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鍋的鮮香的鮮花餅,就這麽鮮香四溢的飄散了出來。


    因為是現采摘的玫瑰,而且又被幾個吃貨催著要,所以隻是稍微醃製了一小段時間就直接開始做了。


    京禦苑的廚房雖然很少有煙火氣,但是打掃的很是幹淨,想來也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要使用,所以裏裏外外好好的打掃打掃。


    還未出鍋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甚至那飄散的味道恰好吸引到了某個正在後麵院子裏的看客。


    他們選擇的這個是小廚房,而並不是整個京禦苑的大廚房,所以在這小廚房的背後是一片光禿禿的園林,這片如今光禿禿的園林此時看著很是淒慘,隻是到寒冬的時節裏,天上點點白雪的飄揚起來的時候,落在這枝頭上大紅點點,紅裏透著白色的景色,最適合焚香煮酒,小飲一杯,若是再有三五友人成雙而來,吟詩作賦一場,更是美哉。


    每年臘月初的幾天裏便會舉行梅園詩會,每年總是評出來一個一二三來,最是這些才子佳人喜愛的地方,顧易蘅往年也會去湊湊熱鬧,如今倒是覺得沒意思了,他說起梅園詩會,總是會撇撇嘴,一群酸儒在這裏風花雪月有什麽意思,還不若到南陵山那裏放夾子抓兩隻兔子回來烤著吃呢。


    梅園裏的看客有幾分大腹便便,但是並沒有因他這模樣而有幾分不喜,相反,他周身貴氣,卻又是儒雅萬分,可偏偏行動起來步步生風,若是武將,定當是一名儒將。


    若是形容他的話,這句詩詞倒是很有意思,書生那得麾白羽?誰識潭潭蓋世雄?。


    這是形容周瑜的一句詩詞,隻是如今用來形容他似乎也不為過,隻是唯一不太匹配的是周瑜是曆史中有名的美男子,故有曲有誤周郎顧的故事,如今這男子實在是沒有顏值。


    或者說不是沒有顏值,而是這肥胖額體型限製了他的美貌,或許這位中年男子年輕的時候也曾是藍顏禍水。


    且不說他是誰,單單這隻嗅覺極其靈敏的鼻子就讓他找到了新大陸一般,在那梅園的牆外定定的站了好一會,似乎是確定了香氣的來源,終於這位便徑直朝著這邊而來了,而等到他剛剛到達院子的時候,柳思曼便端著一小碟子的鮮花餅走了出來。


    烘烤的微微泛黃的顏色,陣陣香氣隨著騰升而起的蒸汽飄散到了天地之間,而後柳思曼終於是歇了口氣,剛準備那袖子擦擦汗的時候,斜刺裏遞過來一隻手帕,素的很,卻是在最下麵繡了一個顧字。


    柳思曼抬眼,卻隻看到顧易蘅的側臉,他全神貫注的盯著鮮花餅,好像在考慮如何下嘴,似乎這斜刺裏伸出來的一隻手隻不過是個意外,又好像是他自己不知道一般,莫名的生出來一隻手一樣。


    柳思曼抿嘴一笑,心裏似乎有了幾分自己都不清不楚的喜悅感,她沒有什麽避諱的,所以直接接過來了,淡淡的香味便再次進入了鼻腔裏麵,頓時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她擦了擦額間的汗,伸手想要還回去的時候,卻是不由得頓住了,看了看那全神貫注的顧易蘅,她直接將手帕塞在了懷裏,畢竟已經髒了,自然是要洗幹淨才能還給人家。


    顧易蘅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盯著鮮花餅,防備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同樣做出餓虎撲食姿勢的胡錦月,看了看一旁備好的筷子,目測了一下距離之後,果斷的,顧易蘅似乎不記得燙是個什麽概念了,直接伸手拿向了放在最上麵的那塊鮮花餅。


    隻是意外總是橫生而來,還不待他的手落在那鮮花餅上,有一隻手更加快速的伸了過去,直接拿起了那最上麵的鮮花餅。


    到嘴的美食就這麽沒了,顧易蘅和胡錦月頓時怒氣衝衝的看向了那隻手的主人。


    登時,顧易蘅怒氣衝衝的臉上迅速堆起了笑容,這切換速度極快,臉都有幾分抽筋了。


    至於胡錦月,看著突然而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惡狠狠的說道“那是我先看中的,是我...”的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眼疾手快的胡家二公子胡景闐給一把捂住了嘴巴。


