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到底為什麽生氣,若是在以前,對於這個問題齊俞簡直是手到擒來,他有一千種猜想能夠知道女人到底因為什麽生氣了,更是有一萬種辦法來解決女人為什麽生氣這個問題。


    隻是如今齊俞卻比顧易蘅更加愁眉苦臉了,難兄難弟一般的兩兄弟相坐無言同時歎了一口氣。


    最後還是顧易蘅率先開口了“說吧,你對胡家小姐又怎樣了,人家怎麽你了”看到齊俞無精打采的模樣,顧易蘅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來他到底又是怎麽了。


    對於胡錦月的想法,齊俞如今並不曾消散,反而有越挫越勇的模樣了,當真是錦月虐他千百遍,他待錦月如初戀了。


    無論胡錦月如何一本正經毫不客氣的多次拒絕他的邀約,他都能提起勁頭來再邀約下一次。


    對於齊俞這種表現,顧易蘅隻能送他兩個字“犯賤”。


    以往那些女的各種丟手絹丟鮮花水果差點淹沒他的時候,也不見他對那些姑娘們多看一眼,頂多桃花眼瞟過一大堆,看似一個一個的掃視而過了,隻有顧易蘅知道,齊俞的眼睛絕對都是放在那些姑娘們的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某個部位了。


    府裏的小妾從來都是順毛捋,生怕哪裏不順他的心意,青樓裏的姑娘們各個聽他使喚,伺候的他天上人間僅此一個了。


    隻是如今卻被人家三番五次的拒絕還不知足。


    至於胡錦月是怎麽想到,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呐,無論如何胡錦月就是看不到齊俞的存在,若是麵前同時存在齊俞和一盤子糕點,顧易蘅斷定她絕對是毫不猶豫的會伸手拿起糕點後走開,至於齊俞,咦剛才身邊還有別人嘛?


    “還能怎麽樣,今日裏我......”


    對著穿著開襠褲一同長大的好兄弟,齊俞毫不猶豫的開始講述自己今日的悲慘狀況。


    今日一早,自打太陽從草原的邊邊上冒出個頭來的時候,齊俞就起床了。


    這是齊俞的原話,但是顧易蘅是不信,向來日上三竿的人物怎麽可能會起來這麽早。


    “別打岔,我今日是因為有事才起這麽早的”對於好兄弟的拆台,齊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似乎睡到日上三竿是一件多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一般。


    草原上的太陽從地平線出來的時候,要比在京中看到的約莫早一刻鍾左右,所以今日裏早晨起來的時候,綠油油的葉子上還掛著些許的露水。


    齊俞踏著露水向著約定的地方前進,然後就在前麵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捏著先前隨意采摘的野花,露珠還未消散,晶瑩剔透的模樣甚是可愛,而站在前方的身影更是可愛,所以齊俞便很是開心走了過去。


    在那裏等著的人自然就是胡錦月了,難得早起的胡錦月唯一早起的理由就是昨日傍晚的時候齊俞說今日早上要帶自己去吃好吃的,所以難得的囑咐了丫鬟們早早的喊醒了自己,於是便在這裏等了。


    一切都如同齊俞所預想到的一般,胡錦月有幾分驚喜的接到了野花,小臉上似乎也有了幾分嬌羞,隨後為了表示自己一諾千金,齊俞自然帶著胡錦月去吃了好吃的。


    從柳思曼處學了一手之後,難得的,齊俞似乎忘記了君子遠離庖廚這句話,反而很欣喜的為胡錦月做了第一頓飯,雖然火候過了些,但是能得柳思曼的教導,味道也是差不到那裏去的,所以看在齊俞親自動手的份上,胡錦月給麵子的吃完了,畢竟味道還是不錯的。


    一切都是這麽的完美,胡錦月似乎相當的開心,兩人約好下午時分去後麵的樹林裏捉兔子,可是偏偏齊俞在外麵等了許久許久都不見到胡錦月出現,齊俞第一次心慌了幾分,隨後鎮定下來就去胡錦月的帳篷那邊問了。


    然後問完的結果便是齊俞此時這番模樣的原因了。


    “所以你到底是問了個什麽結果?”顧易蘅也是有幾分好奇,想來胡景闐雖然很不讚同齊俞如今對胡錦月示好,但是他也是個君子,即便有何不滿也隻是會當著齊俞的麵說,私下裏自然是不會說什麽壞話的,所以他很好奇,胡錦月到底說了個什麽。


    “她說,你的手藝這麽好,我再也不吃你做的食物了”齊俞簡直是hi莫名其妙了感覺。


    正常不應該是自己的手藝這麽好,才能夠吸引到她嗎?老話說的好,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抓住一個人的胃,尤其這個人是個吃貨的時候,抓住胃顯得尤為重要了。


    可是為什麽如今在自己麵前偏偏是不成立了?


