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敦再到縣衙大堂之後,就先做主把那200斤靈米,200個靈果和空間袋賠給趙啟合。趙啟合和沈月娘不要這些東西,趙啟合一想到這些東西是來買自己媳婦的,就一點都不想沾。沈月娘想得更多,以她的才智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今天這事的起因。這縣令開始也應該不知道,可到後堂待了半個時辰再回來時,明顯已經知道了什麽。他也沒提要怎麽判這幾個闖到人家家裏強搶良家婦女的人,僅僅把這些東西做自己的賠償,這事就透著蹊蹺。沈月娘決定自己得把這事打聽清楚。


    沈月娘走到堂前對吳敦深施一禮:“大人,小婦人修行未久可也知這200斤靈米和200個靈果之貴重。小婦人蒲柳之姿,且已做了人妻人母。這永安侯府竟能用這許多財物來聘小婦人為正妻,可見這永安侯府娶妻之艱難,大人還是將這些財物都發還給這些前輩,讓他們帶回去好給他們的那位公子找位尚可一觀的妻子吧,實在不行在咱們蔚氏縣春風樓買位姑娘帶回去給他們公子做正妻也可!”


    吳敦和這幾位舉人供奉都沒有真正和沈月娘打過交道,對她基本沒有防備之心,這世上大部分男人看到美女絕不會去想這美女的智慧如何。旁邊一位雙臂都被趙啟合打斷的舉人聽到沈月娘如此侮辱他們永安侯府,登時就怒了:“你這婦人休要胡言,我們永安侯府看中的是你的修行資質!”


    吳敦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本不想把這事挑明了說,趙啟合還有個宗室的身份,本身資質出眾,真要把心一橫鬧到宗正寺,宗室肯定會為他出頭,這事也就脫離了他的控製。


    但他沒想到這沈氏竟然能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把事情的真想勾了出來。從這幾個舉人供奉就可以看出永安侯府的沒落,四個人打不過人家一個,而且腦子還沒有一個女人好使。


    沈月娘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知縣大老爺。吳敦本就心虛,再被沈月娘容光所逼,下意識就開口解釋了買親的事。


    “大人在等京中消息嗎?”沈月娘等吳敦說完,幽幽的問道。這事牽扯到京中豪門還牽扯到宗室,這些京中豪門為了能出個道士連二手婦人都能搶回來做正室,依趙啟合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潛力,就不信宗室不會為此動心。在大增帝國,任何一方勢力,每多一名道士就意味著多一份權利,能多分一份資源。一邊是極有潛力的破落宗室,另一邊是現成的頂級豪門,一個縣令基本上就沒有了做主的權力。


    吳敦驀然一驚,他沒想到眼前的美貌婦人竟如此敏銳。他默然片刻:“此事已非本官所能處置,還望夫人見諒。”“夫人”這個詞不能亂用,但吳敦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稱呼,想到這夫妻二人的資質,隻要過了眼前這關,“夫人”這稱呼不過早晚而已,索性就這麽叫了。


    吳敦想到這二人資質,轉而想到這二人還有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的資質如何?他看向偎依在趙啟合身邊的姐弟二人,突然記起自從上了大堂,這兩個孩子竟然沒有一聲哭鬧,從升堂到現在可是已經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大的5歲、小的3歲的兩個孩子,自始至終就在堂上靜靜的看著,別說哭鬧,就連一聲“累”都沒喊。


    吳敦服了,這夫妻二人,養了一家四口,還有時間修煉。修煉的速度還如此驚人,孩子還教養的如此懂事,他覺的自己和這夫妻兩個不是同一種生物。


    “你二人的孩子可以修煉嗎?”吳敦是純好奇,怪物的孩子也應該是怪物吧?


