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玲聽過八卦就把這事忘記在腦後,她現在忙的飛起,每天睡覺時間都不夠,要不是潘小梅神秘稀稀非拉著她說話,她才沒心思關注這些。潘小梅被林曉玲懟了之後,反而對林曉玲有種盲目的信任感,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


    深秋季節,山上的楓葉全都紅了,忙了很久沒有休息的林曉玲和趙紅軍商量,周末倆人去爬山順便休息一下。星期六林曉玲買了各種食物,第二天五點多就起床準備,帶了饅頭、飯團等主食,又準備好新鮮應季水果,桔子、板栗、柚子等水果,這些水果都是林建業托以前同事帶過來的。


    林建業最終還是決定調去市政府,他們是雙職工家庭,家裏收入並不少,上麵老人也不需要他們養,就養兩個孩子,少那十幾塊收入對他影響並不大,於是他開始調入市政府上班,雖然還有職務,但是也等於是一切從頭開始。新同事、新單位,新領導,各種關係都要重新建立,對於已過而立之年的人來說要下這個決定也不容易。


    林建業去了新單位雖然一切都要重頭開始,但是對原單位的同事來說,這也算是高升,還是調入政府部門,原來的關係也沒有人走茶涼,他時不時會托以前同事給林曉玲帶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林建業從鄉下帶回來的,鄉下東西不值錢賣不出去,他出差下鄉看到偏遠山村裏的土特產都會買一點回來。一方麵家裏也需要,另一方便也算是盡一份心意,這些東西交通不便也賣不出去,都隻能自己家吃,他買了也能讓村民多一份收入,雖然錢不多。


    林曉玲把東西收拾好,和趙紅軍吃過早餐,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被人堵在家裏。林曉玲一看來人,得,今天出門的計劃多半要泡湯。站在門外的胡玲看到林曉玲很熱情,她拉著林曉玲的手親熱的叫人:“曉玲姐,我總算是找到你們家啦!”


    林曉玲不習慣陌生的碰觸,她把門打開,讓胡玲進屋,這是趙紅軍的表妹,還是交給他應對。“胡玲,你先進屋坐,吃早餐沒有。”


    “沒有,我起床就來了。”胡玲先回答林曉玲的話,才轉頭和趙紅軍打呼。“紅軍哥!”


    趙紅軍也不知道和年輕的小姑娘說什麽好,“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之後就坐在那裏不說話。


    “那你先坐,我給你做點東西吃。”林曉玲給胡玲倒了杯水讓她先坐下,然後裝做不經意的問道:“你是怎麽找到家裏來的?”


    趙紅軍也奇怪的抬頭看胡玲怎麽說,他隻把學校的地址給了她,關鍵是開學之後他一封信也沒到過,還以為她不會再聯係,沒想到今天會突然跑到家裏來。


    “紅軍哥,我媽從姨媽那裏問來的地址,桂芝姐暑假呆了一個多月,說的都很清楚,我按著她說的來找,果然一問就知道。林曉玲在這附近住了一年多時間,附近的鄰居差不多都認識,雖然他們夫妻不怎麽去別人家患門,但是夫妻倆人緣好,鄰裏之間借點柴米油鹽之類的東西,都是二話不說立馬答應,不像有些有些人家裏明明有也會睜眼說瞎話說沒有啦。


    趙紅軍對親媽也是有點無語,還讓家裏人不要過來給他添麻煩,結果人家一奉承兩句好話,就忘記自己說的話,連家裏的地址都說了出去。


    林曉玲對婆婆的性格也是很無奈,人家隨便說點什麽她都相信,說兩句好話更是掏心掏肺的對人家好,一點都不去想想別人說的話能不能信。林曉玲對胡玲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是完全沒有什麽好感,她煮了一碗清湯麵給胡玲,除了油鹽醬醋什麽都不放。