    頓時聽了這話的顧易蘅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難兄難弟對視一眼,互相再次歎了一口氣,“女人到底為什麽生氣呀!”


    這當真是一個千古難題。


    今日裏並不得閑,因為聖上與草原王要打一場友誼賽。


    自然不是聖上和草原王兩個人打了,兩位各自的體重各自心裏有數,就不上去丟人現眼了,所以美名其曰要讓年輕的一代好好鍛煉。


    所以便開始了一場馬球爭霸賽。


    馬球是打中原傳過去的,但是偏偏草原人都是馬背上的好手,所以馬球傳到草原部落之後引起了廣泛的喜悅,幾乎都是全民皆馬球,就連女子也偶爾會來上一杆子。


    雖然不像中原那邊這般頻繁的舉辦馬球賽,但是草原人也是有自己的比賽的,所以比起馬球來,草原人絲毫不弱於中原人,甚至因為身體上的一些先天優勢,草原人要比中原人更加出眾一些。


    但是沒辦法,中原人自詡泱泱天朝,肯定不能與這些蠻夷之族比試什麽琴棋書畫之類的,為了彰顯大中原人的氣概,聖上大手一揮,你們出題吧,怎麽比我們都奉陪。


    所以對於馬球的比試,聖上心裏其實沒底更是清楚雙方的優劣勢,但是卻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而且是隻許勝不許輸,因為馬球是從中原傳出去的,基本上算是國球了,要是中原人打馬球還比不過這些草原人,那豈不是要被他們笑話了?


    所以聖上直接下令,喊了這幾個家夥過來,勢必要將他們草原隊打得落花流水。


    年少的兒郎們自然是不願意被草原人們看不起的,所以他們今日裏整裝待發便來到了臨時清理出來的場地裏,兩邊涇渭分明站著的是草原人和中原人。


    互相自然不會露出仇視這麽低級的表情的,但是互相挑釁的眼神覺得是不會弱的。


    然後草原部落裏突然讓出來一個通道,隨後在那通道裏走出來了三個女子,為首的一個正是昨日裏說要讓顧易蘅娶她的那位女子,她依舊身穿一套紅衣,卻不是昨日的紗裙,一道即便做的有幾分寬鬆的騎射服依舊勾勒出來她良好的身材,即便是她的臉有幾分稚嫩,但是身材確實絲毫不稚嫩。


    頭上綁著一條紅絲巾,所有的發絲被緊緊的纏繞起來,隻有幾縷發絲隨著風飛揚著,看著倒是比昨夜更多了幾分英氣。


    昨夜她還是稚嫩的少女,羞澀而清純。


    今日裏她便如同英姿颯爽的女騎士一般,驕傲又自信的站立著。


    隻是下一秒她就破功了,看到站在場中間額顧易蘅,小姑娘那似乎是故意裝出來的深沉與冷漠瞬間破功,她微微一笑,如同緩緩綻放的嬌嫩花朵一般,看著稚嫩而又可愛。


    昨夜裏的不愉快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或許沒有忘記,大概就是,隻要看到他,她就開心。


    顧易衡並沒有看到少女燦爛的笑容,一如他早已忘記少年時期的玩笑,他滿腦子裏的都是柳思曼,他在對麵的人群裏尋找著她的身影,卻是怎麽也找不到,不由得顧易衡撓了撓他,怎的沒來呢,明明昨日裏告訴過她了。


    難道還在生氣?


