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酒瘋子,突然之間失去各種收入,連工資都被拖欠,麵對生存的時候什麽事都可以做出來。這是曾經是一家軍工廠,但是現在連研究院都沒有人來上班,所有人都是想辦法掙錢養家,因為上班上的再多也沒用,沒有收入拿什麽養家糊口。


    趙紅軍的美元攻勢加上各種小禮物,讓他很快就拿到想要的東西,當然他弄回來的資料最多隻是涉及到商業機密,不會是敏感的軍用技術,不是他不想,而是還不到時候。第一次有什麽的收獲都可以,他本來就是摟草打兔子順帶的,沒有這些資料,他也要過來做生意。


    趙紅軍幾乎是獨來獨往,穿梭於城市中間,當然晚上還是和很多華人商人住一起,出國做生意的人幾乎都會聚焦在一起抱團取暖。趙紅軍倒不需要人幫忙,他生意規模還很小,身上的現金也不多,他身手再退化遇上普通人,一兩個是別想近身,這些年他可是一直的堅持鍛煉身體。


    在旅館裏,趙紅軍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而其他人湊在一起熱鬧的玩牌炸金花,趙紅軍對這些活動不感興趣,再加上他一幅生人勿近的樣子,也沒有不識趣的來找他玩。這是一間大通間,十幾張上下鋪一字擺開,能睡下幾十個人。趙紅軍特意選的靠牆角的位置,他一個人正在提筆給家裏寫信,其實就是寫給林曉玲和小七。


    小七上學之後已經能認識很多字,雖然不會寫,但是自己讀信卻沒有問題。林曉玲沒有特意去教小七寫字,他還太小,手腕沒有力量,晚兩年再學才不會影響傷害身體。小七認識的字都是自己看書學的,林曉玲把各種兒童故事書成套成堆的往家裏買,總比世麵上能搜集到的,都被她買了回去。


    小七上幼兒之後,經常把幼兒老師的話當聖旨一樣聽,有時候還拿著老師的話堵林曉玲,把她氣得半死,再跑過來哄她。


    比如在幼兒園裏和小朋友鬧矛盾,還講義氣的幫小男生欺負小女生,問他為什麽,他居然還理直氣壯的反駁:“媽媽,是你說的青蟲是最可愛的小動物,我才抓了放文具盒裏給牛牛帶去,我就想讓大家都看看最可愛的小蟲子。”


    “小七,雖然你的心意好的,可是你帶去學校不是影響上課嗎?大家都跑去和小蟲子玩,誰還會專心上課,所以老師才要批評你。你知道錯了沒有?”


    “媽媽,都怪小娜,要是她不哭老師也不會批評我。”


    “小七,你自己的錯為什麽要怪別人?”


    “你要是不把蟲子帶去幼兒園小娜也不會哭,好了,你明天要給老師和同學道歉。你要是喜歡小蟲子,我們可以養蠶寶寶。”林曉玲的教育方法還是打一棒給一個甜棗。


    “媽媽,什麽是蠶寶寶。”果然小七剛開始還不樂意,一聽到蠶寶寶馬上就被轉移開注意力。


    “蠶寶寶是一種吃桑葉的動物,養到最後會吐絲變成一個個蠶蛹,蠶蛹可以吃,嗯,蠶寶寶吐的絲可以做衣服。”


    “蠶寶寶可以吃?”


    “不是蠶寶寶可以吃,是蠶蛹?”林曉玲想盡量給小七解釋清楚。


    “蠶蛹又是什麽?也能吃。”


    “嗯,蠶蛹就是蠶寶寶長大之後的樣子,就像媽媽種的花,開始隻有葉子,到最後才會開花,有些還能結出果實,就像桑樹一樣。”


    “桑樹可以嗎?”對小七來說什麽都可以吃。


    “桑樹不可以吃,但是桑葉可以給蠶寶寶吃,桑葚可以給小七吃。”


    “桑葚是什麽?我吃過嗎?哪裏有吃的?”


