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祁連沒有人知道陸辭桓是去了β國,連祁衡都不知道,偶爾他問起來的時候,祁連也隻是打太極一般含糊地說幾聲,立馬岔到別的話題上。祁衡也沒有這麽多功夫追究,陸辭桓甩手一走,留下了太多的事情了。


    陸辭桓從回國之後就離開陸氏集團自己單幹,除了陸氏獨占鼇頭的珠寶產業外,其他的領域都有所涉及,朝季涵想要跟陸辭桓的一家服裝品牌合作,礙於“朝慕”跟陸氏的“臻”之間的衝突,讓公司的主管都有些難辦,而陸辭桓也一直把這個項目拖著,大家也猜不透他心裏的想法。也可能是有人在施壓,服裝廠那邊的材料鏈也出現了問題,解決得也不是很幹淨。


    言氏城郊的項目本來已經談妥了,就要簽約了,陸辭桓卻又扣下了,言氏那邊也不是好對付的,暗搓搓搞了不少的動作,甚至有要把鄭氏集團拉進來。本來同言氏合作就已經是拔毛了,現在又要讓喂不飽的鄭氏來分一杯羹,大多數人都想回絕言氏,將言氏也從這個項目中踢出去,言氏已經搭了他們太多的便車了。


    經濟公司的一把手武輕輕回鄉了,陸子煜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帶著一些藝人跟“朝慕”談成了合作,現在已經在準備廣告的拍攝。


    很多東西不是需要陸辭桓來做,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與陸氏集團相關,大家都摸不準陸辭桓的心思,於是束手束腳的,不敢下定決心,做什麽都拖泥帶水,沒有一項徹底完成的工作,就顯得事情又多又雜。眾人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陸辭桓就要出去了呢。


    他出去到底是要做什麽,怎麽之前就一點征兆都沒有呢。


    祁連也沒有辦法解決,隻是一味地讓他們把這幾個項目拖著,等到陸辭桓回來之後再收尾。


    陸辭桓人已經到了β國,言沐安要離開的那天他是知道的,就算與父親定下了賭約,輸了的他永遠不會去找言沐安,他還是忍不住讓人跟上了。


    不出所料的,言沐安在她跟言浩商量好的城市裏呆了一周,辦好了入學手續之後,徹底沒了消息。陸林川或許也猜到了自己會派人去找他,在兩方的消耗下,竟然都失去了言沐安的消息。


    逃離後的言沐安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消息,甚至都沒有一通電話打到家裏,陸辭桓在言沐安離開的第三個月之後,偷偷跑到了β國,動用了他所有能用的勢力,依舊沒有她的一點蹤跡。好像這個人一直是他夢裏的人一樣。


    陸辭桓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從中作梗,他的羽翼還不夠豐滿,對抗陸林川已經耗費了他近乎全部的力量,他剩下的可以忽略不計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在一個偌大的國家,從十幾億的人中,找到這麽一個小小的人。


    他甚至有想過,是不是要放棄自己之前的所有,不計一切代價地去找到言沐安,再不顧什麽反抗,仇恨,屈辱,所有的桎梏,隻要能陪在言沐安身邊就好了。可是,這種青年的決斷與熱情,太多了一意孤行和不計後果,他要的是同言沐安的長長久久,而不是曇花一現或者是曾經擁有,他不可能放棄現在所做的努力,也不能放棄對言沐安的尋找。


    無功而返的陸辭桓幾乎把自己的生命都放到了自己的事業上,焚膏繼晷,不眠不休,自己要快些,再快些,快些能跟陸氏企業一搏,快些能勝過陸林川,這樣他就能帶回言沐安,帶回自己同她分別的那麽多年。


    不過短短的四年,他手下的公司已經具備了規模,他也接受了陸氏給他的虛職,漸漸拉攏那些對陸林川不滿的人,隻要一年,最多一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放下一起去找言沐安,那時她依舊會是自己的言沐安。