    胡玲接過麵條毫不客氣的開始吃起來,她一早上跑這麽遠,走這麽多路,早就餓了,她也很不容易好不好。


    林曉玲不明白胡玲來家裏是有什麽事,她也不想打聽,現在家裏有人肯定沒辦法出門,她把客廳留給趙紅軍解決胡玲的事,她自己先回房間學習看書。


    趙紅軍再不知道怎麽和胡玲說話,也得留下來,誰讓這是親媽給他帶來的麻煩。胡玲卻一點都沒有成為麻煩的自覺,她吃完東西滔滔不絕的和趙紅軍講學樣的事,講來省城之後的事,還講她有多麽苦,有多麽想念家裏人,想回家想到哭。說到想到哭,更是眼淚都在眼框裏打轉,隨時都有滴下來的可能。“紅軍哥,我在省城隻認識你一個,我可不可以周末的時候來你家玩。”說完就直愣愣的盯著趙紅軍看。


    趙紅軍突然有些頭疼,這要是一個外人進來,看到這情景還以為他欺負一個小姑娘。他拿胡玲沒辦法,說的話她聽不進去,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想裏。“我沒空,我不是每個周末都休息,再說,你們學校那麽多同學老師,什麽叫隻認識我一個。在來省城之前,我們也是陌生人。”


    “這怎麽能一樣,我們媽媽可是姐妹,紅軍哥,你怎麽能說我們是陌生人。”胡玲努力把關係往近裏扯。


    “是堂姐妹。”趙紅軍也有點認死理。


    “都一樣,紅軍哥,我們學校離這很近的,離曉玲姐學校也近。”


    趙紅軍聽了這話頭更大,這是熟悉了省城環境才上門,都知道了地方,想攔也不住,總不能把人趕出去,一個小姑娘又沒做什麽過分的事。


    中午的飯菜是趙紅軍做的,林曉玲一直躲在屋裏沒出來。趙紅軍也不想和胡玲說話,幹脆借口要做飯,把她一個人晾在那裏,家裏又沒有電視報紙打發時間,又沒和她說話,胡玲隻能傻坐著發呆。


    三個人吃了一餐別扭的飯,胡玲一個人不停的說,一個能抵三個,林曉玲一句話都不說,趙紅軍被問急了才會回一兩句,全程就隻聽到胡玲的聲音。吃過飯,趙紅軍總算把胡玲送走了,她還不願意走,是趙紅軍說他下午要回學校,林曉玲也要出去有事,家裏沒人才走的。


    林曉玲等胡玲走了才算鬆一口氣,這算是怎麽回事,無緣無故跑到家裏來蹭飯吃。趙紅軍也為終於把人打發走而鬆口氣,他要趕緊寫信回去,告訴家裏人不要把省城這邊住的地方隨便告訴別人。


    學校裏已經把期中考試的成績發下來,林曉玲的成績不好不壞的提在中上遊,她這個才覺得之前沒有報京城的大學才是明智的選擇。她智商一般,高考成績好完全是憑著記憶在作弊,真要去了聰明人智商爆表的人集中的地方,她可能很快就掉隊。她現在這樣剛剛好,學校裏的課程雖然學起來有一些辛苦,但是通過努力她的成績還能一直保持在中上遊,還能拿到學校的獎金金。


    林曉玲為了獎學金而努力,她每天進出學校都是從側門走的,很少有機會走大門進。偏偏這天她為了買一本書去了新華書店,從書店回來必須要經過學校大門。剛走進學校大門,離教室還遠著,她就看到王成桂,她剛想叫一聲,結果人家居然一扭頭裝沒看到,轉身走了。


    林曉玲和寢室裏的室友一直維持著不冷不熱的關係,可以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也可以一起玩,但是並沒有交心,這麽久她在學校裏都沒有一個可以帶回家的同學。班上男同學來往的時候要注意,不說學校裏的規定,就說現在男女之間的距離也確實還存在,她就不能無視性別差異走太近,女同學又隻有楊梅一個。寢室裏幾個人不是一個專業,她搬出去以後相處更少,關係想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曉玲一直過著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回。她想安靜的學習,可懂每到周末總有這樣那樣的事影響她。


    自從胡玲知道他們住哪裏之後,周末時不時就會跑上門來玩。一次兩次還無所謂,看在婆婆的麵子上,給她蹭餐飯也吃不窮,來的次數多了她也很煩。為了躲胡玲,她幹脆周末一大早就往圖書館,還拉著趙紅軍也去,到了飯點倆人也不做飯,直接在外麵吃。