    齊俞暗自裏戳了戳顧易衡,顧易衡回頭就看到那站在旁邊隊伍那邊人群中燦爛笑顏的少女。


    他今日裏才知道了她是誰。


    她是旖麗古琦,草原王最疼愛的小女兒,草原上最閃亮的明珠。


    當代草原王一共娶了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難產生下大王子後便離世了,第二任妻子活得久,生下了二王子和三王子以及大公主,但最後病死了,第三任妻子如今才三十歲出頭,足足比草原王小了二十幾歲,她便是這位明珠的娘親也是最受草原王疼愛的妻子。


    正是因為如此,草原王才最是疼愛這位小公主,不像大公主一到成年的年齡就被嫁給了心腹的部族裏去,雖然說生活無憂,但是草原王絲毫沒有給大公主選擇的機會。


    隻是如今,他願意等著古琦慢慢挑選,縱然有很多人想要娶這位美麗的公主,但是草原王都沒有同意,因為古琦不同意


    她說有個少年說過要娶她,她要等他來,然後現在他終於來了,草原王便終於放心了,能夠嫁入英國公府,無論如何古琦的日子都會很好過,順便還能拉攏到英國公一脈,簡直是一箭雙雕。


    對於少年時期的話語顧易衡表示自己完全阿姨想不起來了,所以他的古琦沒有絲毫的映像,自然更不會答應娶她了。


    更何況英國公府作為堅定的保皇黨,無論如何是不能娶一個外族的女子成為正室夫人的,若是成為側室,看著少女那燦爛的笑顏,顧易衡也是不願意的,爹曾經說過,婚姻可以用來交換,但是交換來的婚姻永遠換不來真心,如果你不願意一輩子跟枕邊人勾心鬥角,那麽至少也要找一個雙方都合適的人。


    像爹娘這樣恩愛一生的,顧易蘅自然是羨慕的,但是看慣了京城之中的各種情況,顧易蘅其實並不抱很大的希望,隻是偶爾會想一想,若是能夠娶柳思曼為妻,會不會生活變得有意思些呢。


    思想不在線了顧易蘅自然沒有看到自打古琦露出這般燦爛笑容且是目光隻對著自己以後,頓時場中一道道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過來了。


    那些草原人不由得有幾分咬牙切齒,這是他們草原上的明珠,怎的能看上一個中原人呢,而且這中原人看著單單薄薄的樣子,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一般,似乎一陣風就能夠吹倒的模樣,怎麽能配的上我們草原上的小公主呢。


    所以頓時犯了眾怒一般的,顧易蘅遭受了所有目光的淩遲。


    隻是顧易蘅絲毫沒有意識到,他還在想柳思曼怎的沒有過來呢,是不是忘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打探著,看著某人,卻不知道古琦那燦爛的笑容得不到回應又看到他四處張望的神情,少女的心思總是很敏感的,直覺也總是相當準確的。


    所以她順著顧易蘅的眼光掃過來掃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他的目光定住了。


    定在了一個站在角落裏,穿的灰撲撲的少女的身上。


    她是誰?


    古琦不由得喃喃問道,隻是不曾有別人聽到她的聲音她的問題,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聽到了,卻是回答不出來。


    柳思曼自然是早早的就過來了,或者說不是早早的過來,早上晚餐結束之後,將之後的準備工作做好以後,瞅著時間,柳思曼便來到了這臨時的場地。


    她自然看到了那衝著顧易蘅燦爛微笑的少女的模樣,正是如同她的穿著一般引人矚目,所以下意識的柳思曼就躲到了一旁,卻是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麽。


    隨後柳思曼就靜靜的站在了角落裏,既然來了,自然是不能就此離開的,無論如何也是要看到比賽的開場才能夠回去帶東西過來呢。


    然後扭頭之間,便遙遙的對上了顧易蘅望過來的眼神。


    明明距離那般的遙遠,可是偏偏柳思曼就是知道他在看她,所以她也看了他,輕輕的勾動了嘴角,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顧易蘅突然就笑了起來。


    如同往日一般但這痞痞的壞笑,縱然知道柳思曼看不見,他也依舊微微挑了挑眉毛,眉毛下麵依舊是那張揚的桃花眼,衝著柳思曼輕輕眨眼。


    頓時所有的心情便瞬間好了起來,似乎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他利落的翻身上馬,留下一個帥氣的身影,卻獨獨衝著某個方向揮了揮手。


    那桃花眼裏隻看到了某個人,眼中再無其他人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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