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南方進的貨處理完,林曉玲也開始收心,專心用功的學習。最後一個學期,不論是班級還是寢室裏的人都越來越少,有不少人已經去單位實習,林曉玲雖然決定了要考研,但是該實習的還是要去。她分配實習的單位很清閑,也是輔導員知道她要考研,特意給實習工作的老師提了一句,所以她才能分到曆史博物館實習。


    去博物館報道後,林曉玲也不用每天去學校上課,來往裏家裏和博物館就好,她也不用去寢室,幹脆把行李都從寢室搬回家。搬走的時候,寢室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去了單位實習,最後的實習基本上可以決定能不能留下來,大家都在努力的工作,沒人願意被實習單位退回來。


    林曉玲在博物館基本上就是整理資料,其他的工作她也幫不上忙。每天呆在資料室吃灰塵,她第二天上班就不得不帶著口罩去上班。


    班上其他同學實習的地點各異,還有人跑去學校當起了老師,比如他們班的班長。除此之外她還打聽到楊梅去了政府部門實習,一個曆史係的女生跑去政府部門實習,倒是讓不少人嫉妒她走了好運。


    308寢室的人她遇上了也稍稍打聽一下,每個人的實習單位都不錯,像王成桂也是去了市政府實習,比楊梅的單位還要好。


    考試完等待結果的過程最難熬,為了轉移注意力,林曉玲開始寫文章給雜誌社投稿,她這次寫的都是短小的散文,不再寫長篇故事,她要學習外語,要運動,還要學習繪畫,長篇故事隻能留著以後寫。


    從開始準備考研,到報名填寫各種資料,準備參考書,複習功課,再到考試,整個流程是個漫長的過程。選擇放棄隻要一秒鍾,堅持卻需要日複一日的堅持,林曉玲要不是確實喜歡讀書,確實把研究曆史當愛好,她都不敢保證能堅持到考試結束。


    實習單位的老師也很可怕,當林曉玲和同伴把資料整理完之後,才開始讓她們參與一些簡單的工作。博物館的工作很輕閑,各種文物資料很多,但是輪不到林曉玲這種小白去參與保養與管理工作,她們暫時隻能跟著老師前輩們打下手。


    林曉玲又不是真的職誌新人,倒是不急不憂的跟著老師們學習,每天早上到了辦公室,先打掃衛生,負責把辦公室的暖水瓶打好開水,辦公室裏打雜的活基本被她承包了。一起實習的其他同學就不有些看不起林曉玲,覺得她太會拍馬屁,整天就跟著老師後麵轉,連打掃衛生這種活也搶著幹。


    省博物館這次接收的實習生,不光是林曉玲她們學校的學生,還有其他大學的學習,林曉玲上也就她和唐傑分到了博物館,而唐傑跟著講解員老師學習。唐傑嘴皮子厲害,腦筋又靈活,不到三天就把帶他的老師哄得直誇他


    林曉玲雖然沒有唐傑能說會道,但是她能把交到手裏的工作都保質保量的完成,每天還負責起辦公室的衛生,科室裏的主任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決定實習完一定要給林曉玲一個優秀的評語,如果有名額把林曉玲要來單位也不錯。


    零晨五點半開始,大街上就有清潔工人在沙沙地清掃落葉和垃圾。林曉玲六點鍾起床跑步,跑到七點原路返回吃個早餐去上班。


    今天她上午去單位上班,下午還要去學校,麵試已經過了,最後的考試結果也要出來了,再不出來寒假都要開始。


    林曉玲回到學校從老師手中拿到錄取通知書,整個人都興奮的,一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在拿到通知書之前,雖然她自信考的不錯,應該能考上,但是一天沒有拿到確定的結果,一天就不能放心。


    現在有了結果,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可以放下來。激動的她拿著通知書立即往郵局跑,她要給趙紅軍打電話,還要通知老家的父母。


