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五一勞動節,趙紅軍回到地方工作也有一年時間,他已經適合平凡的居家過日子生活。時間長了,他也不會再想起部隊的生活,隻是偶爾是會想念以前的戰友們,不過大家遲早都會有這一天,他很快就釋然。


    五一節是趙紅軍哪都沒去,他帶陪著林曉玲去了醫院做產檢,現在還不怎麽興做產檢,醫院裏人並不多,醫生見到林曉玲每個月都堅持來醫院做檢查,還把她一頓猛誇。


    林曉玲穿著孕婦裙出現在醫院,讓人一看就知道家庭條件好,身邊還有男人小心翼翼的陪著,對比有些來做流產手術都是獨自來的孕婦,幸福的刺人眼。林曉玲也不喜歡醫院的氣氛,裏麵還有人都五六個月跑來做引產,這種人她一點都不想看,不外乎是想生兒子的,可憐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


    “我們要是真生了女兒,你會不會還想生兒子?”林曉玲看著趙紅軍的眼認真問道。


    “你放心,我想要生兒子也不行,你不是整天都說肚子裏的是女兒,不是一直要一個女兒?”


    “這麽說你還是想生兒子,隻是不能生才不要?”林曉玲無理取鬧的繼續想要知道趙紅軍的心裏話。


    “誰說的?你放心,兒子女兒都一樣。”趙紅軍說心裏話不想要兒子是假的,也不是他重男輕女,他隻是兒子女兒都想要,可惜現在國家就隻讓生一個。


    “哼,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重男輕女,要是你像有些人為了生個兒子就離婚,那趁早!”林曉玲可不怕趙紅軍離婚,家裏的錢都在她手裏,敢離婚就讓他淨身出戶。


    “你放心,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在我身上發生。“


    從醫生手中拿到一切都正常的檢查結果,趙紅軍和林曉玲都鬆了口氣。醫生交待要多吃魚,多吃粗糧水果蔬菜,少食多餐,林曉玲也隻能盡量做到。趙紅軍聽到後,倒是自責平時沒做好,以後要監督林曉玲第天吃水果。林曉玲並不討厭吃水果,各現在水果保存的水平不好,想要吃水果基本上隻有本地的水果。


    趙紅軍自此之後又多了一件事,每天四處去尋找新鮮的水果。買回家之後往往林曉玲吃過幾口就不喜歡,剩下的都歸趙紅軍吃,甜的還好,遇上有些酸的水果他是牙都酸倒還不敢做聲。


    林曉玲並不知道這些,少食多餐做不到,她隻能在辦公室放一點小零食,比如牛奶之類的。這一罐奶粉還是林建業幫她弄到的,奶粉可是緊俏廠品,也就是林建業在牛奶廠上過班,這些奶粉是牛奶廠的處理品。質量倒沒有問題,就是包裝壞了,不能進供銷社的次品,就是這樣的次品也不是誰都能買到,林建業也是通過同事搶到的。


    每天上班在辦公室裏,林曉玲不是泡一杯牛奶,就是拿出個水果吃,還有堅果之類的小零食,沒有後世流行的夏威夷果之類進口堅果,也有核桃花生之類的本土堅果。更不用說肚子餓了之後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小餅幹,這都讓辦公室裏幾個女同事嫉妒。


    這兩年雖然經濟形式好轉,國家也放開一些政策,可是大家條件都一般。社會上雖然傳言大學教授掙的還不如賣茶葉蛋的多,但是大學教授什麽都歸國家管了,賣茶葉蛋什麽都要自己負責,賺了幾個錢也不敢亂花。


    林曉玲敢這麽花錢是心裏有低,又知道以後的發展情況,手裏有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可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這麽回事。這一年通貨膨脹的厲害,物價飛漲,很多人把衛生紙都囤了一家三口二十年的量,林曉玲的行為落在一個辦公室的同事眼中就很刺眼。


    “林老師,你這上班時間還天天吃這吃那,你家裏人對你可真舍得,這麽慣著你。“說話的是嫉妒林曉玲生活好,每天都能有不同的零食吃,誰還沒有懷過孕,一般人還真沒有幾個像林曉玲這樣不虧待自己的。


