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掃而過的焰火零落了一地的冰淩,隻是從麵前一絲毫之差劃過,都能夠感受到鬱結在其中的寒冷。


    凝結在槍頭上的行雲-風還在牽引著周圍的寒氣一點點的融入其中,雖然不知道繼續下去會出現什麽後果,但是多羅多也知道,對方苦心營造出來的地利必然不是這麽的簡單,說不定還有更大的殺招在後麵等待著他們。


    驀的,多羅多心中不再遲疑,不想再保留自己的力量,必須趕在對方的地利還沒有徹底的營造完成之前強勢擊殺了他,才能夠取得勝利。


    以一敵二本就已經顯得很駭人了,更遑論甚至還在逐漸的取得上風,再拖延下去的話,恐怕會生出難以預料的變故。


    多羅多凝神以待,將身體裏流動的真氣赫然聚齊起來,將周身的衣服鼓蕩的漂浮在半空中,寒氣被驅逐出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一片真空的地帶。


    而譚歌則是在於洛言相互交接了幾招之後推開,看到多羅多的舉動之後眼睛狠狠的一縮。


    如無必要,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人其實是不願意拚命的,因為要留著等待最後的決戰,將全盛時期的自己保留到最後去爭取那個活著出去的唯一的名額,所以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一般來說生死之戰是不會輕易發生的。


    而多羅多的這個舉動無疑是解放了他所有的力量,這也就是說他完全不在乎之後的那個名額,隻想要在這裏將洛言擊殺,爆發出他的全部戰鬥力,哪怕...他會因此而變得虛弱。


    多羅多也察覺到了譚歌流露出來的那種震驚的神色,心中對於他的愚蠢狠狠的鄙視了一番,但是卻還是需要他的幫助,所以依然開口道:“你難道還沒發現嗎?他是要將我們倆個人全都留在這裏,留在這裏你懂嗎?在不拚命,就真的沒機會了。你還想要保留自己到什麽時候?這家夥...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啊。”


    沒有人會想要在這個世界輕易的開始生死決戰,雖然一時的勝利會很美好,但是等到爭奪那最後一個名額的時候,身體虛弱的你如何去對付那些狀態完好的家夥們?


    但是眼前這個小子卻完全沒有那種顧慮,完全就是一副“我今天就是要打死在座的二位”的模樣,再一想到洛言隻不過是初入這個世界的愣頭青,譚歌就也什麽都能夠了然了。


    “既是如此,我們不如就此退去,在等待機會襲擊不就好了?想要退去的話,憑他還攔不住我們。”


    “你以為你現在想退就能退的嗎?我不是說了嗎,他為了將我們倆擊殺再次,苦心營造出來這樣的地形,哪怕我們隻要出去,就會迷失在這片霧氣之中,寒冷之下再加上這永不會出現白天的世界,你我單獨之下,焉能有好?”


    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


    多羅多內心都懶得吐槽了,這家夥腦子裏麵裝的難道全都是鵝卵石?這麽明顯的局麵不是一眼就能夠看清的嗎?倆個人尚且不能拿下這家夥,若是退去之時迷失在寒霧中失散了,單對單之下隻能是被各個擊破,不做他想。


    現在聯手爆發全部的戰鬥力,尚且還能夠獲得一線生機啊。


    “他就沒打算不和我們打生死之戰,他從一開始,就是抱著必殺的心來的。”


    冷眼一語說完,沸騰的真氣一點點的浮現在手上的長劍上,凝結於劍身上的白霜也因為這鼓蕩的真氣而被衝刷幹淨,消散在空氣裏,寒光閃爍在劍身上,肉眼可見的真氣波動在其上波動著,每一次的揮斬都會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白痕,久久不會散去。


    “是這樣嗎?那樣的話,我也拚盡全力戰鬥一次,我倒也想知道,是什麽東西讓他有如此的自信能夠將我們倆人留在這裏,是什麽賦予了他這麽大的自信。”


    臉上輕蔑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認真,同樣的真氣波動,同樣的衣角飄飛,不同的是那被他抓在手上的石製長刀,在轟然的震碎之中,露出了隱藏在那巨大的刀身下真正的麵目,赫然就是一把泛著血光的長刀!


    覺悟不錯,做出的反應也很快,但是可惜的是洛言根本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幾乎就在譚歌爆發了自己的真氣震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武器之時,洛言也在同一時間從原地高高的跳起來,在半空中翻轉身體,將手上的焰火長槍直接投擲了出去。


    那肌肉崩起的青筋預示著洛言可謂是窮盡了自己的力量,幾乎是在空氣裏閃過一抹紅光,刹那間就來到了譚歌的麵前。


    這份速度,是尚且處於爆發狀態下的譚歌無法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的絕望,那從天兒降直衝自己而來的焰火,幾乎都能夠看得到那在槍頭上高速旋轉的淒冷寒氣氣流。


    隻是譚歌雖然無發生反應過來,多羅多卻早已凝神以待,一把抓住了探戈的後領拖著他快速的掠向了遠方,下一刻焰火直接斜著插在了地麵上,轟隆的震爆聲音與猛然爆發出來的寒流在刹那間侵襲了周圍的地麵。


    龜裂的大地上浮現出絲絲白色的冷氣,所有一切進入這片土地中的生物,都會被這寒霜的冷氣給拖延住自身的速度與反應能力,逼著用真氣來抵禦這份寒冷。


    行雲-落並未擊中對方,洛言也沒什麽好歎息的,他本就沒指望這一招能夠打中,在焰火被投擲下去的以後他就直接衝了下去,在焰火插在地麵上爆發了寒氣之後洛言也同時落地,一把抓住了焰火的槍杆,隨即!


    如流星騰躍,如疾風掠海,在空氣裏拉扯出一道寒氣留下的殘影,前進的路線毫無猶豫,直衝那逃離了這裏的倆人。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就沒有想過他的真氣能不能承受的住他這樣的揮霍嗎?”


    感受著背後以驚人的速度追擊過來的洛言,剛剛從生死之間反應過來的譚歌不由的破口大罵起來。


    但是那落下的冷汗卻預示著他的內心絕不平靜:“他難道就不想想?以後爭奪那唯一一個名額的時候,他該怎麽辦嗎?”


    “我總算理解收禍在我們悄悄離開的時候露出的那抹笑容是什麽意思了,他怕是早就知道這個家夥的力量,但是卻根本沒有告訴我們的意思。他也想我們去死。”


    終於想通了來到這裏之前不告而別,收禍守在火堆旁露出的笑容是什麽意思了,那是冷笑,也是嘲笑,是對於譚歌與多羅多他們倆人的不自量力露出的諷刺。也是根本不曾在意的漠然。


    “現在怎麽辦?”


    “我們倆個率先遁入迷霧中,守株待兔等著他,隻要我們掌控了主動權,他的生命就一直會在我們手裏。那個時候,我們隻要...”多羅多的話還沒有徹底的說完,就被眼前這突兀出現的人影所掐斷。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寒霧在奇形詭異的變換中扭曲,一點點的匯聚起來,在迷蒙的霧氣裏逐漸分化走出來的人影持槍站在他們二人的麵前,不過這真的是人嗎?


    彼此對視了一眼,震驚都不由言語訴說,背後逼命而來的殺機悄然消失不見,而來時的道路也被迷霧徹底的遮蔽住。


    隻有麵前這道沒有臉,沒有肉體,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霧氣組成的幻影,持槍站在倆人的麵前。這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場景,也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情況。


    這個白霧的幻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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