    郵局的工作人員收了錢不耐煩的給林曉玲撥通了趙紅軍所在的單位,經過接線員的幾次轉接,當兩人終於能通話的時候,電話費都去了幾毛錢。林曉玲把自己被錄取的事告訴了趙紅軍,聲音裏抑製不住的激動,讓趙紅軍也為她高興,辛苦一年總算沒有白費。這是軍線,林曉玲也不敢多說,簡單的說了兩句就掛了。掛完趙紅軍的電話,她還要給林建業打過去,告訴了大哥,家裏其他人也就知道。


    林建業比趙紅軍還要激動,他現在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也不擔心其他人聽到,和林曉玲整整說了十幾分鍾,才不舍的掛斷電話。等林曉玲找郵局工作人員交費拿回押金的時候,能還能看到工作人員不耐煩的白眼,她打電話的時間太久,交的押金不夠,人家怕她不給錢跑了。剛才和林建業通話的過程中,工作人員一直守著她,還不停的催她早點掛電話,擔心她跑路還一直守在她身邊攔著出去的路。


    林曉玲付了一筆讓她肉痛的錢之後,才算從郵局大媽的監視下脫身。她不知道,要不是她剛剛撥打的兩個號碼,一個是軍線,一個是市政府號碼,郵局大媽一定會直接把電話線給她掐斷,才不會費心守著她等著她交錢。


    林曉玲打完電話決定獎勵自己,她跑去供銷社買了些布,決定給自己做身漂亮的旗袍。很多老裁縫剛剛重新開起自己小店,手藝好還價格便宜,也就是這個時候能找到,以後想找人訂製也沒有。林曉玲把去買了絲綢,棉布,還有最綢緞好幾種適合做旗袍的料子,讓師傅們量過尺寸,她選了夏天的短袖,秋天的長袖,一口氣做了幾好套。


    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林曉玲也能安心過年,隻是今年她不能回老家過年,要去西北陪趙紅軍在部隊過年。


    趙大海和張金鳳知道他們不回家過年,直接從家裏寄了一堆特產到西北那邊,都是家裏的各種臘貨。今年趙大海不光種地的收入,生產隊的魚塘也有不少收入,這些魚塘並沒有分下去,還是歸集體養著。年底才一次幹塘起魚,大魚賣掉分錢,小魚各家各戶分一點過年吃。


    趙大海出力多,分到的魚也不錯,然後等魚塘幹完又去裏麵撿了很多雜魚,這些指頭長的魚烘幹後也是一道菜,還有田螺也一桶桶的往家裏撿,再挑出來烘成幹,都是給趙紅軍準備的。


    趙大海和張金鳳還不知道林曉玲要繼續讀研究生的事,林家人知道這事,但是誰也沒想到要通知趙家。林曉玲也沒提這事,她以為趙紅軍會和公婆說這事。趙紅軍此時正頭疼著,父母再催他趕緊生個孩子,不管男女先下來再說。他年紀已經不小,村裏和他一樣大,人家孩子都上小學了,他連孩子的影子在哪都不知道。


    以前還能用他要上學來做借口,現在他已經畢業,林曉玲也是最後一期,父母催生的信馬上就寄到他手裏。他在收到這樣的信後,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對父母開口說,林曉玲還要繼續上三年學的事。


    林曉玲一點都不知道趙紅軍的煩心事,她正忙著和同學告別,整個班級的同學聚在一起吃最後的散夥飯。班上同學的畢業分配已經定下來,大部分同學都分回了原籍,隻有少部分同學留在了省城,考研的同學也有一部分。


    班長餘政去了學校做一名曆史老師,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個結果,據說是他主動要求去的。楊梅分到了政府部門,隻可惜是個黨史研究室,看上去並不是什麽好單位,至少沒有她實習去的單位好。


    唐傑如願去了省曆史博物館當一個解說員,據說之前帶他的老師強烈推薦。其他同學即使分回原籍,分到的單位也都還算不錯,畢竟他們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大學生。


    308寢室的分配單位也不錯,隻是王成桂在已經被分配在省城的情況下被人舉報了,誰也不知道舉報的內容是什麽,隻知道王成桂的分配單位變了,從省城被打回原籍,單位也不好,一個小縣城的普通單位。他們這一屆的同學,不管什麽專業,既使分回原籍也多半都是留在市裏,分到縣城的除非去了政府部門發展走仕途。