    不顧胡錦月扭動的身體,迅速將她拽向一旁,低頭賠罪。


    “見過聖上,小妹不曾見過聖顏,這才口出狂言,還望聖上勿怪”胡景闐的話音剛剛落下,院子裏便跪倒了一片人,除了顧易蘅和齊俞以外其他人都是站著的,畢竟這兩人的身份特殊著呢,都是聖上的侄子了,而且對於這兩小子,聖上也是有幾分偏寵的心思。


    哦,還有慢了半拍的柳思曼,先是呆愣愣的看了聖上一眼,然後目光周轉了一圈知州,才突然想起來,見到皇帝是要下跪的,直接一個前撲跪倒在地上,下巴緊緊的貼在胸口處,似乎這樣聖上就看不見自己了。


    胡錦月被自家二哥強行拉倒跪在地上,還不待發泄不滿,就知道了來者何人,隻是心裏惶恐的同時,還不忘再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鮮花餅,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還一口都沒吃上呢!


    對此,離得很近的胡景闐真的是要翻白眼了,他自然聽到了胡錦月的那咽口水的聲音,若不是在聖上麵前,他真的很想敲開胡錦月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一半麵粉一半是水呀!


    想他胡家資質個個優秀,卻偏偏出了個胡錦月這麽個傻丫頭,最鬱悶的是,這丫頭讓人又恨又愛的。


    聖上的耳力不錯,自然是聽到了胡錦月那咽口水的聲音,對於胡錦月的大名,他也是聽說過的額,每次跟胡老頭子下棋的時候,一說起這小丫頭,那是又恨鐵不成器又是滿眼的寵溺,還好是個女孩子,否則胡家一門的門風還真是要丟在這小丫頭身上了,不過好在愛吃不是什麽大問題,而且愛吃這一點深的皇上的心呀!


    隻是這個時候,聖上倒是沒有什麽心思逗胡錦月了,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那個將腦袋幾乎要鑲嵌到胸膛裏麵去的小丫鬟了。


    先前他來早一步,就看到這小丫頭將這點心端了出來,看她的穿衣打扮,並不是京禦苑的丫鬟,反而有英國公府的標誌,再聯想到先前的事情,如果不出所料,她定然就是英國公府裏那個出了名的小廚娘了,畢竟能夠將樓蘭閣的點心全部猜出來,隻憑這一項就足夠聖上記住她了。


    畢竟樓蘭閣的點心聖上也吃過,也給禦膳房擅長製作點心的人嚐試過了,並沒有得出什麽結果,對此聖上也不怪罪,畢竟樓蘭閣的點心是異人風格的點心,禦膳房裏的老廚都是正兒八經的中原本地廚師,對這些異人的飲食沒什麽了解,隻是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凸顯了柳思曼的能耐,畢竟她也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不是這些異族他鄉而來的異客,這樣都能品嚐出來,至少說明她在做糕點一方麵有天賦也下了功夫。


    隻是看著著鮮花餅,聖上倒是奇怪了,這小丫頭竟然連著夷族的美食都能做出來。


    中原人自稱國中人,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他們習慣將那些占據了邊邊角角地盤的家夥們統稱為夷族,雖然他們分屬於三個國家,但是當朝的百姓都習慣稱呼他們為夷族。


    而對於異族,因為海運的興盛,也讓這片大陸上的人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除了他們這片大陸以外的陸地,島嶼,而對於他們來說,不屬於同一塊陸地的這些外來人屬於異鄉人,所以稱呼他們為異人。


    異人的長相很本地人有很大的區別,大多數都是金發碧眼高鼻梁,所以很好分辨。


    而對於異人和夷族的美食,兩者其實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夷族之中分為雪國,南蠻和草原人,草原人遊牧而生,牛羊肉是他們主要的飲食,所以牛奶這些東西是他們最常用的東西,在這一點上倒是有幾分相似於異人。


    南蠻人地處連綿山地之中,沼澤群山環繞,甚至有些地方有著終年化不開的濃濃的霧氣,而且因為多山,也不方便種植糧食這些,所以他們隻能靠山吃山,所以大多數山中的生靈都是可以成為他們的食物,所以中原人慣是戲稱南蠻子什麽都吃。


