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之所以猖狂,便是來自於大眾的沉默,讓他自以為得到了大眾的暗許,這才能夠變本加厲,你們...是比之幫腔作勢還要令人覺得險惡的存在。”


    微微閉上眼睛,心中既然已經有所決斷,那就不會感覺到有什麽好猶豫的,是生是死,這次之後何去何從,雖然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打算,但是阿拉德大陸這麽大,本就是孜然一身的自己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撕破臉皮就撕破臉皮啊。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比起你這個士兵還要高等的存在,按照帝國的規矩來說,身為軍人服從命令就是天職,你現在做出這種舉動說出這種話,我已經可以有了宣布了犯上作亂的能力了!這種軍隊之中的刺頭,我們向來是看到一個就磨滅掉一個!”


    臉上那殘酷的笑容帶著高傲與自滿,對於這種天生就高人一等,天生就能夠得到其他人夢寐以求甚至追求一生都得不到的一切。


    這就是權利帶來的好處,這就是...出身高貴的好處。


    “說完了嗎?”


    猛的抬起頭,令人膽寒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快的不及眨眼,快的不容任何人反應!魔槍爆發出一聲暢快的輕鳴,似是為此也覺得興奮。


    豔麗的顏色,在空氣中灑落而過,那一捧鮮血,濺落在地麵上。


    那隻手的掌心裏流下數不盡的鮮血,伴隨著喉嚨的器官與碎肉的微微跳動,似乎在上一秒還處於工作之中,還在與那些整體連接在一起繼續著它直到身體主人老死的那一刻為止。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喉嚨與氣管,你們倆個可以提前下班了。


    捂著自己噴湧著鮮血的喉嚨,那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也是對於生命快速流逝而產生的無能為力,人隻有在自己即將死亡的那一刻才能夠理解到生命的價值,隻有在陷入彌留之際才能夠看到自己的一生,是對是錯,取決於你在離開的時候到底是抱著遺憾,還是帶著笑容,是滿足的暢快,還是悲戚的死不瞑目。


    在那一刻,沒有什麽對錯也沒有什麽仇怨,就隻是在看電影而已,在看名為自己的一生的電影。


    洛言不知道這家夥被自己扯下了脖子之後,陷入彌留之時到底能夠看到什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看著他的表情,隻需要看著他的臉就能夠感受到他最後的情緒,高興?還是悲傷?不滿?還是憤恨?


    這還真的是很令人值得期待的事情,一個自以為感覺很好的家夥,最後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洛言饒有興趣的低頭看著他,啊~他那眼神裏的情緒,是對於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不可置信,更多的則是憤怒嗎?真是的,有什麽好值得憤怒的啊。


    “憤怒嗎?訝異嗎?不理解我為什麽要出手殺了你嗎?還是這樣幹脆的方式?”


    低聲的笑著,那是一種滲人的笑意,在那滿是血汙麻木的臉上強製性的扯出來的笑容,如同木偶一樣:“我隻是想要讓你感受一下,在戰場上的死亡方式而已,如何?這種被人扯掉自己的氣管,自己的喉嚨的感覺?”“


    別以為你自己死的很慘啊~我所親眼所見的一切,是比起你現在所承受的還要超出一百倍一千倍的痛苦,效忠與帝國的軍團,本該是駐守在城牆上協助防衛的我們,為什麽會被強製性的勒令駐紮在城外?又為什麽在奮戰到了最後都得不到來自身後城市的補給?就連傳信兵都沒有來到一個!”


    “我的戰友,我的隊長,還有軍團長們,就算奮勇殺敵最終還是被如同潮水一樣的異族淹沒,我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我甚至隻能夠找到他們那被蹄子,被嘴巴,踐踏的不成人形的屍體,被撕咬的一塊一塊的身體。”“


    然後被我堆積在戰場上,生前亦如花,死後埋忠骨。他們大概是幸運的,可是偏偏留下了我。”眼神裏帶著些微的迷茫,帶著一絲的惆悵,他知道為什麽獨獨是自己能夠活下來,為什麽是自己能夠殺出來,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要強過他們太多...