    “桑葚就是桑樹的果實,你沒吃過,媽媽也不知道哪裏有,鄉下養蠶的地方應該很多。”小七是個長在城裏的孩子,很多農村孩子的樂趣都沒有見過,連桑葚都沒見過。


    “媽媽,我要養蠶寶寶,還要吃桑葚。”


    林曉玲選了一天周末帶著小七去郊區玩,主要是想帶小七認識各種農作物,其實附近農大也有很多植物,但是她小七還太小,為了不影響一個博士生的論文讓人無法畢業,她還是要不帶著小七去,萬一一個沒注意摘朵花或者踩到什麽,害的學生畢業受影響,就罪過大了。


    星期六小七還要上半天學,林曉玲吃過午飯才騎著自行車帶著小七往郊區方向走。林曉玲事先已經打聽過,附近沒人養蠶,但是桑樹卻是不缺,說不定樹上就能發現野蠶。


    林曉玲隻是哄小七玩,可沒想過真的養蠶,這些小生命太嬌弱,要好好照顧才會長大,她連烏龜都能養死,還是不要隨便養這些小寵物,她估計沒有點亮這個技能,倒是種花種草還不錯,隨便養都能長得很好。


    從城市騎車到郊區至少小半個小時,林曉玲去的是一個候鳥保護區,在城市近郊能有這樣一片土地彌足珍貴。林曉玲出前特意拿了畫板和碳筆,帶著小七遊玩順便還可能畫速寫。


    小七一心想找到一隻蠶寶寶,他不認識桑樹也不認識蠶寶寶,隻能想林曉玲求助,偏偏林曉玲卻對種軟體動物有著輕微恐懼。林曉玲不想自己動手去找,看到附近水渠邊有十幾歲的孩子在打豬草,她幹脆請這個孩子幫忙。


    “小同學,你幫阿姨一個忙好不好?阿姨拿一塊錢請你帶著這個小弟弟去找蠶,要是有的話幫他抓一條帶回家養。”林曉玲站在路邊衝正在割草的小姑娘喊。


    “阿姨,一塊錢太多,我隻要五毛錢就行。”小姑娘聽到一塊錢還有些恐慌,隻是抓一條蠶,這麽簡單的事能換五毛錢她就已經很開心,一塊錢對她來說反而有點不敢要。


    “沒關係,你找到後順便再幫阿姨摘一些桑葉。”林曉玲怕小姑娘不相信她,先把錢付了才讓她帶著小七在路邊的桑樹上找蠶。


    “小七,你跟著小姐姐去找蠶,媽媽在邊上等你。”


    “好!”


    小七也不認生,他任由小姑娘牽著他的手在桑樹邊找,這是一顆矮小的桑樹,小七站著雖然看不到樹葉上有什麽,但是小姑娘把他抱起來,他的小胖手也能擼到桑葉。


    白色的蠶在綠色的桑葉上很顯眼,小姑娘很快就幫小七找到一條。小七的小胖手連桑葉一起摘下把蠶拿著給林曉玲欣賞,可惜她卻反感這東西


    小姑娘見小七找到蠶,她摘了十幾片嫩葉給小七,讓他帶回家養蠶,再多不是她不肯摘,而是放久沒用,最多兩天這些桑葉就不新鮮,蠶要新鮮的才肯吃,各種嬌弱難養,一不小心就會養死。小姑娘把桑葉交給小七後,還對著他交待一番注意事項,小七似懂非懂的點頭到應。


    林曉玲幫小七拿著桑葉,臨走之時小姑娘還送了一堆桑葚給他們。林曉玲還頗不好意思,這一塊錢讓小姑娘幫忙幹了多少活,這小姑娘也太可愛。


    有得吃又得玩,小七坐在自行車後座,任林曉玲帶著他跑,他隻要負責加油歡呼就好。帶著玩瘋的小家夥回到家,剛進屋小七就自己跑到床上睡著啦!