    不要以為大學裏麵盡是文化人就會畫風不同,這些人也普通人也沒什麽不同,柴米油鹽誰也躲不開這四個字。


    “嗯,我家裏人是對我好。“林曉玲其實自己對自己更好,她懷孕後特別注意心疼自己,什麽都不幹,吃好的不說,還專門做孕婦裝,還要注意保養,特意求了林建業幫忙從南粵那連帶了護膚品回來。


    “林老師,你這是吃的什麽好東西,也不給大家嚐嚐?”都是文化人,擠兌人的水平其他還不如一般人,舍不要臉麵又不甘心,還不如村婦撒潑放得開。


    “劉老師,你好意思和我一個大肚婆搶東西吃?”林曉玲可不會不好意思,她憑什麽給,有些人吃了她的東西隻會還要背後罵她。


    “林老師,不給就不給,何必說的這麽難聽,誰和你搶東西吃啦!”劉老師尖銳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


    “不是就好!”林曉玲語氣平淡,仿佛剛才說劉老師要和她搶東西吃的人不是她。


    劉老師被林曉玲古靜的表情刺激到,她想再說幾句,可林曉玲吃完東西後就低著頭看講義,明顯不再理她。


    劉老師很生氣,可是她再氣也隻能忍著,辦公室裏還有其他同事在,她還能和一個孕婦再計較就要被人批評了。


    林曉玲對辦公室裏同事說的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這算什麽,比如以前混職場遇到的各種辦公室政治或者說小人,這種人隻能說傻的可愛。她曾經被人吿過黑狀,也曾親眼見同事給另一同在老板麵前挖坑,自己掉過坑裏的人。同一個辦公室的女同事這種嫉妒之情太正常,哪天突然穿一件比對方漂亮的衣服都可能被人記恨而不知。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林曉玲肚子大,更是比旁人怕熱,偏偏她又不敢用冰塊解暑,連吃根冰棍都不準,趙紅軍嚴密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曉玲想吃冰棍吃不到,偏偏她這個時候又遇孕吐,之前她一直沒孕吐,還自以為身體好不會有孕吐,還曾偷偷得意好長時間。每天早上,林曉玲剛起來就吐,晚上吃過飯吐,還好其他時間不會吐,不然照這吐法她隻怕很快就沒有精力再堅持站在講台上課。


    林曉玲大著個肚子,把晚上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偏偏肚子大子她還不能彎腰,那個難受勁就別提了。趙紅軍在邊上看得難受,恨不能以身代之,可惜他最多也隻能在林曉玲吐的時候端著痰盂接嘔吐物。


    林曉玲把胃裏的東西吐空後,才覺得舒服些,趙紅軍見她吐完了,趕緊拿來水和紙巾。林曉玲接過水漱口,又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才水杯放下之後才覺得整個人又恢複正常。


    “你這每天都吐怎麽辦,剛吃的飯都吐出來,餓不餓,我給你煮點東西吃。“趙紅軍擔憂的望著林曉玲。


    “別,我不餓,你不要去做,給我杯水喝就好。“林曉玲拉住趙紅軍不讓他進廚房,她是真不餓。


    “好吧!我不去,你餓了一定要說。“


    “知道!“


    林曉玲現在睡覺都要睡外麵,因為每天半夜都要爬起來上廁所,有時候還要爬起來幾次。每次林曉玲起來上廁所,趙紅軍都迷迷糊糊的知道,可惜他別的都能幫忙,這個就沒辦法,隻能讓林曉玲白天多補覺。


    趙紅軍這段時間注意力全在林曉玲身上,倒是把年前參加的律師證考試都忘記在腦後,也不記得要出結果拿證書的事。他不記得不要緊,林曉玲幫他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成績要出來,還提醒他去查結果。


    趙紅軍得了提醒也把這事放心上,他連續幾個月時間都熬夜苦讀,不管成績好壞,總要知道個結果才甘心。


    趙紅軍報名的時候單位上並沒有人知道,但是他留的地址還是單位的,報名還用了工作證,他也隻能留單位的地址。等真正看到成績拿到證書,趙紅軍也忍不住高興,付出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隻是可惜林曉玲的成績差了點,並沒有順利拿到證書。


    證書是寄到單位的,一個上午的時間,單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趙紅軍拿到了律師證。之前小瞧他的人,還有看不起他沒文化的幾個年輕大學生一天都沒怎麽說話,中午在食堂打了飯就躲到辦公室吃,生怕被其他人特別是趙紅軍打臉。


