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使一招讓眾人撞破在床的計策就行,而她雨蘭膽子大,連夜花錢打點人馬,幫她滿城宣傳。一來怕顧塵鋒不認賬,二來事情越大,關注的人越多,借著人們的八卦精神,顧家也不敢隨便處理她。


    秉著這樣的想法,雨蘭將顧塵鋒弄上了床。隻是顧塵鋒精神力排斥的身體,沒將他本人燒死就不錯了,哪有能力睡女人。


    而且顧塵鋒昨夜渾身火燒一樣,整一個像走火入魔狀態。雨蘭就這麽顫抖的縮在角落,生怕被誤殺,好在清晨顧塵鋒直挺挺暈死了過去,才將人拖到了床上。


    人員才安排完畢,衣服才扒光,還沒躺下,另一個殺神又來了。


    ……


    安未楚出了萬花樓後,怒憤的心情逝去。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整一個人情緒低落,再加上中鼎上空久盤不散的黑雲,心情更加糟糕。


    不知不覺走到了中都廣場。廣場中間搭的祈福台。一直沒有拆除,但並沒有官兵把守。


    祭祀的香火也運走了,一個空空的台架子下,時不時有路人,走過去祭拜。安未楚覺得奇怪,台上什麽也沒有,為何要拜?而他們說這個台麵是通往上蒼最近的路。


    安未楚笑笑,把原因歸結為曾是祈福台的原因。


    中都的百姓最近臉上多了一股散不去的愁霧。也不奇怪,任誰頭上罩著幾天的黑雲散不去,誰的精神不崩潰?


    或許是自身有精神力的原因。安未楚能感覺得來來往往的人群,總是帶著一股非常消極的怨怒。


    人心開始扭曲?


    如果人們的精神再彷徨再麻木一些,倒像極了活脫脫的喪屍遊城。這一個比喻從安未楚腦中一閃而過。驚的一個激靈,震醒了安未楚。


    安未楚想起了人類變喪屍的條件。那是上一世,一本書上記載的,向上的精神的人,和消積的人一起中了病毒。樂觀的人變成了異能者,消積的人變成了喪屍。


    頭頂上的黑雲,不會就是想壓跨人們的精神麵吧?黑雲罩住的這幾天,沒有下雨,本來就很奇怪。真的是自然現象?


    各種不好的感想一一浮上心頭,安未楚終於意識到了不正常的現象,但卻有些不知所措,黑雲罩住的是整一片天空呀,是誰也不會往偏執的地方想吧!比如人為。


    “咚咚咚…”


    “奶奶…不要再磕了…你到底怎麽了?”


    安未楚隨聲看去,就見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小胳膊使勁的拉著跪在地上的老婆婆。


    老婆婆如中邪般,一直不停的朝空台磕頭,嘴裏念念有詞。安未楚皺眉,這是消極心態引起的抑鬱極端,自我封閉?


    再環觀廣場上其它人,精神麵貌也是其差。這到底怎麽了?現在不應該是積極為即將到來的雨季做準備嘛?怎麽個個比她失戀還難受?


    “楚姑娘…”背後傳來一聲輕喚,打斷了安未楚的思緒,回頭,白素素站在她不遠處。


    安未楚看了她一眼沒回話,白素素卻走了過來。


    “有事嘛?”安未楚眼望著搭台,語氣輕淡。


    “每年總有一些頂不住壓力的人四處遊蕩,就算朝庭極力救災。他們總覺得災難會將他們催毀。他們的精神世界在慢慢崩塌。”白素素也看著人群,搖頭。


    安未楚沉默。


    “知道我為什麽學琴嘛?”


    “起初是因為,琴聲可以改變我的心境,我也曾想過,是不是也可以讓自己的琴聲,讓更多人心裏的壓抑得到釋放,後來生活磨平了我的想法。琴聲也成了我討生活的工具。”白素素聲音透著一聲歎息。


    “你想說什麽?”安未楚真的覺得白素素有些莫名其妙。


    “我追過來,其實是想和你說一聲謝謝的,關於上一次義演的事和觀星緣的事。”白素素朝安未楚鞠了一個躬。


    “不用。”安未楚搖頭,語氣仍舊不熱不冷,如陌生人。


    白素素也不在意。在她看來安未楚這樣的反應算是最冷靜的。不吵不鬧,不尋死尋活,比她當然鬧跳樓強多了。


    白素素越過安未楚朝空台走去。並解下了背在後背的那把熟悉的膝琴。白素素席地而坐,琴放置身前,朝安未楚點了一下頭。


    手指輕動,舒緩的音調,柔美的琴聲,從十指中流出。而彈的曲子剛好是當時在觀星緣的那曲“分手快樂”。


    安未楚終於知道白素素是什麽意思了。感情她以為自己失戀想不開,和她以前一樣想自殺呢,用自己彈的曲子,反送給她。


    嗷~姑娘你真的是想多了。


    但曲子響起,廣場附近的眾人很快朝搭台中間圍了過去。


    白素素一頭長發隨風舞動,一身揚動的粉衣將整個人衫得像花仙子。安未楚在台下輕笑,她這算是還自己的情?