    胡玲也不是完全不懂事,她經常去打擾林曉玲,最主要還是聽她媽說的,想和他們打好關係,她畢業後要是留在省城工作,也能多個親戚走動,有事情的時候趙紅軍也幫忙。在張金枝眼裏,趙紅軍和林曉玲都算有本事的人,以後多半也是會留在省城工作,肯定不會回老家,所以才會要小女兒提前打好關係。


    張金枝唯一失算的就是胡玲不懂人情往來,弄的林曉玲是苦不堪言,趙紅軍嘴上不說,心裏也煩。這事他還不能怪誰,要怪隻能怪親娘張金鳳有這麽一門親戚,他也隻能跟著自認倒黴。在連續躲過兩次之後,林曉玲也不出門躲客,因為天氣變的陰冷潮濕,出門不方便。這次林曉玲運氣很好,胡玲並沒有上門,也有可能是因為天氣原因才沒把他們堵在家裏。


    進入寒冷的冬天,林曉玲覺得她穿再多都不夠暖,腳還是冰涼。寫給父母的信上隨意抱怨了這麽一句。林富保收到信就讓林建業想辦法弄了一隻黑山羊,在家裏自己宰殺,切了四分之一給林曉玲,用袋子裝好當天就托人帶到省城。


    林曉玲收到一隻大羊腿和林建業轉達的話,當時就愣了,她不過是隨口說一句,沒想到家裏就想辦法弄到羊肉讓她補身體。在大家吃肉都難的階段,弄到一隻羊還不知道付出多大成本,林富保隻一心想著她倒沒什麽,隻是難為林建業想盡辦法發動各種關係才打聽到。


    家裏隻有兩個人,這麽一大隻羊腿也吃不完,送人更不適合,這種東西可以說是貴重物品,一般的關係送出去人家也不敢收。林曉玲想了想,幹脆讓趙紅軍帶同學回來一起吃。


    她這邊沒有關係好的可以請回家吃飯的同學,也就算了。剛好第二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趙紅軍怕他們出門,早上跑步的時候特意換了條路,直接往學校方向跑,順便邀請大家來吃飯。


    林曉玲直接把羊肉全都紅燒了,再配點胡蘿卜,一鍋都裝不下,她分了兩次才裝下。她就準備兩大鍋羊肉,再炸了小魚幹和花生米,又跑去農貿市場買了些新鮮波菜回來。蔬菜她也不準備下鍋炒,直接洗好備著,吃完羊肉再燙蔬菜,一點都不浪費。炒菜冬天剛出鍋就冷了,還不如在煮在羊肉湯裏,邊吃邊煮,吃著身體也跟著暖起來。


    趙紅軍這邊跑步到學校的時候,寢室裏的其他幾位也剛晨練回來。周日一大早見到趙紅軍剛晨練完出現在寢室,幾個人都有些奇怪,都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趙紅軍,你星期天還回學校來。”有其他寢室的人經過還好奇的和他說話。


    “對啊,你這個樣子跑回學校幹嘛!”袁斌一臉嫌棄的看著趙紅軍。


    “你們這群人,好心沒好報!我是特意回來喊你們中午去家裏吃飯,吃肉!今天管夠!”趙紅軍還賣關子,沒有告訴大家是吃羊肉。


    “喲,你這是哪裏來的門路,還敢說管夠,我們今天要是一人吃個兩斤你也管夠!”鄧愛國不相信的“將軍”。


    “管夠,去了你們就知道,我通知到了,反正去不隨你們,地方我告訴你們,自己找著去,我先回去啦!”趙紅軍還急著給林曉玲帶早餐回去,哪有時間和一群大男人磨蹭。


    “行,你放心!我們中午肯定會去。”袁斌端著臉盆正往水房走,他把站在門口的趙紅軍往外推著,催他趕緊回去。


    中午有客人來吃飯,林曉玲也不用著急,星期六晚上她就把羊肉進行初步處理,剩下的工作交給趙紅軍就好。她都已經弄的差不多,剩下的事並不多,隻用等著客人上門就行。人多家裏蒸米飯肯定不夠,林曉玲跑去食堂買的米飯和饅頭。


    雖然袁斌他們還是第一門上門,但是有了地址憑著本能他們很容易就找著地方。一群穿著綠軍裝的人出現在附近也很顯眼,不用他們開口問路,就有很多熱心人帶著他們到了林曉玲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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