    這不是藏拙的時候,明白了一個女人的好資質都能讓京中頂尖豪門拿出重籌,自己女兒的資質也應該讓他們看看,說不定對眼前這一關會有奇效。沈月娘微笑著開口:“小兒年歲尚小,尚未開始修煉,也未測過資質。小女已經開始修煉,能修坤兌坎巽四係,前些日子吃了發放給小婦人的靈米、靈果之後,坎係已能凝出水珠,兌係也已開始修煉;小婦人的夫君說,孩子尚小,並未定性,再過幾年再開始修煉坤係。”


    沈月娘說的輕描淡寫,可堂前堂後,上上下下各種身份的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就這等資質拿到京中也是名震一時,別看才五歲,京中豪門肯定會會把族中的男孩子都展示出來,隨他夫婦挑人做這小姑娘的未婚夫婿。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蘭蘭的身上,隻見這小姑娘眉目如畫、紅唇白膚,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坯子。


    趙蘭蘭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睛都在放光,不由往父親背後縮了縮。這可不是縮的時候,狗日伸手將姐姐推了出來:“站好了!姐姐。”


    桌案後麵的吳敦看到這姐弟兩人的互動,心中羨慕幾乎無以言表,人家的孩子是怎麽生養的,又是怎麽教的。怪物果然都是紮堆出現,這一家子就沒一個凡人。這一家隻要過了這一關,眼瞅著京中頂尖豪門又會多了一家。


    吳敦有心賣好:“本官會將此案案卷轉一份給宗正寺。”宗正寺若是存留一份案卷,大的作用未必會有,但也能讓永安侯府多一些顧慮。


    “小婦人謝過大人!”沈月娘也知道縣令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吳敦想了想,永安侯府算是“人”,這夫婦兩個隻要過了這一關,以後肯定是‘人’,但現在還不是。自己若與他二人交好算不得吃別人投喂的食物,索性再多說一句:“本官會將你二人之處身境地如實上奏,還有你們兩個孩子的資質也會如實上奏。如有人找你夫婦為你女兒結親,望你夫婦考慮一二,也可找本官打聽這結親人家的境況。”


    吳敦幾乎明著給趙啟合夫婦指出了一條脫困的路子,趙啟合、沈月娘甚是感激。


    這話不僅趙啟合夫婦聽懂了,永安侯府的幾位供奉也都聽懂了,他們頓時不幹了:“這位大人,我們可是永安侯府的,大人還是先掂量一下!”


    吳敦心說,這就是底層見識,你們要不是永安侯府,多給我銀錢,我未必不能幫著你們。可就因為你們是永安侯府,我才得對你們端著架子,我才要看看上麵的態度,再決定如何對待你們。


    “來呀,將這幾位帶到牢裏,找人給他們治傷。”吳敦在李家幾位舉人供奉的罵罵咧咧聲中,下了命令。


    沈月娘看到這知縣對這幾位舉人供奉並未以“嫌犯”相稱,也並未收押永安侯府跟來的那幾個凡人隨從,就知道這知縣還要等京中消息。但這知縣已經給自己夫婦指了明路,也算對得起自己了。也隻得謝過吳敦。


    吳敦仍讓他夫婦收起這靈米、靈果和空間袋。


    沈月娘想了想,拿走了空間袋:“我夫婦二人的家已經被拆了,有這個東西可以先把家中值錢的物品收拾出來。那些靈食就交由大人處置吧!”


    吳敦已經做了人情,自然要做到底,他還是很看好這對夫婦能夠脫困的。今年500多歲的老宗正趙寅是帝國三大4級道士之一,是宗室的頂梁柱,也是當今皇上坐龍椅最有力的支撐。消息傳到汴京,老宗正一定會想辦法護住趙啟合的。最近幾十年宗室已經很少出道士苗子了,趙啟合夫婦對宗室來說彌足珍貴。而且,他把這些靈食留下有可能讓陳啟先公子認為他收了永安侯府的賄賂。至於還給永安侯府的蠢主意,他就沒想過。


    推讓了一番,沈月娘也洞察到吳敦的想法,自己不收反而會讓吳敦不悅,趙啟合、沈月娘夫婦最後還是拿了這些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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