    白素素彈的古琴版“分手快樂”變了味。聲音雖然動聽,但是少了那一份要表達的堅強,多了一分悲傷。


    慢慢的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聽著聽著,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白素素的有才女之稱,琴聲自然差不到哪去。


    隻是…情況有點不對。


    廣場的群眾還本情緒就不高,現在又加一曲悲傷曲,人們情緒更加失落。


    “奶奶…奶奶…你怎麽哭了?”


    剛剛磕頭的老婦,這會神情呆泄,眼淚痛流不止,安未楚驚顎。白素素的曲子如此抓人嘛?怎麽就哭抽了?按這情況離自殺不遠了呀。


    還是白素素的琴聲刺激到老人的痛點?不應該呀,這麽老了還失戀?


    安未楚急忙過去查看,卻見老婦悲傷的神情已不能自己,而且印堂發黑!


    安未楚:“!”


    “老人家,你家是出了什麽情況嘛?”


    “大姐姐,我奶奶這幾天精神一直不好,今天突然說要來廣場,來了之後就卻莫名流淚。蓮兒不知道怎麽回事。奶奶是不是中邪了?”小女孩子哭道。


    安未楚咬了咬唇,看兩人的衣著,並不像窮苦人戶。那就排除了裹不食腹的情況。甚於中邪什麽的,她不是神棍好麽。


    “別哭了!姐姐給你唱一首歌,奶奶心情就好了。”安未楚安慰道。


    “白素素,換一首歡樂的曲子。”


    安未楚衝台上的彈曲的白素素擺手。安未楚覺得即然是送她的曲子,打斷應該無所謂。


    但是接下來,眾人的反應,刷新了她的想法。


    白素素聽到安未楚的話,悲曲立馬停了下來。可是曲子停了,人群不幹了。從悲傷的情緒抽離出來,卻是憤怒異常。


    安未楚傻眼了。


    人們轉頭看向她的眼神,如惡狼一樣陰冷,這是什麽情況?所有人的精神狀態全都出現了異常?是白素素的琴技太好?還是這曲子有毒?莫名的冷意,讓安未楚背脊發涼。


    台上,白素素琴聲再一次響起,這次換了一曲比較歡快的曲子。但是琴聲歡快了,卻沒有產生靈魂的共嗚。


    安未楚:“!”能用心投入一點嘛?


    白素素的曲子,熟在琴技,輸在感情。可能是從小練琴的原因,每一聲每一彈第一拔動的長短都恰到好處。那是一種生硬的情感,熟爛的拔琴技巧。


    完全不能扣入人心。


    安未楚暗罵一句臥草!人群不領情,似乎還要暴動!


    姑奶奶隻是想找個地方放空一下思想,還能鬧出這事?


    安未楚急忙衝上台,按住了白素素的琴弦。並把彈拿了過來,修長的手一拔,琴版的“分手快樂”再一次想起,不過卻是經過改良的,琴聲裏投入了很多堅強的情感和樂觀向上的精神。


    曲終。


    台下眾人,情緒悲傷中,慢慢抽離,似乎有一種手將自己在記憶泥潭中拉上了岸。台下的老婦人,頭也慢慢抬了起來。


    而越是這樣,安未楚越是心驚。再一次不自覺的抬頭看上天空,上方的黑雲,怕不是大雨在到來的預兆。而是遮住人心,讓人處在陰沉中,慢慢讓心態扭曲的。


    是上天的手筆?還是人為的?