    他算錯了,重洋似乎隔斷了兩人之間的心意相通,沒有一點征兆的,言沐安回到了這裏,還帶著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天知道他多想衝到她麵前,又多害怕嚇到她,多想將她抱在自己懷裏,又害怕傷到她。但是他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越演越烈。


    言沐安不信任他,從她選擇離開的時候陸辭桓就知道,這個像小太陽一樣積極的人,天天展現的無比無畏勇敢的人,其實是最為懦弱的最為膽小的人,她太容易放棄,輕易就會懷疑,對自己,對他都沒有任何的信心。她相信感情的力量,但是能讓她看到的力量太小了,不足以抵抗陸林川帶來的任何一個磨難,飄搖的言氏,不斷受傷的自己,言沐安撐不住了。


    一直告訴你勇敢的人未必會勇敢,一直告訴你希望的人也許從來都不相信。口頭上的話都是人身上的裝飾品,等到事情發生,因為逃亡,那些裝飾品四散各地。


    因為陸子安,言憶,因為尚妤,陸子煜,因為朝季涵,因為其他所有的人,本來單純的問題,同時也越來越複雜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能當住所有的刀槍,但兩人的小房子卻已經變了質。陸辭桓忽然就想來到言沐安從前居住的地方。


    朝季涵很狡猾,將作為自己的籌碼的言沐安的消息藏的滴水不漏,陸辭桓本來可以十分輕鬆地答應跟他的合作,這個合作百利而無一害,但是他就是不願意從別有用心的人口中,知道關於言沐安的消息。


    朝季涵是廉價的,但是言沐安不是,她的一切都不是能夠被交易的。


    陸辭桓來到了三年前言沐安住的小區,治安還是同三年前一樣差。言沐安從那天之後就無聲無息地搬到了別的地方,陸辭桓知道這其中一定有朝季涵作祟,要不然自己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小小的房間是按照言沐安從前住的樣子裝修的,是十分輕簡的風格,沒有多少東西,或許言沐安是已經想到了自己不會在這裏住太長時間,才壓抑著自己的心思,沒有做過多的安排。


    從前的言沐安就很喜歡拾掇自己的房間,會時常買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據季節和心情,做各種各樣的改造,連陸辭桓的車也一直受她的摧殘,從前隻覺得言沐安是小孩子心性,現在才明白,言沐安是有多重視,重視家。


    陸辭桓躺在跟言沐安同款的小床上,言沐安那張床的質量很不好,應該是從什麽二手市場買回來的,輕輕一動就會發出嘎吱的聲音,那天早起的陸辭桓忍著心裏的憤怒,移動的及其小心,生怕將言沐安吵醒。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本來想立馬離開的,卻還是硬要留下來,他留意到言沐安糾結的眼神同從前一模一樣,或許她也是想自己多留一會的。陸辭桓真的隻想在有她的地方多待一會,可是後來的事情根本不受他的控製,等到他理智回歸,錯誤已經發生了。


    言沐安的眼睛帶著認命的絕望,過程中她的臉色慘白,眉頭因為疼痛緊皺在一起,發白的嘴唇沾染上了點點鮮血的殷紅。她那天一定很疼吧,不然怎麽會有一晚上都流不完的淚水,但是眼紅的陸辭桓刻意忽視了這些,動作越發的強硬。


    清醒後的陸辭桓也有點難以相信自己做的事情,這是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人,無時無刻不擔心她,竟然會被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她身下的襯衫都帶著不少的血跡,臉也呈現著一種病態的紅,或許是不敢麵對,陸辭桓在外麵呆了許久才帶著發燒藥回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十分關切地敲她家的門。


    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陸辭桓這才反應過來,那天那個男人就是朝季涵吧。那襯衫的主人,又是誰?


    即使隔著這麽久,他還是不能控製地嫉妒那個人,替代他成為了陪在言沐安身邊的人,替代他成為了言沐安女兒的父親。


    拙劣的替代品,卻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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