    其實趙紅軍哪裏還記得這些不相關的旁人,他現在隻想把這個好消息和林曉玲一起分享,隻可惜中午休息時間太短,他隻能等到晚上回去再一起慶祝。


    趙紅軍拿到證書的事傳開之後,法警的兄弟們倒沒多想,隻是單純佩服他,他能一來就當副隊長,也不是沒有原因。隻可惜受傷從部隊退役,要是不退役肯定會有一番成就。趙紅軍回都回來了,他也不再覺得有多難受,畢竟他還很年輕,現在都才30出頭,機會還很多。


    中午趙紅軍在食堂被很多同事打趣,說是他改請大客吃喜糖,拿到證書還可以讓領導加工資。趙紅軍一邊答應同事玩笑間提出來的要吃糖的小要求,一邊謙虛的表示加工資的事領導說了才算,大家都可以努力去考證。


    關於加工資這事,是單位有這方麵的硬規定,多個證書每個月可以多發多少錢,他之前發的工資就有學曆補貼的部分,同樣的工作崗位,一個大學生和中專生的工資也是有區別的。趙紅軍拿到證書之後倒是不用擔心加工資的事,他考慮更多的是工作上的事,他不想再做法警。


    在他們單位,他要是繼續幹法警,這輩子也就算到了頂,他現在都副支隊長,難道還真能等著老隊長退休,然後接替老隊長幹一輩子法警。他其實從第一天報道就不喜歡這份工作,他寧願分到公安去抓各種犯罪份子,也比窩在機關大院強,可惜法警雖然也是警察的一種,平時用到的時候還真的很少。


    趙紅軍想調崗,一直沒有機會的他意識到其實現在手裏拿到證書就是機會,隻是這事還要再等等。


    林曉玲不知道趙紅軍這邊發生的後繼,她現在正煩著住房的事,家裏要添人口,房子不夠住肯定不行,老家的父母和婆婆都說要來幫她照顧孩子。張金鳳在趙紅軍的勸退下總算打消要來省城照顧林曉玲的主意,劉冬梅這邊也是差不多同樣的情況,林曉玲費了一番口舌才讓她打消要來照顧她的想法。


    林曉玲離預產期還早,家裏房子小,她也沒想過要婆婆或者親媽過來長期照顧。現在的問題是家裏房子小,隻有一張床,想打個地鋪都不行,不考慮老人過來幫忙照顧孩子沒地方睡覺,也要考慮孩子要有地方睡。


    林曉玲為這事還愁上了,誰知道趙大海知道後給他們把嬰兒床送到省城。這張嬰兒床還是趙紅軍小時候都睡過的,趙家三個孩子也是睡這張床長大,現在輪到林曉玲肚子裏麵的孩子。


    除了嬰兒床,張金鳳還準備了一整套嬰兒被,出生後需要的貼身衣服也已經準備好。趙紅軍把嬰兒床和幾大包衣物一起帶回家時,周圍鄰居都羨慕的看著他進門,都在猜想裝的是些什麽。


    林曉玲家裏條件好,鄰居們都知道,不過每次見到單位發的各種福利往家裏帶,大家還是會忍不住要嫉妒,這個時候往往家長們就會教育家裏孩子一定要好好讀書。


    林曉玲愁房子的時候,學校裏傳來了好消息,她可以在學校申請一間宿舍,條件可能不是很好,但是一名成家的女老師,哪怕工作時間長少,申請的到房子也要比單身宿舍要好。


    林曉玲知道消息後第一個去報名,學校宿舍離家裏又不遠,真要申請到一間,她正好可以用來給婆婆坐月子的時候住,等婆婆回去她也可以用來中午休息用。


    趙紅軍也讚成這事,隻是他沒想到林曉玲還計劃要張金鳳過來照顧坐月子,虧他還一直以為林曉玲要喊親媽來做月子,或者幹脆誰都不叫。


    林曉玲其實也不想和婆婆住一起,但是坐月子是沒辦法的事,她再能幹肯定也要有人照顧。趙紅軍要上班,肯定是不能天天陪著她坐月子,她喊婆婆來都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林曉玲想的很好,她想著讓婆婆來一個月就夠了,等出了月子她也能幹活,就讓婆婆回去,這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來。她隻想到等出月子還有趙紅軍幫忙,以後她休完產假上班後也可以把孩子帶到學校去,上課時間放在托兒所就好,裏麵還有幾個幾個月大的孩子,也不多在乎多這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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