    林曉玲還想給他洗澡,看樣子也隻能等小七醒來再洗,睡著再想喊醒比登天還難。小七玩累之後什麽都不管,隻用安心睡覺,林曉玲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用坐班不代表沒有工作,工作之餘還有一堆家務事等著她,她現在一個人帶小七,是既當爹又當媽,累的不輕,也不知道趙紅軍現在又跑到哪個城市。


    林曉玲是在學校收到趙紅軍從國個寄來的順,看到地址才知道他這樣盡然跑得更遠。林曉玲倒是不怎麽擔心他的安全,但還是想他早點回來,家裏就他一個人,什麽都不方便,小七這個年輕又是活潑好動的年紀,醒著的時候她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小家夥又亂動什麽東西出意外。看信裏寫的也快回來,暑假馬上就要到,她和小七準備回老家住一陣子,陪陪父母家人,也該讓小七去鄉下呆幾天,接受勞動教育。


    趙紅軍確實快回來,他手裏的美元也花的差不多,剩下的人民幣和盧布想要收買那些醉生夢死的酒鬼卻有點難,那群吸血鬼隻認美元。現在這個國家一片混亂中,每個人都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他們什麽都敢賣,前提是能出得起價,當然隻收美元。一夕政變之後,這些人突然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隻想賺錢然後移民美國。趙紅軍手裏的美元確實不多,但是對於一些底層人士確很有吸引力,美國夢隻能想想,但是現實中的美元卻可以換來麵包和烈酒。


    趙紅軍已經把附近一些大型科研機構之類都摸清楚,他手裏錢不多也有錢不多的辦法,直接找那群看門老頭和管理檔案資料的人負責,這種人往往都是小人物,也沒人會注意他們。小人物卻更需要生存,一天沒有收入家裏孩子就可能餓肚子,特別是對一些沒有存款習慣的人,趙紅軍的美元有可能就是救命的稻草,哪怕知道有可能靠不住,還是讓他們想要緊緊抓住。


    趙紅軍把手裏的美元花玩之後,才開始花著盧布逛街,買上當地特產套娃之類的禮物帶回去,一買還很多,讓人誤以為是他是準備帶回國做生意。他買這麽多也是家裏人多,他準備帶回老家送家裏人。小七馬上要過六歲生日,正好在暑假裏,他現在不上班,一家三口正好回老家給小七過生日。趙林兩家的晚輩加一起不算多,但是也不少,加上趙桂芝的孩子也有七八個,這一買還能少。除了飾品之外,還有各種零食,來的時候是大包小包,回去的火車上他也是大包小包,和其他人截然想反。


    這條火車上的中國人幾乎都是做生意的人,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要輕鬆很多,沒有沉重的貨物要看管,最多隻有不知道藏在何處的現金,對於老江湖來說,這點不是問題。如果連錢都藏不好,他們哪裏還敢出來做倒爺跑生意,有錢賺也要有命花,外麵就很危險更不要說國外。每個人不論外表,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弱小者也有弱者的生活技巧,用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趙紅軍背著一大包禮物在車廂格外顯眼,還好這是返程的火車,一般當地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想打劫也是針對開往莫斯科的火車,那個時候車上各種物資,更好下手,而不是像現在車上人人都空著手,想打劫也找不準目標,連現金在哪都不知道,他們怎麽搶。


    從莫斯科回到家,趙紅軍整整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還不算上路上轉車用的時間,等到家的時候連林曉玲都不敢認,小七更是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趙紅軍無奈的苦笑,隻能怪他急著回來,沒有好好收拾,現在的樣子確實太難看,也不怪小七都認不出來。


    他一身衣服皺巴巴不說,三米開放都能聞到的酸腐氣味,還有都快能滴出油的頭花,臉上的灰更是能搓成泥丸,要不是大白天,想進來家屬院裏都難。看門的大爺也看走眼沒有認出來他來,還攔著他問找誰,在他自認身份之後,對方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最後仔細觀察半天,確實是本人之後才肯放行。這要是晚上,昏暗的燈光下以大爺那得了白內障的眼睛,想要認出他來還放他進來,還真是一個比較難的動作。


    “小七,叫爸爸!”趙紅軍把從行李中掏出幾顆糖來誘惑他。


    小七沒吱聲,看一眼趙紅軍又看一眼林曉玲,最後才看著趙紅軍手裏從沒見過的糖果。“小七乖,快喊爸爸!”林曉玲先是鼓勵小七,轉頭又一臉嫌棄的和趙紅軍說話:“你趕緊去洗幹淨,你這是多久沒有洗澡,像剛從臭水溝裏揮出來的,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幹淨的地方。”


    “對,臭死啦!”小七有林曉玲的支持,也大膽對著親爹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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