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怎麽做?”景流雲問道。


    此時的洛回雪的頭被白紗蒙得嚴嚴實實,隻有兩隻眼睛依舊明亮。她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你找什麽?”歐陽流風似乎沒有聽到景流雲的聲音,反而問向洛回雪。


    “鏡子啊,我想看看我現在究竟是什麽模樣。”她有些不好意思,想笑,卻發現臉部已經僵硬了,根本笑不出來。


    “我這屋子裏沒有鏡子。”歐陽流風回答得很是幹脆。


    為掩蓋尷尬,洛回雪隻好點頭,轉而湊過去看他這牆壁上種著的花草。這一近看,她越發覺得這花草不同。雖說天氣已經有些寒冷,但是卻並不影響這花草的怒放。它們繽紛地開著,每一種顏色都極其飽和,飽和得奪目。


    她越看越喜愛,不禁伸手去觸碰。


    “快停下來。”歐陽流風厲聲說道。


    洛回雪的手停在了半空,不解地望著他。


    “這些花草並不是普通的花草,都帶有藥的成分。雖好看,但是若不是懂得藥理,會被其所傷。”


    經他這麽已解釋,洛回雪才恍然大悟:“這竟然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歐陽流風重複著她這句話,眼睛裏充滿了欣賞:“總結得很到位。”


    景流雲站起身,問他:“接下來怎麽做?明天接著過來換藥,然後再包裹?”


    歐陽流風的臉上再次變得不屑:“你可知道為什麽剛才我不回答你?因為說了等於白說。要說你這記性現在怎麽越來越差。”


    平白無故被甩了這麽一句,景流雲便不再言語,免得自找沒趣。


    正在此時,歐陽流風眉頭微皺,向著景流雲說道:“流雲,你先帶著洛小姐走吧,明天同一時間再過來。”


    景流雲從他的表情中察覺出異樣,心領神會,向著洛回雪說道:“我們走吧。”


    二人的表情變得如此之快,洛回雪豈會察覺不出來。她靜下心來細聽,果然聽到了一絲異常,有人正在接近這間屋子。


    顯然此人是歐陽流風熟悉的,且景流雲也知曉。他們的表現,不過是不願意讓她見到這個人而已。如此,她也不願意強人所難,跟著景流雲就往外走。


    “怎麽,我來了,你們就要走麽?許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這個聲音嬌媚而張揚,本來聽著很遠,可是忽然間就到了跟前,洛回雪心中暗自佩服。


    眼前的女子長著一張美麗的臉,同牆壁上的花草一樣,豔麗奪目。她的美是一種極致的美,似乎找不到缺點。隻是,眼睛的色彩極其厚重,看著總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洛回雪並不認識她,但是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怎麽來了?”歐陽流風淡淡地問道。臉上的表情明顯沒有驚訝,像是意料之中。


    女子走到他的麵前,反問道:“怎麽,我不能來嗎?”她的眼睛向屋內一掃而過,不禁“哼”了一聲:“這屋內昨日才添了我的位子,怎麽今日,就要換人了?”


    “夠了。”歐陽流風回道,並沒有看這個女子。


    “殘紅師姐,別來無恙啊。”還是景流雲及時插了一句話,緩解了這詭異的氣氛。


    “殘紅?”洛回雪驚異道。難怪聲音如此熟悉。可是她昨日才見過殘紅,雖然也是十分美麗,但是與眼前之人長得並不一樣。


    洛回雪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仍然沒想通。


    景流雲低聲說道:“過會我向你解釋。”


    既如此,她便安靜地站著。


    “想不到七皇子還記得我,真是榮幸。”殘紅說道,眼神卻向著洛回雪望去。


    “怎麽,你是一定要醫治她了?”問題是問歐陽流風的,她得到了一個“是”字。


    “為什麽?”殘紅的語氣近乎咆哮。洛回雪也沒想到她會如此,被嚇了一跳。


    “為什麽?你不知道嗎?”歐陽流風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殘紅有些氣弱,但是仍然不甘心,恨恨地望著洛回雪。


    “我不管,不許你醫治她!”殘紅激動地吼道。


    “怕是你阻止不了。”歐陽流風說道。


    “流雲,你帶著她先走吧。”


    聽聞此言,景流雲帶著一肚子疑問的洛回雪便走。


    “不許走!”殘紅忽然擋在他們麵前,她指著洛回雪衝歐陽流風吼道:“你果然還是……”


    她的臉憋得通紅,她想說“你果然還是喜歡她”,可是說到一半的時候,不由得委屈了,她不願意那麽說,她怕說了就是猜中了,她忽然覺得心痛得不得了。


    可是,他卻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好了。”歐陽流風說道:“別鬧了,師姐。”


    他本是不希望她如此沉淪,便如此說。豈料殘紅的眼睛立刻蓄滿了淚水,她的腦中都圍繞著“師姐”兩個字。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稱呼自己“師姐”,難道在他的心中,自己永遠隻能是師姐嗎?


    她不要!


    歐陽流風見她轉變如此之快,有些不忍心了,向她說道:“師姐,你不要多想。”


    殘紅如今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歐陽流風喚她師姐,而今他又說了一遍。她猛然抬頭,向他吼道:“你讓我別鬧,我偏要鬧!你讓我別多想,我偏要多想!你要醫治她,我偏要阻攔!”


    歐陽流風安靜地看著她,不置可否。


    殘紅接著說道:“你別忘了,有我在,你要治好她,沒那麽簡單。”


    “是嗎?要試試看嗎?”歐陽流風的回答總是那麽雲淡風輕,他的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殘紅,她的眼中頓現殺機。


    “你不要忘了,師傅教了你的,同樣也教了我。而教了我的,你卻不一定會。”歐陽流風說的話句句刺向她,她卻怨不了師傅。


    自小她就隻喜歡用毒,隻為報複她看不慣的所有人。師傅知她心性,便傳授了她用毒之術。而歐陽流風不一樣,不管是什麽,他都有興趣,因而藥毒俱精,師傅便將無意宮傳給了歐陽流風,無意公子變成了江湖中神一般的存在。


    洛回雪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得罪了她,聯想到昨日殘紅的話,再看她的眼神這才明白,原是她誤會自己喜歡的是歐陽流風。因而便說道:“殘紅師姐,你不要誤會……”


    豈料話未說完,殘紅早已向她出招。她似乎就在等一個時機,隻要洛回雪一說話,她就立刻殺了她。


    好在景流雲一直觀察,及時拉開了洛回雪。他本是給歐陽流風的麵子一直未出聲,可是她竟然向洛回雪動手,他如何能忍?


    歐陽流風見狀,立刻飛身到二人之間,攔了下來。


    “流雲,你先走。”他說道。


    景流雲瞪了殘紅一眼,拉著洛回雪離開了。


    看到他們遠去的背影,殘紅淚水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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