    沒人知道王成桂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她一個人靜悄悄走了,拒絕了所有人相送,也沒有留下聯係地址,連她被發落到小縣城的消息還是其他同學打聽到的消息。


    送走同學林曉玲也該去西北過年,她年後開學直接去研究生部報道就好。現在雖然還沒有春運的說法,可是放寒假這幾天的票也不好買,各大高校都差不多同時放假,回家的人很多,林曉玲也費了一番功夫才買到一張坐票。


    她現在都不懷念飛機高鐵,隻想買張臥鋪票都不行,必須要幹部身份才買到臥鋪,還得帶級別才能買,所以哪怕臥鋪都空著,她也隻能眼饞的看著空鋪流口水,最後還得老實的待在硬座車廂坐著。


    她除了用書包裝了一本書路上打發時間用,再背了一個軍用水壺,就再沒有帶任何一件行李。車上很擠,她倒是不著急,用不著搶位置放行李,她可以慢慢找到自己座位坐下。


    穿過人流,越過車廂,林曉玲找到座位坐下的時候,車馬上就開動了。這趟車的終點站就在西北一個城市,但是卻不是趙紅軍所在的小城,而是著名古都。車上大部分都是西北人,既使不是西北人也是北方人,所以連火車上賣的飯都是麵食。


    林曉玲一個南方人,實在對什麽麻食之類的麵食無感,她拿出自己帶的蛋糕,吃了一個就不想再吃,比饅頭還硬的蛋糕,也就是現在有人吃,再過個幾年看誰還吃,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做出這麽硬的蛋糕,想想也是不容易。


    車上人多,林曉玲看書也不能靜心看,隻有趴在小桌子上睡覺。隨著火車“哐哐”一路往北去,夜幕也漸漸拉起,車上的聲音也從喧鬧漸漸變得安靜。林曉玲也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中熟睡,她沒有帶行李,又沒有貴重物品,不用擔心小偷,可以放心大膽的睡覺。


    車上趴著睡十分難受,林曉玲時不時就得換個姿勢繼續睡,等她睡醒已經天空已經泛白。趁著大部分都還在睡夢中,她解決衛生問題,順便活動手腳,坐久了整個人血液都不流通。


    白天車廂裏又恢複熱鬧,各種萍水相逢的人湊在一起聊天,林曉玲對麵也有個口袋裏裝著鋼筆,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想找她聊天。林曉玲不想理會陌生人,裝做能聽得懂普通話但是隻會說粵語。


    幾句話下來,對麵的人再也沒興致和林曉玲說話,他轉頭去找過道另一邊的兩個小姑娘說話。


    對麵的兩個小姑娘年紀都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一臉的稚嫩,眼鏡男說什麽都相信,不到半小時就大哥小妹叫的親熱的很。


    林曉玲冷眼旁觀,覺得兩夥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小姑娘看著是天真,可是邊上還有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性同伴,她上車前就看到三人一起。眼鏡男更不是什麽好人,不是騙子肯定也有壞心思,不然為什麽隻找年輕姑娘說話。


    中午林曉玲去餐車吃飯回來就發現不對,她的位置被人占了,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抱著一小孩子坐在她位置上。


    “姑娘,你看這大嫂帶著孩子,沒位置坐,你就好心讓她坐一會吧!”林曉玲還沒說讓對方站起來,眼鏡男就急著勸林曉玲發揚風格讓位。


    “為什麽?你自己不讓,為什麽要我讓?”林曉玲一口粵語沒人聽得懂她說什麽,反正她就仗著沒人聽懂,拉著眼鏡男站起來。


    “誒,你把我拉起來幹什麽。”眼鏡男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就是不起身。


    “你那麽喜歡讓位置,你就站起來,我不讓,要不你站起來給我坐,要不你讓位給對麵抱小孩的人坐。”林曉玲的粵語說的又急又快,大家都是滿頭霧水的看著她。


    眼鏡男也不懂林曉玲說的什麽,可是他本能知道不是什麽好話,看著林曉玲並不弱於他的個頭,他掙雜無用後,老實的站起來把位置讓給林曉玲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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