    腦中雜亂一片的安未楚,卻要靜下心裏,彈了幾首勵誌的曲子。也注入了自己的精神力。


    琴聲回旋在空曠的場地,卻猶如一股清泉為每個途人洗去心靈的汙垢,洗去疲倦的塵埃。人們的思緒漸漸地與這靈動美妙的琴聲融為一體,有超脫紅塵,“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之感。


    有點扯,安未楚的古琴技一般,但是注入了精神力,強勢壓製下暴動的情緒。


    而她本人,也感覺到了音樂攜帶的精神力撕開了空氣中的陰翳,範圍越擴越大,直衝雲宵,使得頭頂上方的黑雲,竟然有變淡的趨勢。


    她這次能肯定了頭頂上麵的黑雲,不是自然形行的。


    安未楚接連彈了三首。最後一首曲終。琴快速遞給了白素素。招呼也沒打,走到了台下,在人們還在回味精神糧食時,安未楚一個低頭,紮入人堆裏,消失在人海。而因為她的琴聲,聚集台下的人烏央烏央一片。


    安未楚反身擠出人堆,消失在街角。拿出了顧小七給的那本冊子,快速翻看。她當時第一次翻看時,資料裏有段是這樣記載,轉移木靈山莊當天,天空中下了雨,局部小雨,當時病人和醫治人員,都淋到了雨。


    可是安示楚明明記得當天並沒有下雨。因為天上的黑雲存在感太強。下沒下雨,都是大家關注的重點,沒可能會記錯。


    看來必須上到雲端一看情況。


    安未楚想到了糖豆,這家夥不知道上次的戰鬥受損的地方炎緒修好沒有。不過炎緒為什麽跑到東越去?


    思考了一下,安未楚轉身便朝城門而去。


    顧塵鋒這邊,一路聽說廣場有人在彈琴,吸引了大批人圍觀。直覺認為是安未楚,便追到了中都廣場,可惜,他來晚了一步,安未楚剛走。便急忙趕回客棧,發現安未楚根本就沒回來。


    顧塵鋒急了,又想起了她要進宮找太後的事,正要轉身離開房間。顧小七這時終於追到了門口。


    顧小七跟了顧塵鋒一路,隻是他的輕功並沒有顧塵鋒厲害,所以總是慢一步。


    “少爺…”


    “我現在進一趟皇宮,那個女人留給我處理。”顧塵鋒壓抑住心裏滔天的怒火,黑色的眸裏一片深沉,拳頭緊握,骨指泛青。


    “少爺,楚姑娘昨夜已經去了皇宮,而且和皇帝攤牌了,太後也不見了。這是剛剛傳上來的情報。”顧小七遞上了資料,心裏卻是一聲歎。


    情報是他剛讓暗門傳上來的。暗門的人其實昨天已經得到消息了,隻是因為安未楚是顧塵鋒的人,兩人又是形影不離的,所以他們認為這東西,其實是不用傳顧塵鋒也是知道的。


    畢竟顧塵鋒給他們傳達的意思是安未楚的權力和他一樣大的。


    顧塵鋒接過情報一看,頓時臉黑得如鍋底,昨天簡直是他的黑色末日。他失憶的一整天裏,那這個小女人,竟然一個人困著炸彈威脅了皇帝一幹人等。他真的該死,為什麽要想這麽多,整出那麽多事。


    “少爺,這是楚姑娘昨晚連夜雕刻的,應該是送給你的。”顧小七從袖子裏拿出木盒子遞了過去,這次顧小七聲音帶上了埋怨。


    “連夜雕刻?”顧塵鋒後知後覺,才發現屋內的桌上地下,滿是雕刻打磨的木梢。


    一塊全木製的男士手表安靜的趟在盒底,顧塵鋒嘴唇輕動,不可意義:“竟然是手表。”


    這個東西,顧塵鋒在光腦資料庫中有看到過。當時還特意看了手表的發展介紹,和內部結構。因為他查看的時間停留比較久,安未楚還取笑他。那是機械類的,人類發展史上,早就不用了,都用的智能產品,比如現在的光腦。


    他隻記得當時隻是笑著沒回話,沒想到她卻記到了心裏。


    “小七,把萬花樓的人全部清退,燒掉。”顧塵鋒將盒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堅定冷寂的眸子閃過血腥。


    “少爺…”


    顧小七不解,這和燒樓有什麽關係呀?明明是你的問題,你這是要消滅證據?


    “我自會和她解釋清楚。”


    “我勸少爺還是等楚姑娘的意思吧。我怕她會曲解你的意思。現在還是找人要緊。”顧小七小聲勸解。


    “她不接我通訊。”


    說到這個,顧塵鋒一陣懊惱。不知道昨天怎麽回事,他還算正常之前,竟然鬼神差的按掉了安未楚的通信。而剛剛他一直試著接通安未楚的通信,安未楚也不客氣的按掉了。並直接把他屏避了。


    報應來得太快,現在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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