    雪國之人幾乎中年寒冰凍土,開荒極其困難,甚至在最遙遠的聖山上那些積雪常年不化,至於為何稱呼其為聖山,實在是奇異的很,明明周邊是數十年乃至數百年都不曾融化的積雪,可是在那山頂處有著一灘幽深到不見底的深潭散發著陣陣熱氣,據說,那深潭裏的水是溫熱的,相傳在其裏麵浸泡身子可以治百病,也因此大部分人長途跋涉,隻是環境太過艱難了,能夠到那聖山根下的人沒有幾個,能夠爬到山頂上的就更沒有幾個人了。


    三國如此貧瘠,卻是有著他們獨特的東西,也正是因為這些東西,才能夠保證與今朝的貿易往來而互相友好發展。


    草原之中馬匹強大,牛羊繁盛,這是草原人最主要的出口物資,由此來換取一些食物和其他的用品。


    南蠻之地深山密布,也因此藥材很是豐盛,所以南蠻主要是靠出口藥材來換取部落裏的生計。


    至於雪國,卻是因為其地理原因,擁有許多的礦產資源,最主要的就是鐵礦。


    而對於中原來說,地大物博,但是礦產資源卻是匱乏的很,甚至據說最緊張的年代裏,還有人將家中的鐵鍋菜刀給熔煉了之後換成武器了。


    如今國內和平,倒是調換過來了,將刀具這些東西熔煉成了鐵鍋和菜刀,鐵鍬這些實用的東西了的,但是即便這樣,今朝的礦產還是嚴重不足。


    而這也是為何四國之中明明一過獨大,卻依舊能夠安穩下來的原因,各國有各國的依靠和優勢,不能做到斬草除根的話,就隻能蓄勢待發了。


    對此,三國明明知道中原人是想要溫水煮青蛙,可是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這般接受著,隻是暗地裏有沒有什麽小動作就不清楚,畢竟對於三國來說,他們最美好幸福的時代,就是兩三百年前動亂的時候,那時候,新朝要崛起推翻舊朝,中原地帶一片混亂,而這個時候三國乘機做了不少的事情。


    所以若是還有這樣的機會就更好了,所以本朝的美食節看似是一個輕鬆的交流,實則上內涵豐富,意義深遠。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也因此,聖上對於夷族的風俗習慣很是了解,當然也包括了他們的美食了。


    所以對於這鮮花餅,聖上到是有幾分猜測,似乎是南蠻地區靠近中原的地方有著類似的食物。


    “這東西是誰做的?”聖上明知故問,他眼睛盯著柳思曼,卻是又漫不經心的問著是誰做的。


    柳思曼低著頭,一點抬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回皇上,是...婢子”做的,我字差點脫口而出,好在柳思曼謹記自己此時的身份。


    “抬起頭來!”


    柳思曼猶豫了一會,終於是抬起了先前如同鵪鶉一般藏著的腦袋。


    她並不是極致的漂亮,第一眼看上去漫不經心,第二眼卻是讓人有幾分重視,越是再細細打量她的臉,反而越加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你幾歲了?”聖上不由得想起前幾日第一輪比試的時候,那個登記官說的英國公府的十二歲的廚娘,那時候他還以為是登記官記錯了。


    如今看著這稚嫩的麵容,似乎並沒有錯?


    “應該是十二歲了”柳思曼有幾分不確定的說道。


    柳思曼本身的記憶是有問題的,似乎她被父母賣給學坊的時候父母說她是五歲,所以她也就當自己是五歲了,至於具體生辰,卻是不知道了,畢竟好像小時候的記憶並不怎麽的全麵。


    “應該?”對於這個字眼,聖上輕易的就抓住了,不由得皺著眉頭看著柳思曼,卻不想先前如同鵪鶉一般的小丫頭此時竟然直愣愣的看著自己。


    還是顧易蘅覺得不太合適,暗戳戳的走到一旁,用膝蓋輕輕的摩擦了一下柳思曼的身體,柳思曼瞬間反應過來,不能直視聖顏。


    隨後她迅速低下頭來,再如同一個鵪鶉一般了。


    “哼”聖上不由得不滿的輕哼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滿柳思曼的態度還是不滿顧易蘅明目張膽的做著小動作。


    對此顧易蘅隻能摸著鼻子尷尬一笑,誰讓他家的小廚娘就是個小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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