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優秀的刺客,楚溪可以做到三天三夜不休不眠。


    今天夜裏就隻有一道題目了,他怎麽可能放棄?


    折天慕徳又解了一會兒,毫無頭緒,靠著一塊識碑,開始打盹。他想休息,卻又不敢休息。


    草甸上出現了露珠,濕氣開始加重。


    不少大學者已經離開,如此熬夜,他們也吃不消。留下來的一部分人,要麽是和楚溪一樣的瘋子,絞盡腦汁地試圖解開這最後一道題目,精力非常旺盛;要麽睡意連連,卻還在支撐著等最後的結果出來。


    “零”正襟危坐,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韻卓也坐在石亭中,陷入了沉思。他不是思考怎麽解題,而是在思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可能發生的情況。現在安靜,正是思考問題的時候。


    丫丫公主抱著韻卓的胳膊,開始打盹。


    識碑麵前,許久之後,蕭暮雨抬頭看著楚溪,搖了搖頭,他也黔驢技窮了。最後一道題目,不是一般的難。


    “我再想想。”楚溪小聲地說了一句,從頭開始推算。


    蕭暮雨終於是支撐不住,計算機啪啦一聲落在地麵上,靠著一棵楓樹沉沉睡去。


    折天慕徳也處在將睡未睡的邊緣,塌著上眼皮盯著楚溪。


    楚溪都沒有睡,自己怎麽能睡呢?要是自己睡著了,他和雨歸搞事情怎麽辦?不行!得盯著他。


    可是,真的好困,這家夥怎麽這麽能熬?他還是不是人?就不能愉快地睡覺嗎?


    就在折天慕徳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突然聽見楚溪小聲嘀咕了一聲,“這是誰計算的二階導函數?代碼都打錯了,計算機給出了一個錯誤的結論,怎麽能算對?”


    “好像是折天慕徳算得。”


    一個輕柔靈動的聲音突然在楚溪耳邊響起。雨歸趴在楚溪的肩膀上,看著他手中計算機屏幕上的數據和公式。


    “應該對他編寫的代碼校核一下。”雨歸微微自責,“是我的失誤!他這種大大捏捏的人,很容易犯一些低級錯誤。”


    “你醒呢?”楚溪小聲問道。


    “剛剛睡了一會兒,現在精神好多了。小荊哥哥,你先休息,我來幫你。”


    “我不睡了。”楚溪笑道,“你不睡了那就好。我的肩膀都麻了。”


    “啊?”雨歸輕呼一聲,紅著臉說道,“對不起啊,小荊哥哥。”


    楚溪說道:“剛才折天慕徳計算錯了一個步驟,我們直接拿他的結果來用,自然計算不出結果。現在我們再試一試。”


    “好的。”


    朦朧的夜色中,兩個人又開始小聲地討論著,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公式。


    迷迷糊糊中,折天慕徳看見雨歸已經醒轉,可是他實在是撐不住,眼睛一合,往後一倒,靠在識碑上沉沉睡去。


    楚溪和雨歸這邊,那些長長的公式和方程在兩個人的手中越來越短,最後變成了一個自然數:零!


    看著這個結果,楚溪和雨歸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想到,最複雜的一道題目,最後的答案卻會這麽簡單。


    “我試一試。”雨歸輕輕說了一聲,依舊披著毯子,走到識碑麵前。


    筆與紙摩擦的沙沙聲,敲動計算機


    鍵盤時的碰撞聲,全部在這一刻消失,就連秋蟲的鳴叫,也低沉了幾分。


    “她動了。”零小聲地說道。


    韻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拍了拍丫丫的臉蛋,說道:“快醒醒,他們似乎有結果了。”丫丫有些不開心地醒轉,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小聲嘟囔了一句後,這才明白韻卓在說什麽,精神一振。


    於此同時,十數個大學者停下了手中的計算,一起看向場間的雨歸。


    最後一塊碑了,這四個少年,到底能不能解開這個秘密?


    “快醒醒!快醒醒!”彼此呼喚之聲,不絕於耳,已經沉睡在了夜色裏的導圖林,再次醒轉。蘭山書院也瞬間熱鬧起來,燈火輝煌。


    在場唯一沒有醒轉的兩個人,就是蕭暮雨和折天慕徳。他們太累了,睡得很沉,更是因為沒有人叫醒他們。


    雨歸深吸了一口氣,伸出纖纖素手,放在了識碑上麵,心中回想著解題過程,最後默念了一個字:零。


    念完以後,雨歸睜開了眼睛。


    沒有光環發出,識碑安靜如故。


    難道……這不是正確的答案嗎?為什麽呢?


    雨歸是這麽想的,楚溪也是這麽想的。


    之前的石碑,隻要他們把手按上去,並默念答案,識碑立刻會發出光環,回應他們。


    現在,這座識碑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雨歸回頭,不解地看著楚溪。


    楚溪想了想,說道:“我們現在來做一個假設。”


    雨歸不語,認真地看著他,等待他後麵的話。


    “這個秘密是存在的。並不是什麽美麗的謊言。”楚溪說道,“當然,我們也可以假設後者,隻是那樣的話,我們的做法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解出題目和不解出題目,差別不大,意義也不大。”


    雨歸點頭。


    楚溪繼續說道:“如果這個秘密存在,我們不妨又先想一想為什麽要解開這一百塊識碑上的題目之後,秘密才會出現?這些識碑並沒有生命,它們要如何才能知道有人解開了這一百道題目?”


    “可以設計一個程序。”雨歸說道,“讓這些識碑連接起來,每一塊識碑就是一個條件,隻有當這一百個條件都滿足之後,才能執行下一行代碼,識碑後麵那個隱藏的秘密才會出現。”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這些識碑間有聯係,滿足一個條件,它就記錄一個,直到最後一個條件達成,才會執行下一剛代碼。”楚溪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個人覺得,這並不是全部的可能。”


    “洗耳恭聽!”雨歸笑著說道。


    “這些識碑之間也可以沒有聯係。我們隻需要將之前所有識碑的答案記錄在這最後一塊識碑中,依舊可以達到預期效果。而且,不需要編寫冗雜的條件選擇程序、以及整合各個識碑之間數據傳送的程序。


    最後一塊碑的主程序依舊可以使用之前識碑的主程序,隻需要將最後的答案從一個變成一百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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