不定期的風兒般難以捉摸,隻是在言和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手掌上聚集的真氣已經開始緩緩的消散了。


    雖然一時之間能夠硬下心腸,但是本質上,言和終究還是那個溫柔的人,還是那個會替別人著想的人。


    然而洛言並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這個秘密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的話,隻怕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言和的心底裏就已經有了洛言的影子呢?也許有一句話說得對,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就是那個女人淪陷的最開始。


    當言和察覺到她的內心變化的時候,已經晚了。第一個認識的平民,第一個沒有在意她身份和她成為朋友的人,第一個她自己交到的男性朋友,也是第一個不為了任何利益舍身相救的男人。最重要的,是第一個將她抱在懷裏的人...


    這般如此多的第一個下來,等到言和察覺到的時候,心底裏的那個影子已經揮之不去了。


    縱然她還是想要把她自己變成表露在常人眼中的男性,可是在洛言麵前隻能壓抑住本性的她又是何等的痛苦呢?


    胭脂香水,漂亮的衣服,這一切都和言和沒有關係,她從來的認知就隻有練武,練功,家族大比,利益交心的宴會,任何的一件都和女孩子沒有丁點兒的關係。


    而當這層窗戶紙被無意間捅破的時候,帶來的後果就是倆個人齊齊的不知所措。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洛言從沒想過言和是女孩子,言和從沒想過洛言會知道她是女孩子。也許,這就是緣吧。


    “言和。”


    無論洛言再怎麽想否認,他都知道從此以後他麵對言和的時候,永遠不會像之前那樣,會在細微之中發生他都不曾知曉的改變,男女之間的差別對待就是如此。


    伸手撫摸著胸口,雖然很痛,但是意外的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勢,或許在言和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揮掌打來的時候掌上其實是收斂了力氣的。


    “我...我能夠信任你嗎?”那是一種彷徨猶豫,在掙紮著之中痛苦的眼神,迷茫不安的看著洛言。


    言和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著,她已經無法分清楚現在的她到底應該怎麽做了,一邊是母親循循的教導,一邊是自身不舍的感情,讓言和現在就好似走在懸崖中間的獨木橋上一樣,徘徊著猶豫不定,不知道前進還是後退的好,隻能站在中間顫抖著。


    她女扮男裝的原因是什麽呢?她為什麽要這樣做...生活在世家大族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苦衷,也許這就是言和的苦衷吧。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給自己戴上這樣的枷鎖,要這樣的折磨自己的身體與內心,強忍著她喜歡的一切事物,然後...成為一個本來就不存在的人,男性言和。


    這很痛苦,也很傻,倆個人四目相對之時,洛言在她眼中讀出來的情感,是這樣的壓抑,是這樣的茫然不知所措。


    過著不屬於她的人生,隻是因為言和是言家的下一代繼承人,隻是因為這個,所以,她隻能變成他...


    哈哈哈,就因為這樣所以就得壓抑自己嗎?這可真是,何等可笑的一件事情啊...若是給斯卡迪和梅婭知道了,怕是都要笑死在各自的宮廷裏。


    這個世界,還真是殘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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