    這種弱小,就是罪。


    “赫赫!”


    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理解為什麽這樣會引起這個男人的出手,就憑借著這樣的理由悍然出手格殺一位貴族,以下犯上是何等大罪?這個男人難道一切都不管不顧了嗎?


    說不出話來,他的脖子已經破漏成為了一個大洞,發出聲音的部位現在還在洛言的手裏抓著呢。


    “哦對了,我險些忘記了你們。”伸出手,在大門之外的魔槍低鳴一聲竄入了洛言的手掌心之中,冰冷的槍身不帶一絲的溫度,這是一把冰冷的武器,一如同現在自己的心一樣,由冷血澆築,由殺意充斥,由憤怒組成。


    然而所有的一切,卻全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從未有過現在這一刻的清明,也從未有過現在這一刻,這樣的放鬆。


    以往的那些規矩被拋開的話,果然很爽啊,這種肆無忌憚的感覺。


    魔槍開道,淒冷的槍鋒上還在滴滴的落下鮮血,漆黑的槍杆上,鮮血再度零落的灑在上麵,是腳下之人那肮髒的鮮血,也是徹底放開了自身以後,不再有所顧及的最先的鮮血。


    “不...不要!一切都是他指示的,是他貪生怕死,是他想要過好日子,一切都是德諾的指示,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啊!”


    “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拉過來了!這裏的所有人我都不認識,我一個都不認識!”


    “我是誰?我在哪?你們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要離開這裏!”


    “你不敢殺人,你要是敢殺了我們,你絕對會被帝國通緝,會被整個大陸的人追殺,你不敢的,你不敢的!”


    “軍團長一心為了帝國的榮耀,明知道是死也沒有後退,老巴家裏有個姐姐,先天體弱,他帶著他的姐姐生活很不容易;小夜是家裏唯一的獨生子,他的父母年紀大了,將他當作以後唯一的希望;老爺是入伍參軍的老兵了,是我們的老前輩,出征之前我還見他和家裏的兒子媳婦孫子高高興興吃飯的模樣。”


    “老艾是諾斯瑪爾人,他一直都不怎麽笑著,一心想要回到諾斯瑪爾找到毀滅的真相;老葉是虛祖人,一手念氣很精通,明明已經答應過在他退役之前把念氣的奧義交給我,然後就滾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


    “艾爾蘭不是帝國軍隊的人,是軍團長的妻子,一個暗夜精靈,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暗夜精靈會喜歡上人類,但是喜歡就是喜歡上了,我還記得我收到過他們的請帖,做下約定一定會去參加的;還有我的部下,一直單純的仰慕著我的傑斯,說是師傅猶如父親,出征之前一直叫嚷著要帶我去看看未來的徒弟的媳婦。”


    “每一個人都有牽絆,每一個人都有他要等待,或者等待他的人,而現在,他們就躺在那裏,躺在戰場上!成為了一具屍體,成為了一具無論你怎麽打他罵他踹他都不會回複你,永遠隻是沉默的屍體!就如同你們剛剛的沉默一樣。”


    “不同的在於,你們是不出聲,他們則是已經無法出聲。”


    “人性還真是醜惡啊~”


    血腥的狂風將門口大地轟擊出一道深深的坑洞,隻要有人想要踏出去,必然會跌入這坑洞之中。狂氣翻湧,瘋狂的血氣從他的身體之中爆發出來,若非是使著長槍的戰士,幾乎讓人以為他已經被卡讚附身,成為了血之狂戰士。


    隨即...血光閃現!魔槍開殺!


    “德諾城主,別著急的死啊,稍微在黃泉路上等一等,我這就...送你的夥伴下去陪你!黃泉路遠,我怎舍得讓你孤單,以免你做鬼了都要說我不解人意,不舍人相陪!”


    ps:領導視察電腦不敢開網頁,作者是夜班狗,蹲辦公室的那一種....這是昨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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